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許多東西,對於雷林來說,都是極爲陌生的。不過,此時,雷林想得更多的卻還是他是名“廢武者”的事實,一時間,愁眉不展。
“小子,不用擔心。”
吳碩轉頭見雷林臉色不怎麼好,以爲雷林在擔心妖獸再次襲擊,拍著胸口說道:“明天,我們會組織村落的戰士,將村落周圍的妖獸清剿一遍就沒事了……實在不行,我們就把村落第一戰士吳貴喊回來!”
雷林點了點頭,想起了吳曉曉說過,那吳貴是行水村落裡最強的戰士。據說,吳貴此時正獨自一人在深山荒林深處修行。
又過片刻,吳碩和雷林終於是衝到了那木屋前。
此時,面前那間殘破的木屋被行水村落的人圍得水泄不通。看見吳碩來了,衆人立即自動讓開一條路。雷林順便跟著吳碩也走到了人羣前面,終於看清了那木屋內的慘景。
木屋的牆壁基本坍塌了,上面的痕跡,彷彿被什麼東西輕描淡寫地直接撞開一般。木屋內,一個怒張雙目的成年男子握著一面圓盾,倒在坍塌的廢墟中。
這男子腹部被完全撕裂了,雙腿不知去向,血肉模糊,而他手臂持著的那面橢圓形的鐵質圓盾更是被從中撕裂了,上面有幾道幾道觸目驚心的裂口。
木屋的另一個角落,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小孩倒在地上。婦人身上佈滿了鮮血淋淋的牙印和抓痕,雙手卻將小孩死死護在懷裡,似乎在盡力保護自己的孩子。
可惜的是。婦人懷裡的小孩也沒有幸免於難。腦門上有一個血肉模糊的血洞。透過血洞隱隱能夠看見慘白的腦花。
殷紅的鮮血染紅了木屋的地面,形成了一片片血窪,房間內有許多凌亂的戰鬥痕跡,還有幾道清晰而怪異的腳印,腳印竟足足有水桶大小!
雷林看著眼前這慘烈的畫面,目光死死的盯著地板上那巨大的腳印,只感覺實在太想人族的腳印了,只是卻被一般人族的腳印大了差不多一杯!
殺害這一家的。大地何等嗜血的龐然巨物?難道是人形怪獸?
“是黑籠!”
吳碩蹲在地上,仔細查看了地面的巨大腳印一陣後,一臉沉重地說道:“這畜生應該是昨天深夜潛進村落的,襲擊了吳衣一家後,就逃走了!”
面色嚴肅,吳碩站起身來,大聲道:“這兩天,大家儘量待在家裡。所有的戰士集合起來,我們要加強巡邏!一定要把那頭該死的畜生找出來!砍下它的腦袋,爲我們的族人報仇!”
吳碩口中吼著。將手中的巨斧舉了起來,立即引得衆人中的戰士們一陣咆哮迎合。
雷林看到。在吳碩的指揮下,幾個族人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屋子裡的屍體,這樣的悲劇場景他們似乎已經見得多了,都很是從容鎮定。
而將屍體收拾後,吳碩就開始組織村落裡的戰士們,展開了巡邏。
雷林最後看了一眼木屋內慘烈的情景,皺了皺眉,也轉身離開,卻聽到衆人的嘆息議論:。
“竟然是黑籠!那可是實力達到了妖兵級別的強大妖獸啊!”
“唉……這數個月來,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幾次了,我們已經損失了好幾位村名。其中還有幾個實力不弱的戰士。”
“這些天殺的妖獸!要是我們村落有一位四象武師該多好啊!”
“四象武師?別做夢了。這數百年來,我們村落也只有吳貴成爲了三象武師而已!而這片區域的其他村落,從來沒出現過一名四象武師!與其這樣空想,還不如祈禱吳碩他們儘快找到那頭該死的黑籠……”
……
這一天,整個行水村落都是人心惶惶,惶恐不安的議論聲持續不斷,甚至到了夜晚,也依然還有小聲議論。
而雷林也沒什麼睡意,腦海中始終縈繞著木屋中鮮血淋淋的畫面。
“那黑籠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但留下的腳印和人族如此類似,一定是類人型的,強大而嗜血!屋子中死去那漢子,聽村名說,是個二象的武師,如果是我遇到那黑籠的話……”
雷林想到那面被撕裂的橢圓鐵盾,和那死不瞑目的武師境界漢子,不禁舔了舔嘴脣,眉頭沉了沉,微微搖頭。
從行水村落族人的反應來看,類似這種妖獸襲擊村落這種事情並不少見。此時,雷林才真正認識到這個世界的危險,絲毫不比大荒弱多少!
