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借刀殺人（6）

~日期:~10月23日~

（今日第一更）

在距離過年僅式天的時候，京東路西北軍終於趕了回來，自他們踏入京東路開始就受到了沿途百姓的熱烈歡迎，消息很快傳到濰州城，鄭飛親率衆(zhòng)將出城十里，迎接凱旋的將士與……爲國捐軀的勇士們！

蔡攸作爲監(jiān)軍自然也要同行，實際上他也很想去，因爲他還有一個任務(wù)，就是要替朝廷看一看仲風(fēng)與龐萬春、劉法二人是否因朝廷的封賞而產(chǎn)生矛盾，他並沒有等待太久，午時剛過，他便看到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現(xiàn)在了西面的大路上，西北軍回來了！

蔡攸偷瞧一眼鄭飛，只見他面沉似水，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逐漸靠近的西北軍，不知在想著什麼。

沒多時，西北軍已快到近前，只見行在最前面的正是龐萬春與劉法二人，他們二人騎馬首先來到鄭飛近前，二人一起翻身下馬朝著鄭飛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又一起單膝跪地恭敬的抱拳道，

“屬下龐萬春，拜見統(tǒng)帥！”

“屬下劉法，拜見統(tǒng)帥！”

鄭飛微微一笑，卻也不下馬，只是隨意的擡了擡手道，“二位兄弟請起，以後不必行此大禮了，如今你們一個是經(jīng)略安撫副使，一個是沂州知州，尊貴於我並不差多少，再這樣行禮傳到朝廷那裡就該有言官參我了。”他雖然笑著，但任誰都能聽出那話語中分外明顯的冷淡與疏遠，

蔡攸心頭猛的一跳，暗道仲風(fēng)這話味道不太對勁呢……！再看龐萬春與劉法，二人的臉上果然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然後二人對視一眼略一猶豫才站起身來，

“這次在東京可面見了聖上？聖上一切安康吧？我道你們怎麼沒有按時迴歸，還以爲遭遇了什麼意外，差點就帶軍……，”鄭飛說到這裡突然一頓，

雖然鄭飛沒有把話說完，但蔡攸卻明白鄭飛的意思，他也不由立刻回想起了半個月前的那幾天，在那幾天，西北軍沒有按期回來，結(jié)果引起了京東路上上下下的一陣緊張，隨著仲風(fēng)的一聲令下，各地的天道軍立刻進入了戰(zhàn)備的狀態(tài)，直嚇得蔡攸也不輕，直到後來傳來消息說西北軍是被皇帝下旨招入了東京受賞，這才讓一場觸之即發(fā)的危機煙消雲(yún)散。

再看龐萬春，聽了這話趕忙明顯有些緊張的回道，“都是屬下不好，屬下本派人來向統(tǒng)帥請示……，但路途太過遙遠，屬下遲遲得不到統(tǒng)帥的命令，朝廷又接連下旨催促入京，我與劉帥無奈也只得……，”

“呵呵……，”鄭飛笑著擺擺手，“瞧你這話說得，我還能抗旨不讓你們?nèi)刖┎怀桑磕銈兡苋刖┦芊庖彩谴砦姨斓儡娐铩！?

“是是，”龐萬春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我二人蒙恩入京，得見聖上，聖上龍體安康，並且還讓屬下帶話給統(tǒng)帥，聖上說若有機會，還請齊國公入京，聖上也想早日見到大宋的國之棟樑。”

鄭飛輕輕唸了兩句，“好好，有機會一定去。”說罷，他又問道，“西北之行，我軍傷亡如何？”

龐萬春立刻回道，“回稟統(tǒng)帥，我軍共陣亡六千三百三十九人，致殘一千七百餘人。”

在場衆(zhòng)人面色都是一黯，鄭飛長長的嘆了口氣，傷感的說道，“可都回來了？”

龐萬春道，“是，路途遙遠，陣亡的將士都只能化作骨灰?guī)Щ兀職埖膶⑹恳舶才帕笋R車牛車跟在隊伍後面。”

“後面？！”鄭飛聽了這話眉頭突然一皺，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骨灰與傷殘將士都跟在大軍的最後面？！”

龐萬春與劉法俱都一慌，似是想起了什麼，都趕忙低下了頭去，

鄭飛冷哼一聲冷冷道，“出去才幾個月，就忘了我天道軍的傳統(tǒng)了嗎？！去了一趟東京，就忘了自己的本分了嗎？！”

