在原體強大恢復(fù)力下,克隆的腦組織和原本腦子長到一起,安格隆很快恢復(fù)如初。
賽義德領(lǐng)著他,來到角斗士伙伴面前,挨個指認道:“認得他們么!”
安格隆嘴唇顫抖,環(huán)顧一圈,眼淚不受控制地留下:“沒少,一個都沒少!我的戰(zhàn)友,我的家人全在這里!”
賽義德平靜道:“看來記憶和認知都沒問題。”
在一旁,技術(shù)神甫驚掉了下巴,雙手交叉于胸前,向賽義德虔誠道:“贊美原初動力!贊美歐姆尼賽亞!”
此刻,安格隆已經(jīng)和戰(zhàn)友們打成一片,互相聊天打趣,交流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shù)弥麄儽毁惲x德的巨神兵拯救時,安格隆沉默了一小會兒。
然后來到賽義德身邊,將他一把抱起,把賽義德勒得發(fā)疼。
“安格隆,放我下來,我肋骨快斷了!”
安格隆仿佛沒聽到,雙手把賽義德舉高高,昂起臉盆大的頭顱,瞪著著銅鈴般巨大的眼睛,深情望著賽義德。
他說道:“你救了我的戰(zhàn)友,還救了我,幫我取出屠夫之釘,你對我安格隆有恩!我發(fā)誓,賽義德從此就是我戰(zhàn)友!”
角斗士們成片歡呼,在角斗士之間,戰(zhàn)友是非常神圣的詞,意味著安格隆信任賽義德,為他兩肋插刀。
賽義德連忙笑著點頭,在安格隆將他放回地面后,問道:“安格隆,你知道帝國真理嗎?”
氣氛這么好,賽義德當(dāng)然不會放過發(fā)展當(dāng)員的機會。
安格隆疑惑:“這是什么?”
賽義德沒有直接回答,繼續(xù)問道:“安格隆,你覺得,如今銀河的人類,現(xiàn)狀如何?”
安格隆閉上眼睛,片刻后咬牙切齒道:“我感覺到了無限的奴役與痛苦,人民水深火熱,努凱里亞的悲劇在銀河各處上演!”
賽義德點頭:“那么,知道是誰造成了這一切嗎?”
安格隆不假思索的回道:“是奴隸主!手握皮鞭之人,只有消滅了他們,才能消滅奴役!”
賽義德又問:“那么誰是手握皮鞭之人!”
安格隆說:“不知道,但只要前往充滿奴役的地方,就能找到并消滅它們!”
賽義德說道:“此刻帝國軍隊正在群星之間征戰(zhàn),解放被奴役和壓迫的人民,我們所見到的奴隸主,統(tǒng)稱為三害!即異形、異端、惡魔!”
隨后,賽義德詳細解釋了三害,最后說道:
“帝國真理黨的任務(wù),就是團結(jié)和領(lǐng)導(dǎo)全體人類,在帝皇的領(lǐng)導(dǎo)下,動員一切力量,發(fā)動大遠征,消滅三害!”
“帝皇?”安格隆頭一歪,問道:“是哪個金甲巨人嗎?”
賽義德默默點頭,然后安格隆搖頭:“我不認同帝國真理!”
賽義德一愣,問道:“為什么?對帝皇不滿?”
安格隆搖頭:“不完全是!主要是這主張大有問題,團結(jié)全體人類?包括奴隸主嗎?”
“就像那個金甲人那樣,對被奴役的人類視而不見?反而接受奴隸主的歸順?幫助他們繼續(xù)壓迫人民?”
賽義德解釋道:“這是兩害取其輕,人類沒法同時對付兩個敵人,只能先團結(jié)一個對付另一個!”
“奴隸主只為奴役和剝削,而三害卻威脅人類存亡,三害危害更大!”
安格隆依舊搖頭:“在我眼里它們一樣,準(zhǔn)確的說,在奴隸眼里,三害和奴役主一樣可惡,必須一起消滅!”