經歷白天的一切,雷林已經身心俱疲,頭腦中思索著,很快便沉沉睡去。
喝喝!
第二天早晨,睡得迷迷糊糊的雷林,忽然被一陣陣喝聲驚醒。
走到木屋外,雷林看見吳曉曉提著一個罐子正往他的屋子走來。
“咦,你醒了?”
看到雷林,吳曉曉一呆,隨即甜甜一笑,露出了一顆小虎牙。
雷林點點頭:“起早點,出來走走,對身體有好處。”
說到這裡,雷林望向喝聲傳來的方向,問吳曉曉道:“那邊在幹什麼呢?爲什麼喝聲這麼大?”
“哦……”
吳曉曉瞅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解釋道,“村落裡的戰士重新開始晨練了。你想看看嗎?”
雷林點了點頭。
吳曉曉遞上陶罐:“吃完早飯,我帶你去看看吧。”
“好。”
吃完了早飯,吳曉曉說話算話,帶著雷林來到了村落中心地帶。
雷林看到,又黑又壯的吳碩正帶領著村落中的戰士們晨練。
“告訴我,你們爲什麼要成爲戰士!”
吳碩一聲中氣十足的喝問,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場中排列整齊的村落戰士精神一振。當即面色嚴肅地大聲迴應道:“錘鍊體魄。掌握力量。對抗妖獸,保護村落!”
“好!都給我拿出氣力來!哪個敢偷懶,別怪我不客氣!”
吳碩滿意地點點頭,口中大喝著,虎背熊腰,雙臂一個環保,已經將面前一顆一人大小的圓石抱了起來,舉過頭頂。開始環繞著場地奔跑起來。
其餘戰士也立即跟隨,紛紛將面前的圓石抱起,舉上頭頂,跟隨上了吳碩的腳步。
這些戰士實力比不得吳碩,舉著的圓石要小上幾圈。但即使如此,他們卻都是齜牙咧嘴,額頭和手臂青筋暴起,身軀顫抖,行走艱難,一切都極爲吃力。纔跟隨著吳碩跑了一圈,就個個呼吸沉重。滿頭大汗。
那大石看那體積,只怕地數萬斤!雷林在場地邊看著,禁不住吃驚吳碩的力量之強。但這樣的訓練方式,其實和大荒中看起來也沒有太多區別,雷林微微有點失望。
這時,吳碩看到了場邊的雷林和吳曉曉,大笑一聲,朝其他戰士吼道:“兔崽子們,都給我接著練習!敢偷懶,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吳碩口中吼著,卻扔掉了巨石,走到了雷林和吳曉曉面前。
“曉曉,你怎麼來了?”
吳曉曉吐吐舌頭:“吳碩大叔,我來看看不行嗎?”
“哈哈哈……行!當然行!可惜你是個小丫頭,不然就衝大叔對你這份喜歡,怎麼也地將你培養成村落裡最強的戰士!”
吳碩笑著,目光已經落在一旁的雷林身上,擠眉弄眼道:“小子,你也跟著來?莫非也想成爲戰士?”
雷林說不出話來,唯有苦笑。以他九級武者的實力,單臂其實有九千斤的力道了,但是若是讓他去舉這種數萬斤的大石的話,即便勉強能舉起,卻是無路走路了。
這些戰士究竟是怎麼修煉的?怎麼一個個都修煉出這樣可怕的力量?光是這樣的力量,若是放在大荒之中,都絕對是橫掃大荒的武道強者了!
見吳碩對雷林不怎麼客氣,吳曉曉撅了撅小嘴,不悅道:“吳碩大叔,雷林好歹是我們村落的客人,你怎麼能這樣呢?”
吳碩“哈哈”一笑:“我沒怎麼樣啊,我只是說,如果他想成爲戰士,我到可以幫幫他。”
雷林認真說道:“吳碩大叔,你覺得我能成爲一名戰士嗎?”
