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堤上轟鳴的槍鳴和彌漫的淡淡火藥氣息,都在呼嘯江風中飄散一空。
韓老幺的尸體,也早不知道飄哪去了。
唯一留下的痕跡就是大堤上幾顆子彈殼。
高謙用腳掃了下,把子彈殼都掃入江水。最后這點痕跡也徹底抹掉。
至于韓老幺的尸體會不會在下游被發現,高謙根本不在意。
聯盟各州實質自治,各級官員腐敗成風,幫派橫行。只要沒人追查,誰也不會在意一個的小小巡察員的死活。
高謙對白衣少女說道:“靈兒,你回去吧,不用這盯著我。”
他能穿越到這個世界,全是因為太一令。靈兒就是太一令生出的靈。
在物質世界,靈兒就像鬼魂一樣,只有他才能看得到。
他能扛住子彈力大無窮,全是因為靈兒幫他修煉《金剛神力經》。
只是靈兒也有點絮叨,成天到晚在他耳邊念叨守戒。
靈兒有些擔憂的說道:“爸爸,你已經連續持戒九百九十九天,只差一天就能凝聚道德靈光。爸爸不要沖動啊。”
她剛才都在旁邊看著,也了結了事情大概經過。她知道高謙的性格,必然要去找杜濤報仇。
“非禮勿言,非禮勿行。”這兩句話的戒律看著簡單,可要持戒卻非常難。
尤其涉及到暴力戰斗,她就怕高謙一個不小心就破戒了。
“放心吧。”
高謙指著自己太陽穴說:“爸爸腦子清醒的很……”
他明白靈兒的擔憂,只是這種擔憂并沒有必要。
修行《金剛神力經》十二年了,他知道持戒的重要性。
破戒一次,就會損失一天的修為。
何況,他已經連續持戒九百九十九天。持戒一千天,就能獲得道德靈光,點開道德天蓮,這對他異常重要。
杜濤這樣小人,可不值得他破戒。
靈兒還是有些擔心:“黑蝶酒吧很可能是黑虎幫老巢,爸爸你一個人跑過去,還是太危險了。”
高謙搖頭:“兵貴神速。一個出其不意就占據先機。只要解決了段黑虎和杜濤,這個小幫派自己就會分崩潰散。”
他來林海還不到一個月,對轄區內幫派卻已經有了基本了解。
其中黑虎幫勢力最大,賺錢手段也最狠。
他們用各種手段逼迫女子賣身,販賣違禁藥物,走私槍械,賺的每一分錢都帶著血。
就算黑虎幫不來惹他,他也會搜集證據想辦法解決黑虎幫。
這次是韓老幺騙他說來江邊見個線人,給他介紹認識。
沒想到是杜濤段黑虎要殺他。
對方不講規矩,高謙自然不會再講規矩。
“非禮勿言,非禮勿行。”這個“禮”的標準,是由他內心來認定的。
高謙的理解就很簡單,禮是秩序,是規矩,是禮儀,是公平。
就像殺韓老幺,因為是對方先動的手。他認定自己所作所為符合“禮”,那就不會觸碰戒律。
相反,他要是不小心罵了一句臟話,或者在細節上有失禮之處,譬如隨意吐痰,這一天的修行去白費了。
可想而知,連續持戒一千天絕不容易。
……
黑蝶酒吧四樓辦公室。
辦公室裝修豪華,正上方有個巨大水晶吊燈,把房間照耀的一片通明。
地上鋪著純羊毛的厚厚酒紅色地毯,主位上擺著一張寬大實木辦公桌,配套真皮老板椅。
膚色黝黑段黑虎懶洋洋躺坐在椅子上,兩條腿很囂張的架在辦公桌上。他額頭上紋了一個黑色的‘王’字,看著極其刺眼,也極其囂張。
在他對面擺著一臺方方正正彩色電視,正播放著一檔娛樂節目。
兩側沙發還坐著幾個大漢,都是佩刀挎槍,一臉的兇悍。
段黑虎有些不耐看了眼手腕上金表,“已經九點了!”
“你派的人行不行啊?”
“韓老幺,人胖心黑,槍法很準,殺個沒提防的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斜靠在辦公桌上的杜濤說:“不要急,韓胖子辦事靠譜的……”
他話音未落,門外就跑進來一個大漢,“老大,有個叫高謙的來找杜哥……”
杜濤頓時臉色大變,他猛的站起來問:“高謙?”