奴隸認為,奴隸主讓他們生不如死,
三害讓他們沒法活。
所以,安格隆認為階級斗爭和種族斗爭應(yīng)該同步進行。
賽義德無話可說,兩人的立場不同,一個代表種族利益,一個代表階級利益,分歧無法彌合。
而且,帝國現(xiàn)在是超人政治,壓迫和剝削在所難免,安格隆站在奴隸一邊,可能不會認同帝國政治格局。
賽義德放棄了勸說,嘆了口氣道:
“安格隆,反抗是奴隸與生俱來的權(quán)力,但也希望你能理解,現(xiàn)如今帝國的一切,都是在最大程度保障生存!”
“現(xiàn)在的人類,連活著都已經(jīng)拼盡全力了!”
“我還是認為,直到最后一個奴隸的最后一個鐐銬砸死最后一個奴隸主,解放奴隸的戰(zhàn)爭都不應(yīng)該停止!”
安格隆拍了拍賽義德的肩膀,咧嘴笑道:
“但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安格隆的戰(zhàn)友,另外告訴你件事,我要接手軍團,殺光所有奴隸主,就從努凱里亞開始!”
賽義德沮喪道:“隨便你,別把人殺光了就好!”
安格隆嘿嘿一笑,指著自己的腦袋,然后說道:
“腦子修復(fù)以后,我的情緒感知能力恢復(fù)了,不過只局限于被奴役者的情緒,我能感受到他們的痛苦,哀求,絕望!”
“它們不僅來自努凱里亞,還來自于群星之間,不斷啃食我的神經(jīng),沖擊我的良知!真的…好難受!”
賽義德一驚,心道:“不會是屠夫之釘深入靈魂了吧?那之前做的,還有意義嗎?”
察覺賽義德的擔(dān)憂,安格隆安慰道:
“不同于屠夫之釘,被奴役者痛苦并沒有剝奪我的思考能力,比起無序的憤怒,我更喜歡理智的痛苦!”
然后,他指了指遠處打鬧的角斗士,說道:
“能感受被壓迫之人的痛苦,也能感受被解放之人的快樂,它們構(gòu)成安格隆的新生, 再次謝謝你,我的戰(zhàn)友!”
然后他起身仰望蒼穹,發(fā)出豪邁怒吼:“以天上的群星為證,吞城者安格隆死啦,從現(xiàn)在開始,我是碎鐐者安格隆!”
“我要解放群星之間受壓迫的人類,殺光所有奴隸主,還奴隸以自由!”
遠處的角斗士看到這一幕,紛紛高喊:“碎鐐者!碎鐐者!碎鐐者!”
第二天,安格隆接手了他的軍團和艦隊,但他拒絕向帝皇效忠,而是向帝國廣大人民效忠。
帝皇欣然同意,甚至表現(xiàn)得毫不在意。
安格隆接過軍旗后,軍團齊聲高唱賽義德編寫的《碎鐐之歌》: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然后踏上空投倉,去解放飽受壓迫的努凱里亞。
在奴役痛苦的刺激下,安格隆作戰(zhàn)依舊瘋狂,殺戮依舊血腥,但不再是無差別屠殺。
它能通過情緒感知,鑒別誰是被奴役者,誰是手握皮鞭之人,將后者從人群中剝離,物理消滅整個階級。
從被解放的奴隸身上,安格隆感覺到快樂和寧靜,雖然短暫,很快又會被奴隸的痛苦淹沒,但足夠他睡一覺了。
逐漸遠處的飛船中,賽義德問帝皇:“皇哥,安格隆這樣處理得如何?”
帝皇平靜回道:“比我做得好,但正如你所說,階級矛盾凌駕于種族矛盾,遲早出問題!”
賽義德?lián)u頭,微笑俯視努凱里亞:“您難道忘了,我在他腦子里上了保險呀……”
這次帝皇沒再否定,沉思片刻后說道:“你做得對,謝謝你,賽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