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霍惜坐在屋里發呆。
幾個丫頭憤憤不平,“這諾大的的國公府,建個小廚房還要我們夫人自己出錢?誰家有這樣的事?”
“就是,大少夫人還說她們好久沒打過首飾了,可我看她頭上首飾不少。戴得滿滿當當,我都擔心她脖子折了。還有她手上,七八個鐲子,這哪是沒打首飾的樣子。瞧著都是簇新锃亮的,哪像舊的了?”
“真真是,說出來都沒人信。不說我們這些人,就說我們夫人,到現在都沒領過份例,回了自己家,還要吃自個嫁妝?”
馬嬤嬤聽得不相,眼神制止幾個丫頭。
“姑娘,份例和建小廚房尚是小事,但今天府外鬧了這一出,君姨娘也沒說如何解決,難道真要姑娘出面,明日給那些軍眷發撫恤金和補發他們的軍晌?”
今天來了幾十位軍眷,這里面需要的錢財不少。
對于姑娘來說,不是什么大錢,但就怕軍中其余眷屬聞風都來找姑娘,姑娘難道還要替國公府替朝廷發了軍晌軍費不成?
“這君姨娘瞧著面上帶笑,初初見她的人還看不出是會對姑爺下暗手之人。倒是沒忍住,這才憋了兩天,就出來做妖。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不是,笑面虎最可怕了。”香草附和。
捂著胸口:“夫人,我這心口疼。方才在府門前我已經打發了二百兩了,這要是再給,咱們就是銀子再多也架不住啊。咱們是來當散財童子的不成?”
而且,憑什么這樣的錢要他們夫人出啊。
君氏婆媳只躲府里不出,讓不明情況的她家夫人出面,不就是欺負她們夫人面嫩心軟,才入滇事情不明,專撿軟柿子捏嘛。
哼。
霍惜聽得大伙的議論,沒有出聲。
穆府在云南究竟有多少產業,霍惜也不算一無所知。
穆儼做為大房嗣子,是被老侯爺和先侯爺當繼任者培養的,府務及一眾人事自然是有過交待的。
且穆儼在云南一直都留有人手經營,在暗處也留了不少人。云南穆府的事務他不說了如指掌,但大致方向還是能掌握的。
穆府在云南經營數十年,不可能連墊付個軍費軍晌都拿不出的地步。就不知拖欠了多久的軍晌。
近些年,國庫缺銀,朝廷各處開支頗巨,九邊的軍晌軍費恐怕時有拖欠。
穆府掌邊境三十萬大軍,永康帝登基后,對其他藩王都有進行削藩,獨穆府三十萬兵力未動。
當年永康帝發動靖難,云南穆府未出兵勤王,皇上心里估計也不怎么舒服。
只是老侯爺做為太祖的養子,對大衛一直忠心耿耿,后代忠誠為國守邊,永康帝這才一直沒有動作。
只是軍費的撥付只怕不會太爽快就是。
如今君氏婆媳把她推了出來,讓她直命這種問題,還趁爺們不在府里之際,是剛好遇上,還是早有謀算?
“還好夫人不接中饋,不然還不知要給他們填多少坑。連后院女人的首飾都打不起,難道要我們夫人用自己的嫁妝?丫頭婆子們的份例都要我們夫人自己出不成?”
“你當君氏真心托付中饋?只不過試探罷了。”馬嬤嬤笑笑。
“她不怕我們世子夫人真的接手中饋?”
“真接了自然是一副空殼,一堆坑要姑娘去填。”
“我就說這君氏笑面虎,冬雪昨天還跟我說君氏看著和善。她要和善,我們世子早年還用受那些苦,遭那些罪?好在我們世子命大?!?
冬雪一聽香草所言,腦袋低了低,“她是太會偽裝了,使人瞧不出。”
“就你笨!”兩人拌了兩句嘴。
馬嬤嬤有些憂愁:“姑娘,君氏只說去信給國公爺,讓國公爺解決,可是那些人只怕不會等,明日定還會上門來的?!?
到時若她們姑娘沒有把問題解決了,難道還要向她們姑娘討要說法?
“姑娘,這事要慎重,要是處理不好,只怕影響到世子的地位?!?
???香草等人一驚。
“難道君氏婆媳是這個意思?想把我們姑爺的世子之位拉下來?用心也太歹毒了吧!”眾人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所以說你們看人只看表面。就那個烏氏,我聽說她在家中就常幫著料理她家土司府上下府務,比他弟弟還出眾,呼聲極高。這地方可是有不少女土司的。她嫁過來只怕存著當家作主的心思?!?
“她當什么家做什么主?把我們世子和夫人放在哪里。不過一個庶子媳婦罷了?!?
“烏氏這人不簡單,你們別小看了她。她家是當地土司中頗為名望的家族,自小培養出來的,自然是不甘于人下的。”霍惜想起來之前對烏氏做的一些了解,對幾個丫頭提醒了幾句。
“夫人放心,我們醒得。必會打起十二分精神?!?
“只是,應承那些軍眷的事,要如何辦?”
霍惜略想了想,“我先快馬給你們世子去信一封詢問情況,明日之事……既已應承就先辦了?!?
一面叫人磨墨,一面叫人去錢莊兌銀。
又命幾個丫環去找管事的,早些把小廚房建起來。
府里給不給份例的霍惜不想計較,但小廚房還是要建的。這黔國公府比京師的府邸可大多了。大廚房離他們中路的院子遠著呢。
再說烏氏君氏等人都有小廚房,沒道理她一個世子夫人要看廚娘們的臉色。
霍惜一迭聲吩咐下去,又召來各處管事的問了些情況。心中大致有數。
西路的君氏院里,婆媳倆也在說話。
“母親覺得張氏會如何處理?”
君氏沒有回答,看了烏氏一眼,“要是你,你會如何處理?”
烏氏略一思索:“若是我,明日會大大方方打開府門,親自捧了賞銀給那些軍眷發下去。三五十兩的撫恤銀沒有,一二兩賞銀還是要做給別人看的,博個好名聲要緊。其余拖欠,只推有朝廷操心,咱們犯不著拿自己銀子去填朝廷的虧空。”
君氏笑笑:“黔國公府家大業大,也不是墊付不起這些銀錢,只是咱們憑何去填?給朝廷知道,還當咱們富可敵國,有何益處?再時再派個親王郡王,把此地設為他的封國,咱束手束腳,有何好處?”
“正是,母親說的對。那個張氏剛來,怕是不清楚內里的厲害。不管她如何做,只怕都會惹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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