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幾人落下身形,蘇武揮手擊殺了兩個看守宮殿的童子,這才按在殿門之上。
吱嘎吱嘎的聲響之中,高約十丈的宮殿大門緩緩打開,瞬息之間,一股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令蘇武精神一震,也是暗暗吃驚。
這一股靈氣滋潤,含著幾分藥氣,似乎這落羽殿是一座丹藥大殿一般。
漫步其中,高達幾十丈的藥柜,八卦鼎爐,靈木劈柴,大殿內的一切物什,也都印證了蘇武的猜測,這座落羽殿,正是閻火宗的丹房。
不過當蘇武隨手打開一個藥柜之后才發現,這落羽殿內,已然沒有半點兒天地靈藥,至于那煉丹的鼎爐,劈柴的手斧,扇風的蒲扇,存放丹藥的葫蘆,卻也只是尋常靈器,入不得眼的小玩意兒。
“哼,還道這里面存放了什么靈丹妙藥和寶物呢,原來也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伏龍宮主撇撇嘴,神色之間頗有一絲遺憾。
“非也。”雪凝香手托三元分光定寶羅盤,道:“蘇武,此地必然有寶,至少是尊寶器,如若不然,這三元分光定寶羅盤也不會被引動。”
“寶器!”伏龍宮主瞬間來了精神,四下里一番張望,卻是沒有看到半點兒寶器的蹤跡,這才瞥了一眼雪凝香手中的三元分光定寶羅盤,有些不屑的問道:“你這羅盤好使不好使啊,別是假的吧。”
“好使不好使?”雪凝香一愣,差點兒失聲笑出來,瞥了一眼伏龍宮主,道:“不怕告訴你,借助這面羅盤,有人尋到了四十多尊寶器,好幾件道器,你說好使不好使。”
“四十多尊寶器,好幾件道器!”伏龍宮主眼珠子一瞪,差點兒咬住舌頭,道:“你開什么玩笑,就憑你手中這小小的一件羅盤,能找到這許多寶貝,哼,別以為我不識貨,這羅盤就是一件尋常靈器,能有這樣的用處?”
不過話到最后,望著蘇武那一副你就是不識貨的表情,伏龍宮主還是遲疑起來,半晌才道:“哼,我就不信這羅盤能有這般用處。”
話音剛落,那三元分光定寶羅盤猛的炸開一道靈光,虛空停頓一下,便好似歸巢乳燕一般,直接投入了遠處八卦臺上,一面嵌在其中的銅鏡之中。
“找到了。”雪凝香低呼一聲,也是不免歡喜,道:“我就說嘛,錢師兄這三元分光定寶羅盤妙用無窮,咱們借來,怎么可能連一尊寶器也尋不到。”
“蘇武,就是那面銅鏡,我若是所料不錯的話,當是一件寶器。”雪凝香一指那銅鏡,興奮的喊道。
雪凝香話音一落,伏龍宮主身形一閃,已然到了那八卦臺前,探手就抓向了那銅鏡,嘴中還念叨著:“寶器,我怎么就不信,你這羅盤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一尊寶器。”
不過就在伏龍宮主手指接觸到銅鏡的瞬間,那銅鏡猛的炸開一團靈光來,打在伏龍宮主身上。
突然變故,伏龍宮主也是措不及防,慘呼一聲,竟是被生生打了回來,撞翻了一尊八卦鼎爐,才停下來。
“還真是寶器。”蘇武目光一凝,打量起這銅鏡來。
伏龍宮主煉罡境的修為,雖說是沒有提防,可是能把他打個人仰馬翻,這銅鏡威力也是了不得,至不濟也是件下品寶器。
“娘的,真邪門兒了,這破銅鏡,竟然還真是一件寶器。”伏龍宮主慢慢爬起,抹去嘴角鮮血,再望向雪凝香手中的三元分光定寶羅盤,目光也是一變再變。
就靠著這么一面羅盤,竟是找到過四十多尊寶器,好幾件道器。
這樣的寶貝,若是能奪得手,豈不是要發了!
