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州,林海市。
殘陽若血,大江東去。
高謙站在江邊大堤上,看著一路向東的洶涌激盪江水,眼神空茫,若有所思。
子曰:逝者如斯。
十二年前的今天,十歲的高謙就是在江水中溺水而亡。他恰好被太一令帶到這個世界,穿越到高謙身上,讓這個幼小身體重獲新生。
對他而言,六月六號是他真正的生日。可惜,這等秘密就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能說。
夕陽血紅霞光從側(cè)面映照高謙挺拔身形上,他那身筆挺黑色巡察制服似乎在閃光,可那身影又帶著說不出的孤單蕭瑟意味。
站在高身後的韓老幺,可不會在意高謙擺的造型有多帥多憂鬱。
韓老幺鬼祟打量了周圍,大堤空曠無人,身後是大片護(hù)堤柳林,江面上連條船都沒有,他覺得這是動手的好機(jī)會。
他慢慢打開腰間槍套,拔出巡察專用六輪手槍對準(zhǔn)了高謙後背。
韓老幺咔吧了一下小眼睛,心裡默默唸叨:“冤有頭債有主,咱只是奉命行事。你變鬼了記得去找杜濤……”
這話是雖然有些自欺欺人,卻足以讓他毫無心理障礙的扳動擊錘扣動扳機(jī)。
“砰砰砰……”
六輪手槍的轉(zhuǎn)輪連續(xù)轉(zhuǎn)動,幾秒內(nèi)清空了六發(fā)子彈。
不到兩米的距離,射擊靜止目標(biāo),對他來說毫無難度。
這種小口徑手槍威力不夠,韓老幺怕打不死高謙,其中兩槍還打在了高謙的後腦上。
讓韓老幺意外的是,中槍的高謙居然沒有當(dāng)場倒地,而是呆立在原地沒動。
六輪手槍的威力雖然不夠,可中了這麼多槍,沒人能撐得住,就算沒有當(dāng)場斃命,也要渾身冒血慘叫不止。
這太反常了!
韓老幺沒少幹殺人的勾當(dāng),卻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韓老幺正有點(diǎn)發(fā)懵的時候,高謙卻轉(zhuǎn)過身來。韓老幺一下就呆住了。
高謙英俊臉上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生氣,還帶著那麼一點(diǎn)對疼痛的忍耐。
“你個傻、”
正要罵人的高謙卻突然停頓住了,因爲(wèi)一個白衣少女不知從哪冒出來,她漂浮在半空中如同鬼魂一般。
白衣少女對高謙焦急搖頭擺手:“爸爸、千萬不能罵人啊!”
白衣少女明眸善睞,烏黑長髮挽成一個道士的高高道髻,身上的白衣也是道衣形制。看上去就像一個漂亮可愛的道童。
高謙看了眼白衣少女,到了嘴邊的髒話硬生生嚥了下去。
他調(diào)整情緒露出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微笑:“你個傻、瓜,都給人家打疼了。”
高謙說著摸了摸後腦,他對著韓老幺亮出手指上血跡:“看、出血了。”
他又問道:“韓哥,咱們才認(rèn)識半個月,我對你一向很尊敬。我哪裡做的不對了,你非要開槍殺我?”
“還在背後開槍,嘖嘖……”
韓老幺一副見鬼的表情,眼前高謙還是那麼英俊帥氣彬彬有禮。
他完全看不到高謙身邊的白衣少女,也不知道高謙差一點(diǎn)就破口大罵。
在這種情況下,高謙反常的舉止就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和可怕。
韓老幺當(dāng)巡察員快三十年了,卻沒見過這種事情。心裡慌的要死。
就算是掌握超凡力量的源師,沒有武裝源甲也擋不住手槍啊!
韓老幺嘴巴一向能說,這會也是嘴巴乾澀的說不出一句話。
高謙看到韓老幺嚇的說不出話,他柔聲安慰說道:“韓哥別害怕,我不是鬼,只是身體強(qiáng)壯一點(diǎn)。”
韓老幺小眼珠亂轉(zhuǎn),怎麼也掩飾不住心中的驚惶。
中了六槍就破了點(diǎn)皮,這是身體強(qiáng)壯一點(diǎn)?騙鬼呢!
他哆哆嗦嗦說道:“高、高長官,我不是故意的。”
“嗯?”
高謙不禁失笑:“你六槍都打在我身上,還不是故意的,韓哥,你這有點(diǎn)過了呀。”
“我、我是說不是我要?dú)⒛恪!?
韓老幺胖臉上的肉都在抖,但他舌頭卻越說越利索,“是隊(duì)長杜濤指使我乾的,杜濤纔是罪魁禍?zhǔn)祝摇⑽揖褪羌雌靼 ?
