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荒之外,一處強大無比的魔宗聳立。
中年人影正在院落之中負(fù)手而立,一道符篆從遠(yuǎn)處飛了過來,落在了他的桌上。
中年人瞳孔泛著綠光,結(jié)尾的妖異。
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這符篆上面的顏色像是血一般的鮮紅,一般只有極為要緊的事情,方才會有人這么通知他。
他負(fù)責(zé)這邊荒的整個統(tǒng)籌,所有的一切幾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最近超出他掌控的力量越來越多了,他也只能是和宗門慢慢的去磋商,然后去請示,之后才能夠去解決一些事情。
他是青陽魔教的人,外面的人稱呼他為碧瑯尊者。
他的本體是一條魔蛇,算是以妖身修魔道。
每次收到這種符篆的時候,他的心中都會微微的一突。
可能又會有什么超出他掌控的東西了,或者說是有什么變故產(chǎn)生。
這是他極為不希望看到的,但這種事情確實是每天都在發(fā)生。
上一次還是萬法魔宗的弟子被殺。
盡管他們不是同一個勢力的,但現(xiàn)在三個魔宗同為一體,誰也離不開誰,他掌管整個邊荒的一切事情,包括三大魔宗內(nèi)部決定出來的事情也都是由他來完成。
所以說出了問題第一個找到的就是他,至于說會不會問責(zé),那就看這個事情發(fā)生的大不大了。
上一次他還被高層狠狠的批了一通。
他也只能是微微的感嘆,雖然說接了這個任務(wù),有些像是燙手的山芋,但能夠拿到很多暗地里的修煉資源。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這點修煉資源是真的不好拿。
所以說在看到這符篆的時候,他是一萬個不想打開。
但沒有辦法,這是他的任務(wù),是一定要打開的。
然而僅僅是一行小字,就讓他的腦海之中嗡的一聲。
深淵之城,居然被滅了?
而且是以屠城的方式?
這毫無疑問是有人在向他們示威??!
歸元域剛剛覆滅不久,也沒有多長時間,他們正計劃著要將手伸向下一個大域。
時間也不會有多長,就能夠做出相應(yīng)的決定。
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這個消息就傳來了,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何人所為,但是從情報上來說應(yīng)當(dāng)也是魔道的手段?
也只有魔修會選擇屠城,哪怕是那些名門正派有足夠的實力,但他們可能永遠(yuǎn)也做不到這種,他們怕在自己的身上背負(fù)著業(yè)力,也怕對自己的修為有損。
所以說一定是魔宗的人所做的,就不知道是哪個魔宗了。
他的腦海最終僅僅閃過兩個念頭,這被屠城了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蓄意報復(fù),并且向三大魔宗示威,還有另一個原因,可能就是上面沒有經(jīng)過他的手,選擇了滅口。
一個是他們內(nèi)部的矛盾,一個是外部的矛盾,如果真的是內(nèi)部的事情的話,那也不至于就連他都不清楚,更不至于一點風(fēng)聲都傳不出來。
那就是有人要找他們示威了?
究竟會是誰呢?
