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欣妃
雍正十三年九月,弘歷登基為皇,改國號為乾隆!
然顧忌先皇喪期,只是舉辦了登基大典,并未同時冊封后宮嬪妃,而是率先處理先皇喪事,其妻妾入住紫禁城后,一律安排在他曾經居住的重華宮,不幸的是在兩月前,思妍病逝!
我心中不由心疼這個孩子,陪著弘歷承受了那么多的苦楚,竟然不能夠等到他登基為皇的那一刻,而且年紀輕輕,心中很是不舍,囑咐弘歷將后一定要給予她一個好的名分。
當日,胤禛的后宮嬪妃何其多,沒想到今日能夠來為他守靈的妻妾卻唯有我與裕妃兩人。
裕妃好幾次都哭得昏厥過去,朝我道:“我這一生啊?蘭兒,你可曉得,曾經他是多么的寵愛我啊?我憎恨他待我無情,又愛他如此專情,常常想,有幾分與柔則相似,未必不是我的福氣了。”
“姐姐能夠如此想,是好的!慶幸你還有晝兒,如今你兒孫繞膝,天倫之樂,晚年必定是安康無事兒。”是什么樣子的愛?讓一個女人如此守了一生?此生被他遺棄至此,卻依舊幻想著與他共度來生、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是!那、那你呢?”裕妃有些擔憂我。
“我?我畢竟只是弘歷的養母罷了,何況,何況……”我想說何況胤禛生前已經成全了我與胤祥,即便是我死,靈位也無法安放在他的名下了,何況,我本身也不愿意住在這宮廷之內,便道:“皇上生前已經為我想得周全,待皇上喪期過后,我會對弘歷說,去皇陵為皇上守靈。總之,我此生也就這般了。”
何況,胤禛不在了,弘歷不可能繼續讓胤祥的尸首留在祠宗宮的,最終還是需要讓他入土為安才是,既然生前我們不能在一起,如今逝世了,那他便終究還是他的怡親王啊!總不能還讓他死后不安啊!
裕妃驚訝道:“蘭兒,你沒想過新皇會封你為太后么?”
這一點弘歷曾經承諾過我,但是,但是此時我也不敢有此想了,首先,我與胤祥有過情緣,我若再是以雍正嬪妃的身份留在宮中,實屬為大清之辱,若是再被封為皇太后,怕是有辱名譽,我自身倒是無所謂,胤禛與胤祥的名譽卻是不容侵犯的,他們一個皇帝一個王爺,名譽對于他們而言、對于他們的子孫后代而言,極其重要的。
二則,胤禛說得沒有錯,我畢竟不是弘歷的生母,并且他已然是成年之年才認我為母,我待他終究還是沒得生養之恩的,何況,我也不是皇后,封為太后,乃是名不正而言不順啊?
再則,正如胤禛所說,我并不認為自己有當年太后的那般心智能夠坐擁后宮,萬一將后我沒得能力震住弘歷的妻妾們,怕是要落下個凄慘下場啊!弘歷即便感恩于我,他能夠護我一回,能夠護我一世么?他能幫我躲過明搶,又能夠替我拔除暗箭么?
