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中午11點,我換上了一件青綠手工刺繡旗袍,把頭發挽成復古發髻攏在腦后,戴上珍珠耳釘,穿上白色高跟鞋,手握著一款a貨香奈兒貝殼包,精心裝飾了一番之后出了門。
小區門外不遠處,一輛黑色邁巴赫低調地停在拐角處,我剛從小區門口出來,那輛車便款款朝著我駛來,我站定,微笑頷首望著那輛轎車緩緩駛來。
車上的男人走了下來,他穿著一件米黃色線衫,頭發一絲不茍,臉上笑意如暖陽,舉止儒雅而紳士。
“黃總,怎么您親自來接我?太受寵若驚了。”我甜甜一笑,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欸,不能這么說。應該是寶兒能夠陪我吃飯,是我莫大的榮幸,請!”他打開車門,紳士地請我入座。
三十分鐘后,汽車駛入了杭城最高級的高爾夫莊園,里面餐飲、高爾夫、酒店、會議廳等一切配備齊全,是杭城頂級商人才有資格進入的去處。
大約在三個月前,黃總在鉆石凱悅宴請了幾位政要人士,當天我和沫沫、大波還有其他姐妹站成一排供他們挑選。黃總是一位儒商,出口成章的那種,他考了我們一句詩的來歷,當時他說出上句“枝迎南北鳥”,我便對出了下一句“葉送往來風”,他十分驚訝,當天晚上對我十分禮遇,我陪同他與那些政客周旋,推杯交盞中十分注意分寸,所以贏得了他的好感。
他后來給了我一張他的私人名片,他說如果在杭城有一天我有事需要幫忙的時候,可以找他,他再忙都會抽時間奉陪。
我們在餐廳臨窗的位置入座,我拘謹地挺直身體坐在黃總面前,笑容略有些僵硬,他貼心為我點餐,隨后,開門見山地問我:“寶兒,有事不妨直說。”
“好,”我忐忑不安地揣摩了一下說話的方式,最后還是問出了口:“您認不認識一個叫杜一諾的年輕人?”
我感覺到他的目光瞬間銳利了幾分,他的臉微微色變,問我:“怎么突然提起他?”
“他最近一直在刁難我,但是我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所以我只能尋求黃總的幫助,我知道黃總您在杭城的地位,所以斗膽打了您的電話。”我不動聲色地說道,不想讓他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系。
“哦?”他臉色有了微微的和緩,“他如何刁難你?說給我聽聽。”
“在我們那種地方,刁難的方式無非就是……我不說,黃總您也懂的。像我做這一行,如果一直哄不了客人開心,飯碗就不保了。現在浩哥和徐姐對我意見很大,再這樣下去,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皺著眉頭,邊訴苦邊冷眼看黃總的反應。
他的目光始終平和如一地望著我,他說:“看來寶兒是真的受到困擾了,不然我想寶兒也不會想到我,對嗎?”
我細細體會他話中的微妙,小心翼翼地回應道:“嗯,寶兒無父無母,在杭城這個地方能求助的人不多,去我們那里的人也很少有真正尊重我們的,所以……寶兒想來想去,只想到了黃總一個人。”
他臉色愈加舒緩,又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他說:“好,既然如此,我會為你解決這件事的。那么現在,寶兒是不是可以陪我好好共進晚餐?”
“真的嗎?黃總?”我喜出望外地看著他。
他點了點頭:“我說的話,幾時有假?”
“那我只能謝謝黃總了。”我拿起桌上的紅酒,恭敬地與他碰了碰杯。
“不用和我這么客氣,寶兒。我幫你,也有我的私心。”黃總直視著我的眼睛,眼神流露出商人所特有的利欲的光芒。
“黃總以后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說,寶兒一定全力奉陪。”我當下會意,爽朗地回答道。
“我就喜歡寶兒這一份機靈,可惜啊……”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絲的悵然,不過很快,他又笑了:“來,我們來聊一聊輕松的話題,寶兒最近可有在繼續看詩?”
……
黃總是日理萬機的那種商人,給我的時間不過一個小時而已。之所以選擇在這里見我,是因為剛好他下午要陪一位客戶打高爾夫。
吃完飯后,黃總讓他的司機送我回家,我剛打開邁巴赫的后座車門,一輛我十分眼熟的白色法拉利飛速在我身旁掠過,但是緊接著,我聽到了那車刺耳的剎車聲。
車上下來的那個人身穿一身條紋西服套裝、白色豎紋襯衫搭配暗紅色領帶,雙手插兜眉頭緊皺望著我,目光一轉,嘴里念念有聲:“馮寶兒?你在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