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皮出事情來了!
顧風皺眉,問道:“怎么回事?那一條博客違反了哪條規定?”
柴少奇氣急敗壞地說道:“你覺得呢?自然是靜默條例了,他們已經開始會議了,若是判定你有意在宣傳武林科技的股票,那么有可能會處以延期兩個月的懲罰。”
顧風內心一寒。
延期兩個月并不是致命,武林科技目前的融資節奏不快也不慢,也沒有緊隨其后的對手。
但延期兩個月將會有兩大壞處,第一,武林科技上市將會慢千百度一拍,兩家僅次于東訊華信之后的互聯網企業,誰先上市就在名聲上有了先發之勢。
第二,則是大大地加重了武林科技內部的負擔,上市是一個漫長而勞累的過程,這一場罪又要延長兩個月時間,起碼造成了千萬級別的損失。
“我那句話之中哪有什么可以宣傳,明明不過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公關套話,哪家上市的時候發言人不是這么回應的?”
想到這里,顧風的語氣有些惱火,沒想到上市進程到了臨門一腳,居然出現了這樣子的事情。
“這的確是套話,但互聯網放大了它的效應,遠遠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家上市公司。”柴少奇嘆了一口氣,正因為是套話,以往發言人這么說,大家都知道了,下筆也很有分寸。
但在互聯網之上,這種回應反而被大家認為是官方實錘,一傳播起來,就得罪到了證監會。
顧風思索了片刻,隨后問道:“如果證監會下了懲罰文件,我們起訴他,有多大的勝算?”
柴少奇被嚇了一跳,媽呀,你還真的敢想啊!
他連忙阻止道:“千萬別這么做。”
顧風冷靜地回應道:“為什么不行呢?以往多少家上市公司用過這一條套話,我就不信告不贏他了,我心中憋著一股氣,不出來我就誓不罷休!”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會辭職。”
柴少奇真的是一陣頭皮發麻,最終他只憋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開玩笑,他這種上市公關就是為公司提供規避證監會規定的服務,真要是被牽連到了,他以后的飯碗都要沒有了!
武林科技敢憑借著法律和這種監督組織扳手腕,畢竟一切都有法規可尋,組織也不是人,沒有那么多的七情六欲,但他小小一個公關還是以穩為主,因為他被一個人記恨上了,那就不好過了。
“嗯。”
顧風淡淡地回應道。
柴少奇選擇最有利于他自己的選擇,顧風自然也不會天真到讓對方與自己共存亡的地步。
掛掉電話,顧風就和公司法務開始商量起了具體細節,并且開始篩選京都有名的律師事務所。
法務的要務是讓公司不打官司以及保護公司,真正上庭干架的事情,還是需要找專門的律師事務所,就算是京都這么大的地方,敢接和有這樣子能力的事務所也不多。
而另外一邊,柴少奇卻是望著電話惴惴不安,內心無比后悔,自己怎么就接了這么一單生意了呢,以后的飯碗都不知道還存不存在了呢!
當初他接武林科技的時候,還特意因為武林科技的名氣打過折。
現在回想起來,要擔這樣子風險,他起碼要按照兩倍……不對,三倍來收費!
“嘀嘀嘀!”
一陣急促的鈴聲,柴少奇猛地伸手,一把抓住臺上的手機,看了一眼。
瞬間,柴少奇的臉色就嚴肅了起來,因為這是他的線人,他接起來,輕聲問候道:“喂。”
對面傳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決定下來了,不發文件,審核延期一周。”
“呼!”
柴少奇松了一口氣。
延期一周,應該是規則內最大的隱形懲罰了,雙方都留下了面子。
這個結果,顧風應該會接受吧?
柴少奇依舊有些擔憂,他有些好奇地問道:“話說你們怎么突然這么客氣了,召開會議不是基本上就確認有違規操作了嗎?”
對面的人語氣中也盡是疑惑:“對啊,我也是這么覺得啊,不過會議上副會長羅開元力排眾議,堅持認為這只是正常的公關回應,我記得他上半場的時候還是中立態度,下半場立刻就強勢了起來。”
滿腦子疑惑地掛掉了電話,柴少奇最終喃喃著這個名字,最后他立刻撥通了顧風的電話,將這個好消息傳達給了顧風。
“你這什么意思?我之前聽你的語氣好像已經確定下來,我都已經開始聯系律師了。”
顧風也是一臉郁悶,他都和法務圈定下了全國二十所能夠接下這個案子事務所了,結果一個電話過來告訴他沒事了?
柴少奇不可置信地問道:“我以為是你找了副會長羅開元幫你說情呢,難不成不是你?”
“羅開元!”
顧風喃喃了一下這個名字,感覺有些熟悉。
頓了頓,他臉色一變,直接掛斷了柴少奇的電話。
“有古怪,算了,不是我能夠管的了的,我還是專心撐過這一單吧!”
對面的柴少奇搖了搖頭,不再深究。
……
顧風讓法務回去,他自己卻是盯著電話機,神色有些深邃。
隨后,他撥通了一個許久沒有溝通的號碼,嘟嘟兩聲,就傳來了一個好聽的聲音:“這里是超微英特爾董事長顧江的辦公室,請問您是?”
顧風淡淡地說道:“武林科技,顧風。”
“好的,請問您有預……”對面剛想問有沒有預約,卡殼了幾秒種,她結結巴巴地說道,“馬上為您轉接,請稍后。”
羅開元這個名字對于顧風來說已經有些陌生,但印象還是有一些的,當年和顧江同為京大商學院的學子,兩人雖然不是至交,卻也有足夠的交情,顯然這件事情出自顧江之手。
稍許后,對面傳來了顧江的聲音:“你好。”
顧風淡淡地說道:“我不好,我并沒有求你幫我,本來我可以自己解決的。”
顧江苦笑一聲,隨后說道:“我知道,但我只想要盡自己所能,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么九年前的夏天,你為什么沒有盡自己的所能呢?”
顧風嘴角冷笑了一聲,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