我嘆氣道:“姐姐啊!我終究不過是弘歷的養母而已。而且這皇太后可不是誰都能夠當的,只要在這宮中,勢必脫不了宮廷斗爭的,思妍這孩子在弘歷登基前兩月突然病逝,當年她說她的女兒死于非命,我還未還她公道,此時她又這般命薄,我不得不深思,怕是弘歷府中的那幾個福晉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是我留在宮廷內,她們妻妾之間惡斗起來,我到時候是管還是不管?若是管又如何管?若是不管是否又會得罪人?萬一再卷入什么,我無依無靠,如何獨善其身啊?想來當太后也并非是一條好路,故此先皇臨終前,還特意與我說起此時,故此,出宮才是我該做的,好歹得一個‘身成功退’的好名聲。”
裕妃聽著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那不如你與我一起如何?我們姐妹也可做個伴兒!晝兒自然也會如同孝順我一般地孝順你,我的子孫也會將你奉為祖母般尊重的。”
我搖頭道:“怕是不成啊!我若是還要留在這皇家,弘歷能夠讓弘晝來供養我么?如此不是讓他落下個不孝的罪名,他不會!故此,我請求去皇陵守靈便是最好的結局了!如此既能夠保全自己,也能夠成全弘歷的孝心的。待皇上靈柩送入皇陵,我便要與弘歷提的,斷然不能讓旁人先開了口,反倒顯得我要貪慕權勢落人是非了。”
裕妃也很是贊成我的想法道:“是啊,你與清顏又有一層情緣,如今十四爺雖然不與新皇相爭,但是不知將后會如何?這些朝政之事,動之一發而牽制全身,倒是煩人的,你這個想法的是極好的。”
我想估計這也是胤禛的意思,此時更是覺得若是有個孩子終究還是好的!不至于如此孤苦無依,想著裕妃朝我道:“前段時日,便聽聞雪妹妹逝在澎湖島了,那時候甄家剛剛被奪了軍權,先皇讓新皇重用了武氏兄弟,先皇憐憫追封了一個妃位,賜于封號為寧,想來雪妹妹這一生也是凄苦的,大家姐妹一場見她落得如此下場也著實令人心疼。”
我聽后終究有些吃驚的,想來她是聽聞甄嬛倒臺了,我也被幽禁了,而覺得活著也看不到什么了,故此離去了吧!也好,活著也不過是受罪罷了,這便是宮斗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說來,一個與自己相斗多年的人突然死掉了,心中也會感覺缺點什么的。
“如今宮中還有淑貴妃與滟嬪幽禁著,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兩人,她們在先皇生前都未被廢掉封號,終究還是先皇的嬪妃。”提起甄嬛與安陵容,那些過往的事情,也著實令人生畏了。
想了想道:“安陵容倒是好說,想來也是個苦命的女子,到時候給予一筆銀子,讓她重返故鄉則是了,總之,她怕是早早不想在這個宮廷呆著了,至于甄嬛,我猜想先皇生前可能有旨意,不然弘歷知道我與甄嬛惡斗多年,怕是早早交給我來處置了,何況此人與安陵容又有不同之處,一則他為先皇曾經生下過兩子一女,茱萸公主雖然不在人世了,但是封號還在,當年龍鳳胎也是鼎盛一時,她這個額娘,怕是不能隨意處置的,二則,此人心計過人,怕是不那么容易就范的,不然得知先皇駕崩、弘歷登基之時,憑著她的傲氣,怕是早早自縊相隨了。”
何況,胤禛將她幽禁之際還特意讓何子茜鎮守永壽宮,瑾汐貼身伺候,雖然被幽禁,但是吃喝用度一樣不少,我想胤禛如此優待她,怕是不會讓她死的,即便要處理也要等到胤禛的喪期過后了。
“稟告熹貴妃娘娘,承乾宮的欣妃娘娘命奴婢來請貴妃娘娘到承乾宮走一趟。”正與裕妃說著話呢!突然有人進來稟告道,原本這宮廷事務已然由欣妃在掌管了,無奈她得知胤禛辭世的消息,竟然一下子就病下了,想起她說自己喝過絕子湯的情景,想著她也是一個對胤禛用情至深的女子。
“何事兒?”
“回貴妃娘娘,欣妃娘娘說有要緊的事兒跟貴妃娘娘稟告,無奈身子不行,難以起身,還請貴妃娘娘移駕。”我與裕妃相視一眼,想必她是病情加重了,裕妃道:“你去吧!這里有我照料呢!定然不會出亂子的。”
我便也就去了,能夠在雍正皇帝后宮之中能夠得此好果,唯有她一個人了,算是她的聰慧也算是她的幸運,這承乾宮,從前我住過,后來裕妃住過,此時輪著她來住,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進了她的寢宮,兩個婢女攙扶著她起了床,我這才知道她病得是何等厲害?竟然已經到了無法起身的地步了,她朝我行禮,我忙著道:“你快別多禮了,病得這么重,還有什么要緊的事兒?”