他并沒有立刻報上去,而是選擇了自己用傳送陣傳送了過去,他想要親自去看一看。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驚悚了,他剛找了人把歸元域滅掉,然而前腳后腳的事情,其中必定會有牽聯(lián)的。
總不至于是那魔頭的仇家來尋仇的吧。
他還花費了很多的心思才找到了這個人。
這是一個行事我行我素的魔頭,占據(jù)了一城之地,雖然說行事肆無忌憚,但仍然是小心謹(jǐn)慎,謹(jǐn)小慎微,不至于會招惹這么強大的仇家。
這樣自己創(chuàng)建勢力的魔頭,在他們看來也就和那些散修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因為他們的實力實在是太過弱小了,也不值得被他們放在眼里。
然而當(dāng)他趕到這里的時候,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讓他有些凝眉。
誰也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一個活口也沒有,甚至就連那些普通人,也一個一個的倒在了路邊。
橫七豎八的尸體,只是他們的身軀之中沒有血液。
似乎已經(jīng)被抽干了,這是魔修慣用的手法,他能夠看得出來,而且這些人之中抽取血液的手段也都是不同的。
這和歸元域恐怕是一模一樣的,但歸元域他并沒有親自看到,這里卻是讓他的心頭發(fā)寒。
“天罡劍派的人吧?”碧瑯尊者繼續(xù)的向著里面走去。
很難想象這里曾經(jīng)是一個古老的大城。
現(xiàn)在也就只有幾個老鴉,??吭诳葜ι?,聒噪的叫著。
在城樓之上,他看到了一道劍影,上面還有一些零散的氣息,還沒有徹底的消散過去。
能夠辨認(rèn)得出來,這應(yīng)當(dāng)是天罡劍派的人,因為這上面流轉(zhuǎn)的是天罡星辰之力,并且實力極為的恐怖,恐怕至少有合道后期的修為了。
這就太強大了,這種級別哪怕是在無上大教之中,都是最為頂尖的存在。
“天罡劍派!”碧瑯尊者目光之中有些慍怒,他將這道氣息保存了下來,以拿到宗門之中用來追溯過往。
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是指向天罡劍派,似乎也沒有必要去過多的考證了。
當(dāng)然他作為一個老妖怪,盡管是萬分的肯定,仍然是擷取氣息,讓宗門之內(nèi)第八境的強者去推演。
他在一路上就想著這件事情應(yīng)該如何去解決,當(dāng)然以他的見識是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來的。
這就是要全面開戰(zhàn)了。
雖然此前也有宣戰(zhàn)的傾向,但還不至于到這種不可調(diào)和的地步。
現(xiàn)在就沒有什么要多考慮的了。
打就行了。
但凡皺個眉頭都是對自家實力的不自信。
盡管他們似乎有錯在先,血祭歸元域,無論如何也要帶上那天罡劍派的弟子,不然的話依舊會來搗亂。
現(xiàn)在也就是停留在示威階段。
碧瑯尊者又是轉(zhuǎn)了一圈,將能夠收集到的氣息和片段,都收集了起來,他畢竟不是真正做主的人,不然的話僅憑這里的一切,都足夠他將那些天罡劍派被派遣出來到邊荒的弟子滅殺了。
……
“說吧,又有什么事情?”
青陽魔教的教主依舊是那個儒生青年的打扮,面容上的微笑,仿佛讓人如沐春風(fēng),但只有知道他的人,才會對他不寒而栗。
“教主,此前邊荒十八大域,被我找到一位老友滅掉了一個,然而到了現(xiàn)在,這才幾日的時間,我那老友的整座城池,都被徹底的屠滅了,這是我收集到的氣息,應(yīng)當(dāng)是天罡劍派的合道境界強者做的。”
青年人微微的看向了他,這才沉吟了一下。
事實上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并且也是他點頭默許的,如今天罡劍派和他們正處于對峙的階段,對峙歸對峙,他們的大事是不能停下來的。
所以也就只能找其他的辦法了,用外來的那些散修大魔,是最合適不過的,也就只有那些魔頭能夠肆無忌憚的去將一個大域屠殺。
他們魔修聽了都覺得是魔頭。
不過沒辦法,他們也只能出此下策。然而卻被人示威了?
他也只是淡淡的開口,“如果真的是天罡劍派所做的,那自然會找他算賬。”
他看了一眼收集到的幾道靈光,隨后手中一道玄奧的氣息展現(xiàn)了出來,籠罩在這些靈光上面。
他想象中的畫面并沒有出現(xiàn),而是這些光芒似乎都被一道七彩的光束所阻攔。
之后就轉(zhuǎn)變?yōu)橐黄煦纭?
什么也看不清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掩蓋了下去。
“這怎么可能?”青年人眉頭緊鎖的看著眼前幾道靈光。
這絕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似乎又在哪里見過。
這一切的事情都被掩蓋了下去,就連他也很難說得清,這到底是不是天罡劍派的人所做的。
如果不是的話,那對上他們的態(tài)度就不一樣了。
“教主?”碧瑯尊者好奇的詢問了一下。
“和此前的那些推演都是一樣的,天際茫茫,一片混沌,被一道光束所遮掩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為?!鼻嗄耆溯p輕的嘆了一口氣。
很難說的清為何有人會這樣去做,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豈不是有人在故意攪亂?”碧瑯尊者聞言一怔。
“是啊,有人在遮掩了天機,將這件事情遮蔽了下去,也不知道這人是誰,以天罡劍派那個老鬼的實力,還不至于如此的毫無破綻?!?
