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對先前那個男子的觀察,毛一凡頓感一陣頭皮發(fā)麻,因爲那哥們撒了一大把銅幣才勉強掙脫了這羣乞丐的封鎖突圍而去,而這樣的辦法,毛一凡自然不能複製,自己哪有那麼多的銅幣啊?
這個時候正是夕陽西下,馬上天就要黑了,看樣子這個城門晚上還要關閉一樣,怎麼在剩下的這個時間進去這個襄陽城,倒是成了毛一凡的棘手問題。
“大哥哥,你要進去襄陽城嗎?”
就在毛一凡來回踱步,思忖應對之策的時候,一個羞答答的聲音在毛一凡的身後響起,而且伴有一絲絲的異味,彷彿是爛掉的水果氣味。
毛一凡回過身來,恰好看見一個身高不足一米的小鬼頭正啃著一個發(fā)了黴的爛蘋果,他那個小黃牙還在蘋果的果肉上面留下一圈圈的黃色牙漬,看的讓毛一凡胃裡一陣翻涌,不過也後怕起來了。
雖然這裡距離那羣乞丐有一些距離,但是眼前的這個小鬼頭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乞丐啊,他那頭蓬亂到打成結的頭髮,蠟黃的臉蛋,黝黑的污垢,還有那灰布破舊的髒衣服,光著兩個黑黢黢的腳丫子,不是乞丐難道是鬼啊。
如果這個小乞丐吆喝一聲,把那羣乞丐給引過來了,那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噓,小弟弟,哥哥給你一塊燒餅吃,你別叫出聲好不?”毛一凡趕忙蹲下身來,從包裹裡面拿出一塊燒餅,遞到小鬼頭的身前,壓低聲音說道。
現在的毛一凡肯定沒那麼多錢打發(fā)那些叫花子,自然不可能通過錢的方式進城,只能另尋他法了。
“謝謝哥哥,哥哥你放心,阿呆不會告訴他們的。”小鬼頭接過毛一凡的燒餅,然後放進自己的灰布衣服裡面,繼續(xù)啃那個發(fā)黴了的蘋果。
“你叫阿呆是嗎?好奇怪的名字哦,不過哥哥跟你說哦,這爛蘋果不能吃的,會吃壞肚子的,知道嗎?”毛一凡本想問問這小傢伙爲什麼不吃燒餅的,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問,要是這傢伙吃完了再問自己要怎麼辦?自己也沒幾個燒餅了。
“阿呆知道,可是阿呆不怕。”小鬼頭的阿呆搖了搖腦袋說到,這小鬼頭。
“吃壞肚子可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呢,你看你這麼小,怎麼就成乞丐了呢?”毛一凡準備摸一摸阿呆的腦袋的,但是看著上面黏糊糊的,只好把伸出去的手又訕訕地收了回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阿呆是個孤兒。”說到這裡,阿呆也沒有肯蘋果了,低著腦袋。
“啊?對不起哦,哥哥不是故意的。”毛一凡雖然是個調皮搗蛋的主兒,但是自己還是很有同情心的,尤其是跟自己身世一樣的人,如果當初不是師父收留自己,恐怕自己就是現在的阿呆了吧,想到這裡,毛一凡對這個阿呆更加同情了。
“沒事,哥哥是不是要進襄陽城啊?”阿呆擡起頭,眨巴眨巴他那雙小眼睛,看著毛一凡。
“是啊,可是……”
望著那羣乞丐,毛一凡也不好意思當著阿呆的面說出自己的難處。
“阿呆有辦法帶哥哥進城哦!”阿呆將自己手裡的蘋果啃的丁點不剩,連蘋果籽都吃到肚子裡面去了,還允吸了一下自己黑乎乎的小指頭,看的毛一凡一陣心驚肉跳。
“真的?”
阿呆的話讓愁眉不展的毛一凡看到了希望,迫不及待的問道。
“當然啦,阿呆從不騙人的呢。”阿呆從自己的褲腰處拿出了一張不規(guī)整的黃紙,上面還有些黏黏的觸感。
“這是?”
毛一凡有些驚訝的問道,這紙有點像是人家燒給過世的親人用的,沒想到小鬼頭這樣的紙也敢拿來用,真是不知者不畏啊。
“這是阿呆撿來的呢,哥哥,你把這個貼在你後背上就可以進去了哦,來,阿呆來幫哥哥貼上去!”阿呆踮了踮腳,但還是夠不著毛一凡的身子。
“這個真的可以?”
毛一凡有些遲疑的蹲下了身子,背對著這個阿呆,雖然不知道這小子搞的什麼名堂,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毛一凡感覺這小子不會害自己,可能是因爲兩個人都是孤兒吧,有些同病相連吧。
“相信阿呆吧,一定可以的,要不,阿呆陪哥哥一起去吧,有阿呆在,他們不敢欺負哥哥的。”阿呆擡著小腦袋,看著毛一凡說到。
“呦,想不到我們的阿呆在這羣人之中還很有範兒呢,好吧,你就跟哥哥一起進城吧。”毛一凡也沒有嫌棄阿呆的手髒,就這樣伸出自己寬厚的大手,牽著阿呆,往襄陽城的城牆走去,這個時候太陽已經沉下去了,天色有些暗了。
雖然有阿呆這小子的保票,但是毛一凡可是親眼見過那羣乞丐見到路人就像惡狗撲屎一般的衝上去的,心裡難免有些害怕,腳步也有些不堅定,要是這小子騙自己呢?一時間,毛一凡也在心底下定決心了,如果一會他們撲上來了,自己一定要跑,這年頭,買個褲頭也不便宜啊。
不過,讓毛一凡大吃一驚的是,這羣乞丐看著自己往城門口走過去的時候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那種難以置信的神色,更讓毛一凡有些詫異的是,這羣乞丐非但沒有朝著自己撲過來,反而是步步後退,好像是見到鬼的表情,這倒是讓毛一凡納悶了,自己長得這麼帥,怎麼可能是鬼嘛,不過這羣乞丐的後退,倒是讓毛一凡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見鬼就見鬼吧,反正自己就這麼進了襄陽城。
果然,毛一凡就這樣當著五六十號乞丐的面,在他們驚恐的注視下,一步步地走進襄陽城的城門口,沒有一個人敢阻攔,一路暢通無阻。
走進了襄陽城,毛一凡常長吁一口氣,唉,真沒想到,進個襄陽城都這麼麻煩,毛一凡已經懶得去想出來時候的場景了,真不知道襄陽城這麼大的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乞丐。
“好了,哥哥,我們進襄陽城了。”阿呆晃了晃毛一凡牽著自己的大手。
“嗯,謝謝阿呆,不過阿呆可不可以告訴哥哥爲什麼他們都不攔哥哥呢?是不是因爲哥哥太帥啦?”神情放鬆的毛一凡點了點阿呆的黑鼻子,有點自戀的說道。
阿呆的鼻子有點涼,軟軟的。
“因爲這個呢!”阿呆手裡拿著剛纔貼在毛一凡背後的那張殘缺的黃紙,神色有些不自然。
“這個?”毛一凡好奇的接過這張大黃紙,打開一看,臉色瞬間慘白一片,臉部肌肉直抽抽,等他在尋找阿呆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你小子別跑!”
那張黃紙被毛一凡拋飛,靜靜地躺在地上,上面只有歪歪斜斜的七個字:剛上廁所,有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