“臣妾心中有話,此時若是不與您說,怕是沒得機會了。”她吩咐著婢女上了茶,道:“臣妾宮中也就是這峰山毛尖是最好的茶了,娘娘您別嫌棄。”
這來了客便奉茶是禮數,我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端茶喝了口,道:“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都是自家姐妹,咱們又都是雍王府的舊人,不要再說些虛禮了。”
欣嬪淺笑著點了點頭,將人都打發出去了,我只當她與我說的話十分要緊,卻只聽她道:“這些年宮廷內,從你被封為華妃起,便是風波不斷,當日你與皇后分庭抗禮,你仗著有年羹堯撐腰,一心想要登上后位,是與不是?”
提起往事,我心中不是很自在,道:“好好地說這些做什么?這些事兒都過去十余年了,皇后也不在了。”
“臣妾只是想要跟您講講過往的事兒,好懷念懷念皇上。”她如此說,我也不好再阻止她了,她繼續道:“臣妾出身卑微,也從未真正入過皇上的法眼,能夠有幸伺候皇上左右,是臣妾的福分,臣妾從不敢爭什么?因為終究也是爭不過的。
前有烏拉那拉·宜修、佟佳·月賓、武雪翎,后又甄嬛、沈眉莊、安陵容,中間還有曹琴默、頌芝前后兩次大叛變,另有皇太后全力打壓,皇上幾番誤會,倒是當真沒想到你能夠走到今日這個地步?”
說著欣妃無奈地笑了笑,道:“想來你年世蘭當真是有通天之法的,背負著謀害皇嗣的罪名不過是被降位罷了;年氏一族被皇上如數殲滅,偏生你卻可能死里逃生;只當你再無翻身之日,沒想到還是讓你死灰復燃,一曲《明月幾時有》,欽安殿里訴哀情,愣是讓皇上回心轉意;明著為幽禁,實為暗度陳倉,這便罷了,竟然還懷上了身孕,后宮眾人聯手攻之,卻如數落入陷阱,連皇后都難免責難;
甄嬛生產龍鳳胎,你對皇上知情不報,險些讓她難產血崩,本以為你會死于天牢,竟然沒想到皇上又逼著甄嬛求情‘大赦天下’,還讓你承蒙上滿洲大姓鈕鈷祿氏;
皇后巧布‘五行相克陣’,又不知道你是如何破了局?明明已經病入膏肓,眼瞧著你要油盡燈枯,偏生又讓孟聲諾給你起死回生?
皇后、安陵容、甄嬛又聯手布下‘不貞之罪’,當場捉獲你與孟聲諾摟摟抱抱,沒想到一首打油詩,又讓你死里逃生。
皇太后死活攔著你的封妃之路,卻不料太后也沒有奈何你,竟然讓你認了四阿哥為子,再次榮登妃位,從此恢復你華妃聲望,宮中有皇上寵愛、膝下有皇子孝順,更是有了皇孫。
好不容易,以謀害皇上之罪將你廢除封號,逐出宮廷,竟然沒想到你不但沒有死,反倒還有機會重返宮廷,還登上貴妃之位。
從此皇后、佟佳月賓、沈眉莊、甄嬛一個連著一個的敗在你手中,如今新皇登基,只怕將后你更是威風八面了……”。
說到此處欣妃有些激動地問我道:“年世蘭,你好本領啊,你告知我,你到底是有什么本領能夠讓你這樣一路過五關斬六將而安然無恙?”
她捂著心口咳嗽了幾聲,我見她當真是病得厲害了,道:“欣妃你把本宮請過來就是說這些么?你只看到了本宮的成就,卻從未看到本宮的苦楚?本宮入冷宮、關暗室、進天牢、受審慎刑司、廢號遣宮、流落民間,這些疾苦,你又何嘗看見過?倒是你從進退有度、為人自知、心思聰慧、眼睛也明亮,多年來在宮中也算是步步高升,從剛開始的常在,到后來的貴人、到嬪、再到今日的妃,你既然是先皇冊封的妃子,將后自然也會被冊封為太妃,從此壽康宮內,頤養天年,也未必不是一個好的結局,比起那些算盡人心的結局要好得多,此時此刻,你這又是在本宮這里發什么牢騷呢?”