“和上次一樣。”
“那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如何去做?”
“你去做你們的,不用管這件事情,你的那位老友死了也就死了吧,繼續(xù)找其他的魔修?!鼻嗄耆讼肓艘幌逻€是說道,“現(xiàn)在沒有一點證據(jù)證明是天罡劍派的人做的,光憑這劍影就能夠確定么,我看也不見得。”
“而且他們的態(tài)度很堅決,要對抗我們的心也是很鐵的,那就一點一點來吧,先把整個邊荒拿在我們的手中?!?
“至于說之后的事情,自然會去找他們算賬。”
“如果背后真的有什么人的話,他也一定會再次出現(xiàn)的,既然是人,所做的事情,必定會露出破綻?!?
碧瑯尊者點了點頭,微微的躬身,“是,我知道了?!?
碧瑯尊者離開之后,青年人的目光依舊有些深邃。
“究竟會是什么勢力呢,你們已經(jīng)出手了數(shù)次,下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時候,我現(xiàn)在倒是有些懷疑,會不會是邊荒的隱藏勢力?”
“當(dāng)年的萬劍閣極為龐大,也難免會有一些勢力沾光流落下來,想要照拂整個邊荒,或者是阻攔我們的計劃,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天罡劍派背后的一些勢力,也不能不防啊?!?
想要做點事情出來,還是艱難的,似乎這天下所有人都在和他們作對一樣。
這人藏頭露尾的,他們根本找不到什么蹤跡。
而看起來更像是要挑起他們和天罡劍派的戰(zhàn)爭。
所以說想到這里就有些恐怖了。
而且身份成謎。
以前的事情可以暫時擱置,現(xiàn)在就是要猜測這個人是天罡劍派的人,還是天罡劍派背后站著的人,以及想要創(chuàng)造他們矛盾的人。
還真是不好猜啊。
但他直接就不猜了,既然是想要破壞他們的計劃,那就直接破壞吧。
無論是針對天罡劍派,還是針對他們來的,這群人暫時也只是暗中搞一些小動作。
并沒有直接對他們下手,那可能就是實力不夠,或者是有更大的圖謀。
無論是哪一個,暫時和他們都沒有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
還是那句話,他們的大事要緊,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夠阻攔這件事。
只要他們的大業(yè)一成,無論什么陰謀詭計,都會徹底的粉碎。
而且,到時候究竟是誰,可能也會浮出水面了。
無非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他們還等的起。
……
云舒自然是不知道,這群人似乎已經(jīng)能夠猜到一些什么了。
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仙器鎮(zhèn)壓自身,即便是那些無上大教也推演不出來。
而且這一次是賺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安心修煉就可以了。
等到修煉完全,再去賺靈石也不遲。
現(xiàn)在他倒是覺得,修煉資源這東西是很好賺的,但同時也要付出一些風(fēng)險。
不過接下來,他是不打算出去了。
一來是靈石夠了,二來則是再出去目標(biāo)就太大了。
這次他走出邊荒,見識到了更多的地方。
他甚至覺得這些人完全可以走出去,那些強者也沒有必要隨著大劫陪葬。
但轉(zhuǎn)念想想,這些人如果想走的話早就走了。
也都是心存執(zhí)念的人啊。
他也只能是敬佩著。
重新的回到了宗門之后,他在為沖擊境界繼續(xù)的做準(zhǔn)備。
第八境的圓滿,他已經(jīng)達(dá)到很長時間了。
當(dāng)然這個是體修實力。
現(xiàn)在也僅僅只有體修實力是能夠達(dá)到天地之間屈指可數(shù)的。
至于說最重要的仙道修為,那還差了許多。
不是因為修煉進度慢,而是需要沉淀下去,讓體內(nèi)的靈氣能夠更加的充盈,才能夠沖擊更高的境界。
系統(tǒng)是死的,他是活的。
人也不可能一輩子按照系統(tǒng)的方式去走,將今日的情報看完,他繼續(xù)的進入了修煉之中。
外面風(fēng)云變幻,宗門把大陣籠罩起來,似乎是徹底的與世隔絕,但出世和入世之間,誰又能夠說得清呢。
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實力仍然是對抗未知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