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面對方正的提問,川譜羊似充耳未聞,或者是沒有聽到,那張羊臉明明沒有眉毛,卻給人眉頭越皺越緊的鄭重表情。
羊臉表情十分擬人化。
就好似,正在努力思考著什么。
猛然!
羊臉面色大變。
還不等在場的人反應過來,山羊一個羊角,已經輕易頂起棺材板,重新蓋上石棺。
“放羊娃,這事得等福先生來,道門分五術,山醫命相卦,福先生在這方面的造詣和本領,只有福先生才有辦法。”
川譜羊對方正說道。
但這不是關鍵,川譜羊居然神神秘秘的把方正叫了出去,羊臉上的表情,是沒有過的凝重。
川譜羊沒讓衣衣跟來,而是單獨叫出了方正。
“放羊娃,你應該知道人有三魂七魄吧?”川譜羊凝重說道。
“那石棺里的女童,不是尸體,而是!一張人皮空殼!一張封禁有一魂的人皮空殼!”
人皮?
方正一愣,然后急忙問怎么回事?
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人皮,石棺里的女人就跟普通人一樣,并不像干癟的人皮!
川譜羊看了眼冥店方向,羊蹄子在地上來回踱步,一邊踱步像是在思考,一邊說道:“人有三魂七魄,你知道三魂七魄不全的人,會有什么后果?那個石棺里的女人,就是三魂被大能者剝離,然后又被大能者分別封印在三個地方。”
“這三魂,分別封印入骨、皮、肉…你現在找到了衣衣小侄女的骨和皮,還缺少一個更重要的肉身!”
“俺老羊終于明白了,衣衣小侄女為什么會失智,沒了記憶!那石棺里的女人為什么不會醒來!因為三魂七魄都被人打散,剝離了!有個哈雞兒的爛賊,跟衣衣小侄女有大仇!要永生永世讓衣衣小侄女不見天日,永生永世承受三魂七魄抽離之苦!”
“衣衣小侄女跟石棺里的女人,本就是一體的,所以她剛靠近石棺,就能感應到石棺里女人的痛苦!”
川譜羊越說越憤憤,各種川罵如瓜子皮般吐出。
這一次,方正沒有阻止川譜羊說臟話,他聽著川譜羊的話,一聲沒有吭。
但越是這種出奇的平靜,才越是讓人不安。
越是感覺火山爆發前的反常平靜。
川譜羊如嗑瓜子一樣連續吐皮罵完后,繼續解釋了起來:“人有三魂,分別是主生死的一魂胎光、主靈智的二魂爽靈、主天地五行的三魂幽精。”
“三魂不全,導致了衣衣失去過往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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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不全,導致人像是民間中了邪,一直昏迷不醒。”
“三魂不全,命有一喪,而這一喪,就是指終會有一死的意思。”
“綠頭烏龜王八蛋!那個老魔佛是有多大的仇,要這么對待一個如此可愛的女娃兒。”川譜羊越想越是氣不過,繼續破口大罵起來。
對于衣衣的身世來歷,方正早已跟川譜羊提起過。
這時的方正,一直低頭沒有說話。
他的表現一直很平靜。
平靜得就連黑夜空氣都升起了份壓抑感。
此時的外人,并不能知道方正此刻的內心,在想著什么。
“川譜羊。”
“川譜羊!”方正叫第二次,才把一直在巴拉巴拉罵人的川譜羊叫停住。
“咋了,放羊娃,你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對?”川譜羊終于發現到方正的異常。
“今天這事,先不要告訴衣衣。也不要告訴衣衣,石棺里人的身份。”
“放羊娃你放心吧,俺老羊知輕重,懂得你的意思。媽賣批的,天塌了有我們這些做家長的大人頂著,小侄女那么懂事,她不需要知道這個世界有多丑陋!俺老羊認衣衣作小侄女那天起,就已經有了覺悟,俺老羊的半只羊蹄子在那天起就已經踏進了監獄!”
“福先生真的有辦法嗎?”
“你就放心吧放羊娃,福先生肯定有辦法讓小侄女的二魂,重新融為一體。”
方正點點頭。
不過,方正又想到一件事,為什么同是本體三魂之二,衣衣被他發現時,只有五六歲女童大小?
而暹羅福地的石棺里,卻是名十來歲的女童?
“放羊娃,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當初你發現衣衣的時候,是在什么地方?你這次在東南亞發現的石棺,又是在什么地方?”
“是因為福地的原因嗎?”方正立刻想到關鍵處。
川譜羊繼續說道:“衣衣是前身,是因為三魂七魄被人分離,封禁,俺老羊的猜想是,因為天地靈氣的濃度不同,所以這才導致衣衣的二魂,退化,消散程度,出現了不同。”
“也許當我們找到衣衣第三魂時,那個地方的靈氣更濃,衣衣本體退化程度放慢,也許這次會是妙齡女子也說不定。”
聞言,方正低頭沉吟,也覺得川譜羊的猜想有些道理。
“三魂嗎……”方正低聲一句。
“放羊娃你在嘀咕說啥?”
“沒什么,我們先回冥店吧,我看費隊長今天來的目的,不像是單單找福先生和護送石棺這么簡單。”
……
當方正先讓川譜羊把衣衣帶去隔壁左千戶店,費隊長思慮再三后,終于說出了這一趟的另一個目的。
而至始至終,方正都沒有讓衣衣看到石棺內躺著的人。
小孩子。
就應該有小孩子的天真無邪生活。
福先生不在紂市,他希望方正能再出手一次,給一具尸體走陰,查找真兇。
費隊長這次專門護送石棺,方正即便不念在兩人舊情上,念在石棺,也都要出手幫一次費隊長。
而且!
福先生他們臨時不在紂市期間,方正也不想有人在紂市搞事情,破壞了福先生、張屠夫他們好不容易守護下來的紂市寧靜。
“好。”方正答應了費隊長的請求。
看著方正這次答應得這么快,原本準備了很多說詞的費隊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原本正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憋回肚子里,變成一個單音字“呃”。
費隊長贊賞看著方正。
“福先生果然沒有看錯人,方老弟果然不愧是被福先生選中的傳承人。”
已經重新拾掇好心情的方正,看著費隊長眼里的欣賞眼神,臉一黑。
再次解釋一句:“我真不是福先生弟子,我就是一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