“哈哈哈……”欣妃笑了起來,卻笑得極其恐怖,指著我道:“皇上都不在了,我還要這妃子的名分做什么?莫說讓我當太妃,即便讓我當太后,我也不屑一顧的,若是皇上能夠在活過來,莫非是此時的欣妃,即便是他養心殿里一個掌燈的丫頭,我也是樂意的。”
說著便有了一副很癡的深情,雙眼深邃地瞧著遠方,嘆息道:“哎,怨我生來皮相一般,沒得□□的資本;怨我出身卑微,自幼為奴為婢,也學不來這琴棋書畫,能歌善舞更是與我無緣,即便想要貼身伺候著,排著隊,也未必輪得到我,如今皇上不在了,我自然也不要活了,我要隨著皇上去……”。
“你……”我一時也被她這個想法嚇住了,大清早早就不興這殉葬之舉了,勸慰道:“你、你這又是何必?莫非你擔心新皇會為難你不成?你素日在宮中雖不說廣結善緣,但是終究是面面俱到,你是皇考先人,新皇必定也不會為難于你,肯定會供養宮中,讓你安度晚年的。”
欣妃回首朝我笑道:“哈哈哈,是么?若是新皇知道當日送你前往慈云寺的人是我安排的,他還會善待我么?你、你還會饒過我么?”
“什、什么?”我有點不可置信,我一直都以為那時皇后的意思,即便不是皇后,也該是甄嬛,怎么會是她呢?
“想不到吧!皇后知道皇上留你性命自然是待你余情未了,自然不敢冒然動手;那甄嬛倒是想要動手,可惜啊,她又擔心被皇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故此也不敢隨意動手,可她們不想想,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想當年你奄奄一息尚能生存,若是再讓你翻身,豈不是后患無窮?故此,我便就出了一把暗力,那時候你年世蘭的命也就值個三百兩銀子,當真是便宜啊……”。
當真是想不到啊!我聽著聽著不禁搖了搖頭道:“本宮當日貴為華妃之事,即便待你有不住之處,可是何時謀害過你的性命?怎、怎么就值得讓你派人來送我去黃泉路啊?你、你可曉得……”。
想起當日去慈云寺路上發生的事情,我只覺得腹內五臟六腑都在抽搐啊,那兩個猥瑣賤奴,險些……若非胤祥及時出現,我只怕不僅僅是要死,還要被羞辱啊!死了也是不干凈的,可即便是如此,胤祥為了抱住我的名譽,楞是殺了三命心腹,如此算來,這些血賬都該算在她的身上了。
“戴麗顰,本宮當你進退有度,自保安生,竟然不知你還有這等心思,你、你……”我站起了身子一時有些氣急,心口有些疼痛,一手捂住了胸口一手指著她道:“你、你簡直該死……”。
“呵呵,沒錯,我、我是該死,不過臨死之前,我也要將你弄死,剛剛你喝的茶里有劇毒,半個時辰便會發作,既然皇上如此疼愛你,那你我便一同到黃泉為皇上殉葬吧!”說著她就開始大笑起來,一副癡癲模樣。
“你、你說什么?”我低頭瞧著那茶?難怪一進門,她便讓我喝茶?原、原來……。
“你不該為皇上殉葬嗎?皇上死了,你又無兒無女,你不去殉葬,你去做什么?你還想怎么活著?莫非你還想要在宮中當太后不成?你不是新皇的生母,你沒生他,又沒有養他,你也不是先皇的皇后,你也未必當得成太后的……與我一起為皇上殉葬再好不過了。”
在她那瘋癲的笑聲里,我也忍不住笑了,經歷了這么多的苦難,我還留著命在,沒想到到了最后卻被一杯賭茶給毒死了?可是,即便我要殉葬而去,我又該去追隨誰呢?
