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從屋內跑出來,激動地喊道:“百里師兄,修彌師兄,你們來了!我聽霞巫醫說的時候還不信,原來真的是你們!”
“習蕓!”百里和修彌異口同聲。
“是我。”習蕓忙點頭,她道:“巫醫大人方才昏過去了,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我讓墜兒假扮霞巫醫去應付那些人。他不是壞人,你們不要誤會。”
“原來如此。”百里師兄和修彌師兄使了個眼色,讓修彌撤去了鎖牢陣。
習蕓見狀,松了口氣。
百里師兄道:“習師妹,你怎么會在這?此人又是誰?霞呢?”
習蕓道:“這事說來話長,我也是被霞巫醫救了。他是墜兒,是我的,呃,弟弟……”她多說了些什么,怎么盡說實話,習蕓有些懊惱,向魔尊少年使了個眼色,道:“墜兒你還不快變回原來的樣子。”
“好吧。”魔尊少年似乎有點被拆穿的不樂意和懊惱,但還是乖乖聽習蕓的話變成了他原來的樣子。然后道:“見過百里師兄,見過修彌師兄。”
百里師兄和修彌師兄見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都有些詭異,只道:“竟然是習蕓師妹的弟弟嗎?”看上去可比習蕓師妹還要大幾歲的樣子。應該是認的弟弟……
“是啊,我是姐姐的弟弟。”魔尊少年倒是一點沒有察覺道哪里不妥,開心地說道。
百里師兄和修彌師兄都有些無語。
“習蕓師妹,你方才說霞怎么了?”百里師兄擔憂道。
習蕓忙將百里師兄和修彌師兄讓進屋內,而霞巫醫仍舊昏迷不醒著。
她看見霞巫醫的模樣就感道心疼,她問道:“百里師兄,修彌師兄。你們可知出了什么事?巫醫大人最近總是昏倒,他到底怎么了?”她當然知道霞巫醫身上是怎么了,但就不知道百里師兄和修彌師兄知不知道了。
百里師兄和修彌師兄的表情告訴她,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探了探霞巫醫的脈搏,卻都得不出原因,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是。他們卻很快就懷疑道了魔種身上。只是不能確認。
習蕓很想說他們懷疑的方向是正確的,但總不能當著他們的面脫了霞巫醫的褲子給他們看,用來做證明。等霞巫醫醒了知道她做了什么的話,一定會羞憤欲死的。
也有可能打她一頓。
不過,她還是先解了他們的擔憂,她道:“巫醫大人昏過去的時候說這是他的舊疾。讓我不要擔心,說他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他一定會很快醒過來吧。”
百里師兄道:“既然他這么說。也只能先等他醒來再問了。”
百里師兄微微皺眉:“現在村莊里情形危機,暫時不能讓大家知道霞昏迷的事情。你做得很對。”
啊?習蕓一愣,疑惑地看了看百里師兄,而百里師兄則一臉長輩的微笑看著她。哦,他是在夸她讓魔尊少年假扮霞巫醫的事嗎,怎么突然這么夸她。她都不好意思了。
百里師兄似是并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好意思,他繼續道:“在霞沒有醒來之前。若是有村民前來,就讓你的弟弟繼續假扮成霞吧。”
“若是霞醒了,就趕緊喚我。”
百里師兄對她叮囑完這句話就和修彌師兄一起走了,臨行前,修彌師兄還給院落加了一道陣法,來人只有得到習蕓的同意才能進入院子,也算是以防萬一了。
百里師兄和修彌師兄走后,并沒有村民來,但是幽火回來了,還帶來一個讓人吃驚的東西。
一顆黑色的珠子。他說這是從被燒死的異獸身上留下來的東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就帶來給他們看。
魔靈看到這個珠子,目光微閃。
習蕓發現他的異狀,道:“魔靈,告訴我這是什么,你是不是認識?”