韓老幺說著突然哭起來,他小眼睛就像打開的水龍頭,眼淚有些誇張的嘩嘩冒出來。
“高長官、別殺我、別殺我,求求您了……”
他說著扔下手裡六輪手槍,噗通跪在地上,一副虔誠懺悔認(rèn)錯的樣子。
“韓哥、別這樣。”
高謙抓著韓老幺手臂把他硬扶起來,他看著韓老幺淚汪汪小眼睛,只覺特別喜感。
他強(qiáng)壓住笑意問道:“韓哥、我還是有點(diǎn)不明白,我初來乍到,和杜隊(duì)長無冤無仇,自問也沒有失禮衝撞之處,他爲(wèi)什麼要?dú)⑽遥俊?
高謙似笑非笑的表情,在韓老幺卻更爲(wèi)恐怖,他嚇的都要尿褲子了。
韓老幺急忙說道:“你前幾天抓的一批神仙土,那是黑虎幫的貨。巡察隊(duì)的人都知道,杜隊(duì)和黑虎幫主段黑虎穿一條褲子,誰敢查他們的貨……”
“就爲(wèi)這個?”
高謙嘆氣說:“杜隊(duì)也是的,貨是他的就和我說啊,我就知道怎麼做了。”
“上來就殺人,這太不好了。”
韓老幺跟著連連點(diǎn)頭:“是啊是啊、都是杜隊(duì)太過分了。沒必要這麼極端。我回去和杜隊(duì)好好說說,這就是誤會……”
高謙笑了笑問:“韓哥,你知道杜隊(duì)在哪吧?”
韓老幺猶豫了下說:“杜隊(duì)就在黑蝶酒吧等我消息。高爺、我可以帶你過去。”
他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句:“黑蝶酒吧是黑虎幫老巢,他們幫主段黑虎常年待在那,我和段幫主也很熟的……”
“不用了,這是我和杜隊(duì)的事情,我找杜隊(duì)談就好了。”
高謙對韓老幺說:“韓哥,我這人最公平最守規(guī)矩,絕不爲(wèi)難你。”
聽到高謙語氣和緩,韓老幺也鬆了口氣。他強(qiáng)擠出笑容:“高爺、您寬宏大量饒過我,我一輩子都記著您大恩大德。”
“不用不用,過了。”
高謙擺了下手,他隨手把韓老幺扔在地上六輪手槍拿起來,他把彈倉推出來退掉彈殼,又從腰帶上取出子彈一枚枚填入彈倉。
高謙不緊不慢的動作,卻讓的韓老幺毛骨悚然,他慢慢向後退步,他嘴裡勸說著:“你要幹什麼啊?別殺我,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你是巡察官,前途無量……”
“我都說了,我這人很公平,你打我六槍,我還你六槍。絕不多打一槍。”高謙慢悠悠的說道。
韓老幺有些絕望:“都是杜濤指使的,高爺你就饒了我一條狗命吧。”
“杜隊(duì)啊,我自然會找他的。你不用擔(dān)心。”
高謙看著臉色如土韓老幺,他臉上露出幾分不忍,“韓哥,我們也認(rèn)識一場。這樣吧,我就打個五折還你三槍。夠意思吧?”
“我去你麼的吧……”
韓老幺看出來了,高謙看著親和開朗,這人心思卻毒的很。
他罵了一句轉(zhuǎn)身用力跳起直撲江面。
從小就在江邊長大,他水性可是非常好。江水雖急,他順著江水漂流出去有很大機(jī)會活命。
高謙突然進(jìn)步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韓老幺的腳脖子。
肥胖如球的韓老幺差不多有二百斤了,加上一跳的力量,卻被高謙單手硬生生抓住。
而且,高謙就像抓個空紙袋一般輕鬆。
被倒提的韓老幺嚇的要死,他怎麼也想不到高謙力量這麼大,反應(yīng)又這麼快。
他急忙哀嚎求饒:“饒命、饒命啊……”
“韓哥想游泳啊,我?guī)湍恪!?
高謙手上一發(fā)力,韓老幺就被轉(zhuǎn)著圈飛起一米多高。
等到韓老幺落下來時候,高謙一腿橫掃在他背上。
這一腿高謙蓄足了力,又凌厲又兇猛。
半空中韓老幺直接被抽成V字狀。他的脊椎當(dāng)場斷裂,臟器更不知道被轟碎了多少。
韓老幺噴血飛出去兩米,以一種詭異姿態(tài)栽進(jìn)洶涌江水裡。
“韓哥再見,夜泳愉快。”高謙對著江水裡打旋的韓老幺揮手致意,韓老幺卻沒有一點(diǎn)回應(yīng)的意思。
他肥胖的身軀在江水了轉(zhuǎn)了幾圈後,就很快被洶涌江水吞沒,再看不到一點(diǎn)影子。
“靈兒、我腿法還不錯吧?”
高謙笑吟吟的問道旁邊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對高謙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一個字: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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