陡然之間,伏龍宮主目光也是閃爍起來,不過礙于蘇武與雪凝香的實力,還有一身數量達二十件的寶器,還是摁奈住心中的小心思。
“晴兒,我早就說過,這閻火神宮內一應遺留,我都不要,這面銅鏡也是如此,你上前去取了吧。”看了幾眼,蘇武便對一旁的燕晴兒說道。
“主上說的可是真的?”燕晴兒一怔,也是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蘇武是說過不要閻火神宮內的一應東西,可是誰能想到,寶器在前,蘇武竟是說不要便不要了。
而且自己還就是一個尋常的聚氣境小修士,蘇武完全可以殺人奪寶,或者根本不用殺人,直接拿了,燕晴兒也無法說什么。
可是蘇武偏偏沒這么做,一時之間,燕晴兒心潮也是澎湃起來,望向蘇武的目光變化了許多。
沉吟一下,燕晴兒還是道:“主上,這寶器威力絕倫,我就是得了,也無法催動,眼下晴兒投身主上麾下,這件寶器,還不如主上取了,好增加主上實力。”
若是原先,燕晴兒還只是想借助蘇武實力,保存鳳凰閣的話,那么自從看到蘇武與白骨宗四位長老對敵之時,所顯出的驚天實力和地位,燕晴兒也就暗做決定,要依附蘇武,使得鳳凰閣更上一層樓。
所以燕晴兒才會不要這件寶器,情愿用這件寶器去換的蘇武信任。
燕晴兒想些什么,蘇武自是猜不透,但燕晴兒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蘇武也是有些感慨,笑容也柔和了許多,道:“無妨,區區一件寶器罷了,我也看不上,你取了就是了。”
“哼,裝腔作勢,你不要,就給我,我要。”伏龍宮主站在一旁,見蘇武燕晴兒二人竟是把一件無主寶器推來推去,也是嫉妒的發狂。
伏龍宮主久居這蛟伏湖,自認為富貴無雙,可今日,卻是接連受到打擊,才知道與真正的大人物一比,自己是多么的窮,眼下撞上這么一件寶器,早就心動的不行。
燕晴兒瞥了伏龍宮主一眼,見蘇武遞出一個肯定的眼神,這才順從的走上前去,探出手來,要從那八卦臺上取下這寶器。
蘇武立在一旁,也是暗中戒備。
先前伏龍宮主下手奪取這寶器銅鏡,就受到銅鏡反擊,差點兒受傷。
雖說這銅鏡無主,但光是寶器的自主防御,就能重傷修為僅在聚氣境的燕晴兒,所以蘇武也是不得不提防一二,免得傷了燕晴兒。
不過令蘇武略感意外的是,燕晴兒探出手來,摘下那銅鏡,銅鏡卻是沒有反擊。
“咦,這是怎么回事,這寶器雖是無主之物,但禁制猶在,為何我取之時,就會傷我,而她取,卻是沒有。”伏龍宮主看在眼里,也是連呼奇怪。
把銅鏡捏在手中,燕晴兒也是不免欣喜,聽到伏龍宮主的話,心下也是不免疑惑,剛要詢問蘇武是何原因,手中銅鏡突生變化。
只見那銅鏡靈光閃爍之間,清澈光滑的鏡面中竟是顯出一派云生霧落的景象來,如行云萬里,又如墨跡渲染開來,片刻功夫,其中竟是投射開一道神光來。
“羽墨,可是我那乖巧的羽墨徒兒來了。”神光之中,竟是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輕聲呼喚著,語氣極為激動。
隨即神光一斂,竟是顯出一個道袍在身的白須老者來。
老者紅光滿面,頭戴玄天冠,白眉垂下,雙目微瞇,呢喃個不停,愣了愣,才看向了身旁被嚇個魂飛魄散的燕晴兒。
“姑娘,你是何人,為何從你身上,我竟然感受到了我那羽墨徒兒的氣息。”老者開了口,疑惑的打量著燕晴兒,自語道:“像,真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大壞蛋,這人是誰。”銅鏡之中出現這么一個老者,雪凝香也是戒備起來,傳音詢問道。
“不清楚,靜觀其變,似乎與晴兒的先祖有關。”蘇武皺了皺眉頭,也是有些意外。
“羽墨,燕羽墨!”燕晴兒愣了愣,突地失聲喊了出來。
“不錯,姑娘,正是我那羽墨徒兒,怎么,你與她相識?”老者點點頭,看向燕晴兒的目光慈祥了許多。
“老前輩,您口中的那位燕羽墨,正是我的先祖。”燕晴兒遲疑一下,還是欠身行禮說道。
“先祖。”老者目光一凝,愕然的望著燕晴兒,許久也是沒了話。
這時,蘇武走前兩步,躬身行禮,問道:“后學晚輩蘇武,見過老前輩,敢問老前輩,這位晴兒姑娘的先祖,當真就是您的徒兒,燕羽墨。”
銅鏡之中顯出一人來,蘇武倒是不意外,畢竟這落羽殿外,多的是閻火宗弟子殘魂。
只是蘇武早就看出,那些殘魂意識不強,只有那些修為高的,才能說上幾句話,修為低的,只是如僵尸一般,只有基本的本能。
而眼前這老者,對答如流,顯然不同于外面的那些殘魂,而且與燕晴兒淵源極深。
“一夢千年,晴兒,我問你,我閻火宗覆滅有多長時間了,我那羽墨徒兒,可曾還在人世。”老者答非所問,感慨一句,詢問道。
燕晴兒看了一眼蘇武,見蘇武給出肯定的眼神,才答道:“前輩,我燕氏一門傳承上白代,先祖也早在萬年前就駕鶴西去了,至于閻火宗覆滅多長時間,我也是不知。”
修道之人,壽命悠長,活個千百年都不在話下,這燕氏一門,傳承上百代,也要有數萬年。至于鳳凰閣,恐怕也是數百年前,燕氏一門的后人建立的,并非真是燕羽墨自己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