魔靈見瞞不過,垂頭喪氣地說道:“這些都是子魔種啦,不過,我沒想到,它們居然成長起來了。”
“什么意思?”習蕓眉頭微皺,很是疑惑。
魔靈道:“如果條件允許,這些子魔種是會不斷成長的,那個異獸體內一定有合適讓子魔種成長的特質,比如說靈根,之類的。”
“它們成長了會怎樣?”習蕓問。
魔靈道:“這還用說嗎?它們成長了,很有可能變成新的變異魔種。不過,變異魔種是不完整的魔種,這些子魔種能長成這樣也是運氣了。”
習蕓不敢想象,如果說有的子魔種都成長為變異魔種了,地焰大陸會變得多可怕。而且,雖然有寂滅還擋著,但誰也不知道子魔種成長而成的變異魔種會不會有機會漂洋過海,去禍害天元大陸。
到時候,天元大陸恐怕也只會淪陷,習蕓想到那個畫面,嚇得一個激靈。
“這些子魔種真的沒辦法解決了嗎?”習蕓憂愁地問。
魔尊少年道:“這恐怕,解鈴還須系鈴人了。”
他們一齊將視線放到安安靜靜當小透明的魔靈身上,而魔靈,被他們的實現看得一個哆嗦。
他很想辯解幾句,這些事情跟他沒什么關系,明明是銀帝和變異魔種的問題,可是此時銀帝和變異魔種都已經被滅,似乎好像,子魔種的問題真的只和他一個小小魔靈有關系了。
習蕓讓魔靈試著溝通幽火帶來的這個魔種,不過,還是和之前一樣,子魔種一點反應也沒有。
習蕓見魔靈一直努力都無法與子魔種溝通,很是失望,她看著躺在床上一直不醒的霞巫醫,忽然想到,如果那些異獸體內的子魔種會成長的話,霞巫醫體內的子魔種會不會也一樣,既然自摸種是靠靈根成長的,霞巫醫的修為恐怕也會受到影響。
她現在似乎,只能寄希望那個于魔靈能盡快收服子魔種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霞巫醫總算是醒了,他一醒來就見習蕓一臉擔憂地看著她,而且她的神情似乎是要問清楚他的舊疾到底是怎么回事,打算詢問到底的樣子。
他低頭見自己的衣服都換過了,不由得微微紅了臉。
他微微有些氣惱,道:“你都知道了。”
習蕓點了點頭,道:“巫醫大人,你身上怎么會有那些黑色藤蔓的,是因為我嗎?”習蕓不敢想,如果是因為她,她會有多內疚。
“你這傻孩子。”霞巫醫道,“這事與你無關,我只是在尋求移除黑色藤蔓的辦法而已。”
“所以你就以身試法了!”習蕓聽了,反而更氣!是不是當醫者就非得跟神農一樣要嘗遍百草啊,這也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了吧。
“那你怎么說是舊疾,你到底是什么時候得了這個舊疾,還是因為我對不對!”
此時,霞巫醫聽了她的話,卻沉默了。他想說不是,但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下,卻怎么也開不了口,他甚至聽到自己放低了聲音,像是要解釋什么一般,囁嚅道:“即使不是為你,我也遲早要嘗試的。”
“我不信!”
習蕓哪里肯信,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理到底是心疼更多一些還是感動更多一些,她只想放聲大哭,而她的眼睛里已經噙滿了淚。
“又哭了。”
霞巫醫無奈地看著她,伸手輕輕地將她眼角的淚水拭去,一如既往的溫柔,一如既往的寵溺。
可是這份溫柔這份寵溺,習蕓卻很可能才剛剛體會就要面臨失去,她不想這樣。她還想像她心底的那個聲音所說的那樣,和霞巫醫永遠都不再分開,可是為什么這份微末的愿望都那么難以達成呢。
修仙者明明可以擁有擺百千年的壽命,為什么卻非要經受那么多難以抗爭的苦難呢?
古往今來,沒有哪個修仙者的修仙之路是可以一帆風順的,除了,那些主角。而主角們,要經歷的也不少,只是他們每次都運氣很好罷了。
習蕓真切地感受到霞巫醫的溫柔和他的寵溺,這些東西在此時此刻明明無比真實的存在著,卻因為霞巫醫身上的黑色藤蔓而變得離她非常遙遠,幾乎遙不可及,讓她無比惶恐。
她內心的悲傷在此時此時達到了極點,她猛地撲進霞巫醫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他,像是要將他緊緊地抓住,牢牢地抓住,不給任何機會讓他溜走。
霞巫醫愣住了,他怎么會體會不到她的心情,她的擔憂,她的害怕,她的惶恐,只是……他唯有苦笑。
“莫哭了。”他輕輕地抱住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像在哄孩子一般,溫柔而堅定地道:“信我,我既然能救你,自然也能救我自己,信我。”
習蕓哽咽了。
她想說,我信。
“啊!有反應了!”忽然魔靈受不了他們的膩歪,驚呼了一聲。
“誰在那!”霞巫醫瞬間警覺起來,盯著聲音發出來的地方,只見一個半透明的小人兒正在那兒朝著一顆黑色的珠子瞪眼睛。他瞬間眉頭緊蹙。
習蕓聽到魔靈的話瞬間清醒了,她從霞巫醫的懷里鉆出來,驚喜道:“魔靈你說什么,有反應了?”
魔靈神情凝重,一本正經地道:“方才似乎有反應了,不過現在又沒反應了,我不是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