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被擋住,他看著擋在面前的司徒依人,這許多年來,她從不現(xiàn)身,默默關注著自己的一切。
是什么樣的一種力量,促使她在這么做?
真的只是恨嗎,恨可以給人這么大的力量?
兩人此刻近在咫尺,趙云卻漸漸模糊了她的容顏,他想不起來,司徒依人究竟是何模樣了?
就在趙云要說話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了一陣琴聲,蕭瑟繚繞心間,隨風蕩漾,似情人撫摸自身的心房,也似愛人傾訴內心的衷腸。
江芷柔在這里,司徒依人也在這里,卻有人在彈琴,彈琴的人是誰?
江芷柔望著外面,趙云和司徒依人卻依舊一動不動。
“我去看看彈琴的人是誰?”江芷柔走到兩人跟前,想出去,奈何司徒依人擋在門口,她想出去也很困難。
“誒,我出去。”
司徒依人不挪動腳步,江芷柔就只好繼續(xù)說道。
她想出去,司徒依人就要開門,她若開門,趙云也會溜出去,她像是這么笨的人嗎?
她是不笨,可是外面的琴卻很犀利,犀利的穿透了竹屋,破開了竹門,這般舉動,可謂讓趙云和司徒依人都變色。
他們一直以為,外面的人是白凝素。
可是外面的人,卻同樣是一身黑衣。
黑色霓裳,黑色斗篷,與司徒依人很像,卻又不是很像。
她微微抬著蓮步,端坐在竹葉之上,似乎在看著竹屋內,也似乎不在看著。
此刻,她停下了彈琴,言道,“恨因愛而生,有恨,便是有愛,司徒依人,你何必如此做,把事情弄至自身也不愿看到的田地呢?”
這女子給趙云熟悉的感覺,卻又忘了不知在何地見過?
司徒依人卻走出了竹屋,靜靜看著竹葉上的女子,冷冷說道:“月后,你還是那么喜歡多管閑事,還是那么惹人討厭?”
“你錯了,我不喜歡多管閑事,我只是管自己該管的事。”女子正是月后,曾與趙云有一面之緣,也聽得司徒依人的稱呼,趙云突兀想了起來。
月后,不正是當初自己在送冷傾萌前往天傾皇都時,碰到的那個神秘女子嗎?
黑色長裙換成了黑色霓裳,更加給人一種神秘優(yōu)雅的氣息。
“這是我與他之間的恩怨,與你何干?”司徒依人冷笑。
她與趙云愛也好,恨也罷,月后橫插一腳,還言著管自身該管的事情,豈不令人覺得可笑?
月后又笑了,司徒依人冷,她就要笑。
“當然有關系,現(xiàn)在沒有,將來也會有,也許我們會成為姐妹,也許大家都會是一家人,作為一家人間的一份子,出點心力也是應該的。”
月后抿嘴笑了起來,看不到她的容顏,看是可以感覺到,她笑的很甜,笑的很讓人舒心。
姐妹,一家人?
司徒依人大為惱火,她突然身子移動,在地面上幾個點閃爍,來到了竹葉下。
“等等,我不喜歡打架,只是言盡于此,你若不喜,我便走吧。”
而后,她真走了,腳底出現(xiàn)紅色怪圈,一層層往上浮動,所過之處,盡數(shù)消散不見。
她是走了,司徒依人卻在此刻紛亂如麻。
念及若是真的阻擾趙云離開,一旦東方染衣出了什么差錯,一旦產(chǎn)生可怕后果,一切都會悔之晚矣。
她恨,卻不能這么恨,她不要恨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她還有希冀,她想發(fā)生點什么,想要得到點什么。
想了很久,終于揮了揮手,“你滾,快滾,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
她情緒激動,趙云也不便多說什么,只好再次言道。
“多多打擾,告辭。”
告辭二字,原本是友人間的別語,可是聽到司徒依人的耳朵里,卻是給她一種異樣的難受感。
她看著趙云遠去的背影,竟似有些癡了。
“姐姐,原來,你一直等的人,居然是他。”
江芷柔也是個很聰明的女子,難怪,她會跟東方染衣成為姐妹,難怪,她會時常去趙府,難怪?
但江芷柔不明白,她與趙云,情從何起,又何時終?
“柔兒,我要出去一趟。”司徒依人卻沒有回答,只是這般說話,“你好好修煉,千萬不要出去,這些年來,姐姐立下了不少敵人,有很多人在找我。”
“那你?”江芷柔聽到她這么說,不由有些擔憂。
“放心,我不會有事。”
對江芷柔,司徒依人似乎格外喜愛,真的當她如親妹妹一般,所以,在江芷柔表現(xiàn)出幫助趙云的舉動時,司徒依人也未責怪。
“我知道。”江芷柔低頭,她知道司徒依人要做什么,她和司徒依人在一起很長時間,她也待后者如同親姐姐一般,她是個什么樣的人,江芷柔很清楚。
“你小心。”
司徒依人點頭即走,她全身走進了虛無內,與周邊空間同在,蟄伏著,難以令人察覺。
竹林外,看到趙云一人出來,除了白凝素,其他人都是神色一黯然。
“三弟,失敗了嗎?”對于趙君影來說,多一人,就多一份助力,還是一名上仙,只是可惜了。
趙云苦笑搖頭。
但白凝素反倒笑了,她笑著,“夫君,看起來,你還真不了解依依,她能讓你走,自然說明,已經(jīng)沒有往昔一般痛恨你了?”
“什么意思?”趙云并不理解。
他不理解女人的愛,也不理解女人的恨!
“依依肯定暗中跟來了,只是因為我在這里,不敢太過靠近,適時的機會,她肯定會現(xiàn)身。”白凝素反倒很理解司徒依人。
她當然要理解,作為情敵,可謂了解至深。
“你這么確定?”趙云神色怪異,也突然心中一動,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啊,司徒依人如果真的很恨他,此時,不正是報復他的最好時機。
留下趙云,趙云真的要遺恨終生了。
“好了,我們走吧,有了她的幫忙,我再聯(lián)系一些朋友,就算圣女仙域與圖窮仙域聯(lián)結,我們也有一些底氣。”
白凝素伸手勾畫出空間之橋,而后將趙云他們帶走了。
也當空間之橋消失后,司徒依人現(xiàn)身,她神色復雜,全身又隱入了虛無之內。
圣女仙域,圣女宮,東方染衣的額頭竟然出現(xiàn)了一縷奇怪印記,但神色還有些恍惚,似乎沒有定神。
“東方,你感覺怎么樣?”
有人推門進來,是一名年輕女子,穿著簡單的素白羅裙,此刻正含帶笑意。
“不怎么樣,不就是復蘇了前生的記憶嗎,就算我是圣女宮的人又怎樣,五萬年一過,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東方染衣說的時候,臉上卻有著濃烈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