龐萬春漲紅了臉，搖頭道，“沒……沒忘！”

“那告訴我，我們應(yīng)該怎樣對待陣亡與致殘的將士！”鄭飛似乎很生氣，

蔡攸可是越看越糊塗了，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再看龐萬春，只見他吞吞吐吐的回道，“我天道軍……凱旋迴歸時，必須……必須使陣亡和受傷的將士首先進城，讓他們最先享受百姓的迎接，以示對勇士的尊敬！”

“哦……，原來天道軍還有這麼一條規(guī)矩，仲風(fēng)生氣竟是因爲這個呀……，”蔡攸恍然大悟，“只是話又說回來了，規(guī)矩是規(guī)矩，再怎麼說龐萬春和劉法也是立了大戰(zhàn)功歸來的大將，這事也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以此來責(zé)怪這二人難免有點借題發(fā)揮的意思了。”

蔡攸心底不由的長長舒了一口氣，暗道從仲風(fēng)的反應(yīng)看，朝廷的離間之計還是產(chǎn)生了一點作用，哈哈，以後可有好戲看了，

再看龐萬春突然雙膝跪在了地上，“統(tǒng)帥，屬下一時遺忘此事，還請統(tǒng)帥責(zé)罰！”

“不不，是我的錯！”劉法也跪在了地上，“龐帥原本是按規(guī)矩安排的，是我覺得那樣行軍速度太慢，便提議不如等到進城前再那樣安排，但誰料……，統(tǒng)帥竟迎出了城這麼遠……。”

鄭飛瞇著眼看了一眼劉法，面色漸漸鬆緩了一些說道，“哦……，敢情是我冤枉了你們。”

龐萬春與劉法二人身子一顫，趕忙拜道，“屬下不敢！”

“起來吧，”鄭飛搖搖頭嘆道，“這件事事關(guān)咱們天道軍對陣亡將士的尊重，馬虎不得，這次看在你們遠途歸來的份上不作追究，下不爲例！”

龐、劉二人這才站起身來，二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也難怪，任誰大老遠歸來迎接他們的卻是當頭一盆冷水的滋味都不會好受。

“好了，帶領(lǐng)大軍回城吧，滿城百姓都在等著迎接你們呢。”鄭飛道，

“是！”龐、劉這才快速重新翻身上馬，然後馬上指揮軍士將運著陣亡將士骨灰和傷殘將士的馬車、牛車驅(qū)使到大軍的最前面，西北軍這才重新往濰州城的方向而去，

蔡攸騎著馬悠閒的跟在大軍之中，只見他嘴角含笑，不知在想什麼好事。

“萬春，劉帥，讓你們受委屈了。”統(tǒng)帥府會議堂內(nèi)，鄭飛歉疚的對龐萬春和劉法說道，臉上已絲毫難尋他剛剛在城外所表現(xiàn)出來的冷漠與怒色，

龐萬春與劉法立刻一起朝著鄭飛行了個軍禮，“屬下不敢。”

吳用上前笑道，“朝廷這次下了這麼大血本，怎麼也得讓他們嚐點甜頭不是？”

滿堂衆(zhòng)將都是鬨堂一笑，

“龐帥，劉法，快給俺們說說，那皇宮裡究竟啥樣？是不是滿地鋪的金磚？”王寅滿臉好奇的問道，

龐萬春正要回答，卻被厲天閏打斷了，厲天閏滿臉鄙視的對王寅說道，“寅哥我說你老土吧你還不信，皇宮裡遍地金磚那都是謠傳！來，萬春，回答我的問題，皇宴好吃不？有沒有蒜泥沾狗肉這道菜？”厲天閏狂嚥了一口口水問道，

“天閏你還好意思鄙視老王？你這個吃貨就個吃的心眼子，萬春、劉帥別理他，聽我說……宮裡的宮女是不是各個貌若天仙？皇帝這麼拉攏你們，沒賞你們兩個？萬春啊，要真賞了你就趕緊坦白，否則傳到小玉妹子耳朵裡，小心晚上跪搓衣板哦。”武松滿臉壞笑，

衆(zhòng)人又都是鬨堂大笑起來，

龐萬春與劉法對視一眼，笑容滿面，心中也是暖意洋洋，相比那冷冰冰的如同牢房一般的皇宮，還是天道軍最能溫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