“是,穿著巡察官制服,長的很精神,梳著個背頭,很有派頭的樣子……”
聽了大漢的描述,杜濤臉色更難看了,肯定是高謙沒錯了。
高謙給人印象最深刻就是他的英俊整潔,不論什么時候,都仿佛剛洗過澡整理過頭型又換了新衣服,整個人總是那么煥然發光。
“這他么的、”杜濤罵了一句,既然高謙找上門來,肯定是韓胖子失手了。
段黑虎獰笑著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鋒利匕首:“這小子自己送上門來,到省事了。我要親手把他心肝膽都掏出來……”
高謙一進辦公室,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他身上。
幾個大漢目光都非常兇狠,如同一群要吃人的猛獸。
他們干的就是殺人放火的買賣,一個個手上不知染了多少血。
這一身的殺氣,可不是假的。
讓眾人意外的是,高謙泰然自若,似乎對眾人兇狠目光毫不在意。
高謙也的確是英俊有氣度,站在那就是儀表堂堂,尤其是黑亮有神的眼眸,簡直是熠熠生光。
高謙一如既往熱情和杜濤招呼:“杜隊。這么晚打擾了。”
他頓了下又很自然問道:“杜隊、我有件事請教,是您讓韓哥來殺我的?”
一句話把杜濤問的有點懵,他壞事干多了,卻還沒被人當面這么問過?
他到不怕高謙,只是總有那么一點心虛,不太好意思就這么承認。
高謙注意到杜濤的微妙表情,他微笑道:“杜隊,是韓哥亂說的?還是你做了不敢承認?”
杜濤被說的有些羞惱,他沒什么急智,高謙又不按正常套路說話,一時之間他都不知該怎么回應才好。
段黑虎看不上杜濤軟弱樣子,他大喇喇的說道:“小子,我讓你死個明白。你收了老子的貨,你就該死!懂么?”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高謙一臉誠懇說:“這個道理我是懂的。”
段黑虎可不管高謙多謙恭,他獰笑提刀站起來,“小子你自己送上門,我就親手送你上路!”
旁邊幾個大漢會意,一起過來左右把高謙圍住。其中兩個大漢分別扭住高謙手臂。后面一個大漢則死死鎖住高謙脖子。
“傻逼、你他么的話太多了!”
段黑虎目露兇光,他很厭惡高謙這樣的做派,好像是客氣禮貌,卻沒有表現出足夠敬畏。
對他來說,這就是一種強烈的冒犯。
眼看著段黑虎提刀過來,高謙還耐心勸阻:“段先生、冷靜點。你這樣暴躁我可要還手了。”
段黑虎不想廢話,他緊緊抿著嘴,手里寒光閃閃匕首高高舉起。
他到要看看,等這小子肚皮被劃開,肝膽腸子被掏出來,這小子小嘴還能不能‘吧吧’說個不停!
高謙到不是話多,他只是遵循“非禮勿行”的準則。
“禮”,是秩序、是規矩,是禮儀。所以他要動手必須有充足的理由。
等著對方先動手或先表現出強烈惡意,才是最穩妥的策略。而且,哪怕打死對方也不能口出惡言!
眼見段黑虎越來越近,高謙才猛然發力。
一左一右兩個大漢雖然用雙手扭著他手臂,和他力量相比卻差的太多了。
高謙雙臂肌肉繃緊,自然就把兩人十指彈開。不等兩人反應過來,高謙伸手反手抓著兩人領口猛然向前發力對撞。
他們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什么,就是眼前一花,人就騰空而起劃了個半圓,在高謙身前匯聚。
兩個大漢就這樣兇猛撞在一起,對碰在一起的腦袋爆開了一團血霧。
鎖住高謙脖子大漢發現不妙,他急忙雙臂發力要勒死高謙。
高謙扔掉兩個撞死的大漢,猛的側身回肘猛擊。
他肘尖正撞在身后大漢肋骨上,對方至少有四根肋骨被撞碎。肘部上的強大力量繼續向內貫入直擊肝部。
這一肘充分發力,直接把的大漢肝都轟爆了。輻射開的劇痛,瞬間讓大漢昏厥過去。
人雖然還沒死,卻已經廢的差不多了。
杜濤眼睛瞪的溜圓,完全不敢相信高謙那修長身體里蘊藏如此強橫力量!
展現出的兇殘,更和平時彬彬有禮判若兩人。
段黑虎可比杜濤冷靜多了,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跑向辦公桌。
抽屜里放著一把上膛的黑星手槍,彈匣有十一發子彈,半自動連發,5.5口徑,二十米內足以貫穿一厘米厚鋼板。
段黑虎轉到辦公桌后拉開抽屜,他才從里面拿出黑星手槍。
高謙卻已經一個健步沖到了近前,雙方就隔著一張辦公桌。
對方力量再大,隔著一張寬大辦公桌也碰不到他。
段黑虎丑陋大臉上露出了冷笑,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快又準。
段黑虎正要舉槍的時候,他眼前突然一黑。
不等他反應過來,那三百斤重張實木辦公桌已經翻轉著飛砸下來。
漂亮紅木辦公桌轟然落下,把段黑虎整個蓋在下面。
轟然巨響聲中,段黑虎和老板椅一起被辦公桌拍翻,地板都跟著猛然一震。
一旁的杜濤嚇了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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