“朕追封額娘為先皇皇后,她不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后了嗎?此等小事兒,著實不需要太妃為朕考慮啊……”就此時,門外傳來了弘歷的聲音,他外面穿著縞素孝服,然而里面已然穿上了帝王獨享的明黃色龍袍,是了,弘歷已然是皇上了。
他目光如炬地瞧著欣妃道:“太妃既然想要為皇阿瑪殉葬而去,朕本該成全,但是你臨了還存著這般惡毒之心,朕當真痛恨得很,你便是死,也妄想踏足我愛新覺羅氏的皇陵,皇族容不得這樣心思毒辣的女子。”
欣妃只怕也不在意生死了,笑道:“哈哈,莫非皇上以為本妃在意這身后事?只要能夠拉著熹貴妃一起共赴黃泉,皇上必定大大封賞于我。”
“太妃你一個深宮女子□□哪里來?”弘歷冷冷問了一句。
欣妃一時有些束手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她的婢女進來稟告道:“娘娘,對不起,奴婢、奴婢尋不來□□。”此時,欣妃才知道弘歷早早就識破了她的詭計啊。
卻在此時,只見她嘴角里流出血液來,緊隨著便是一副很痛苦的模樣,我連忙想要過去照看她,卻被弘歷一手給抓住了,我問道:“她怎么啦?”
“她不是想要殉葬嗎?那便成全她!”弘歷冷冷地說道。
不一伙兒欣妃便不再動彈了,我并不痛惜她的命,只是道:“你不是沒有給她□□嗎?為什么,她、她還是會中毒?”
“并不是沒有給,只是那茶也不是她自己泡的。”弘歷說著很是嫌棄地瞧了欣妃一眼,命令道:“來人,拖出去,挫骨揚灰。”
那“挫骨揚灰”四個字說得極其的冷冽,倒是覺得弘歷的心狠只怕較之他的皇阿瑪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我道:“既然人都已經死了,倒是沒必要這樣的。”
“額娘,您又心軟了,此時皇阿瑪的遺體還未送入皇陵,欣妃此時殯天,朕若是不將她挫骨揚灰,莫非還要為她發喪不成?何況,她對額娘做下的事情,萬死不足惜啊!”
“好吧!這、這也是她自找的。”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剛剛我當真以為自己要死了,人啊,求生欲是天生的,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著求生之心的,當一個人活著還有希望,自然是不會想著去死的,我、我也找不到當年在天牢自殺的勇氣與果敢了。
“弘歷,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我與他一起走出了承乾宮,曾經在承乾宮的發生的往事也逐漸的涌現了腦海里,想起“五行相克陣”與“醉仙罌粟蠱”,便也覺得那杯賭茶也算不得什么了?
“額娘是說冊封您為先皇皇后的事情?”
“對!”
“自然是真的,兒子能夠有今天,多虧有額娘相助,兒子承諾過您,必定是會讓您成為至高無上的皇太后。”弘歷承諾道。
我搖了搖頭,打斷他道:“弘歷,你也許不知道,我被你皇阿瑪幽禁之前,他、他已經把我給你了十三叔,他成全了我們,臨了,他也考慮了我的未來,我與你十三叔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一女二嫁,已然是大逆不道了,我、我不希望給你留下這樣的污點,所以,我已經想好了,等著你皇阿瑪的喪事辦完之后,就會離開紫禁城,去遵義守護皇陵。”
“額娘!”弘歷很是吃驚地叫了一聲,強調道:“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會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澤類呢?靈蕓呢?你也要殺掉他們嗎?何況,即便瞞得過天下的人,我也瞞不過自己的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也終究是我咎由自取,嫁入皇家二十余載,最后竟然無宗可歸?”到了今日這個結局,離開宮廷是我最好的選擇了。
“額娘,有兒子在,誰敢說什么?您在后宮之中委曲求全這么久,莫非……”弘歷欲言又止,道:“罷了,這些事情,等皇阿瑪的喪事之后,再談這些吧!朕還有許多國家大事要處置,苼瑤等人畢竟年輕,怕是不能主事兒,這后宮之中還需要額娘主持大局。”
他如此說,我也不好拒絕,只當他是答應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后宮不可一日無皇后,可是還沒得聽聞紫禁城不能缺皇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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