吳碩和吳曉曉都一呆。而吳碩不懷好意地望了望雷林,“嘿嘿”一笑,從背上取下了巨斧,遞給雷林道:“真想成爲戰士?那你試試。”
雷林這才發現,吳碩剛纔在舉著那巨大圓石的同時,背上竟然還一直揹著那沉重的巨斧!
這巨斧加上那巨大圓石的重量,絕對超過二萬斤!這樣的重量下,吳碩竟然還能輕鬆自若,健步如飛,這在雷林以前的世界,根本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雷林吃驚著,卻沒有多想,舔了舔嘴脣,接過了吳碩手中的巨斧。
好沉!
巨斧才入雷林手中,突然而來的沉重感,就讓猝不及防的雷林一個趔趄,身形一歪。
這巨斧的重量,絕對超過五千斤!十分沉重!
吳曉曉白了吳碩一眼,嗔怪道:“吳碩大叔,你真是的!他還沒有完全復原呢!”
“雷林,你小心!”
吳曉曉又喊了一聲,就要上去扶住雷林。
雷林卻是朝著吳曉曉一擺手,隨即深吸一口氣後,單筆將那沉重的巨斧給舉過了頭頂。雖然舉起來了,但是雷林發現,若是讓他用著把巨斧戰鬥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巨斧如此沉重……嗯!靈性!這是天兵!”
雷林心頭正想著時,忽然感覺手中的巨斧劇烈掙扎了一下,竟要掙脫他的掌控。這個現象太熟悉了,雷林在戰魂身上就曾經遇到過!
一瞬間,那巨斧掙扎的力道猛然爆發出來,雷林本就有些吃力,一時間竟把握不住,讓那巨斧投手而出,掉在地上。
“這巨斧靈性竟如此之強!甚至在戰魂之上……戰魂在大荒,是屬於頂級的寶刀,沒想到來到這神荒大陸後,僅僅一個村落中的大漢,用的卻是比戰魂還好的兵器……”
再次受到打擊,雷林苦澀地笑了起來,心裡頭一時間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嘖嘖……小子,你實在可惜了!在武道誤入歧途的情況下,都還能修煉到這種地步,教導你的那個庸師,著實該殺……”
吳碩此時禁不住長吁短嘆,替雷林可惜。
吳曉曉見到雷林面色實在難看,整個人都呆在地上,只以爲雷林被吳碩打擊得太過嚴重,生氣之下,杏眼瞪了吳碩一眼。
吳碩頓時不敢在多說什麼了。
“哈哈哈哈……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去忙去了!”
吳碩大笑說著,拿起自己的巨斧,又回到了場中,帶領一干戰士繼續練習去了。
吳曉曉嘟了嘟嘴,向被打擊的雷林笑道:“雷林,你別介意,吳碩叔叔就是喜歡開玩笑。嗯,你想要詢問什麼的話,去見見我爹爹吧。我爹爹是村落裡,負責培養戰士的武師,村裡許多戰士,都是他一步步從小培養起來的,他最有發言權了。嗯……爹爹他們昨天晚上已經回來了。”
雷林苦笑一聲道:“好。”
路上,雷林和吳曉曉隨意聊了幾句。
兩人穿過村落,路上遇上了不少村落裡的人,吳曉曉一一爲雷林介紹。
雷林感覺村落的氣氛有些沉重,很多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他估計是昨天吳衣一家慘死的原因。
吳曉曉家的院子在村落上游,單獨座落在一片稀疏的闊葉林旁,木屋周圍種植著各色花草,五顏六色,遠遠便能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花香。
這些花草都是吳曉曉平時精心打理的。
院子裡有幾間簡陋的木屋,其中雷林住在最左邊一間,吳曉曉的屋子貼著雷林的屋子,而最右側的屋子,現在雷林知道是吳曉曉的父親吳剛的屋子了。
雷林跟著吳曉曉來到小院中,吳曉曉上去敲了敲門,喊道:“爹爹,你在嗎?”
吱呀!
房門被打開了,一道瘦削身影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那天,雷林只看到吳剛一個模糊的樣子,此時仔細看時,吳剛臉上那恐怖的疤痕和一隻泛著幾絲血絲的獨眼,不禁更是駭人。
“曉曉,不是說下午之前別打擾我嗎?”
吳剛顯然很疲倦,還有些沒睡醒,張口說話時,口中噴出了一股濃郁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