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天一擺手,大殿正中,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瞬間收住舞勢,微微行了一禮,便飄飄然,退出了大殿。
一群太監,宦官走出,將大殿中各大臣的條案,坐席,向后撤移了一些,給大殿中央,讓出了足夠大的空間。
“皇上,不如,在斗劍前,加點彩頭如何?”金國使臣,南宮戴,突然開口道。
“哦?”
宇天一愣,道:“彩頭?”
“不錯!”南宮戴從懷中掏出一物,朗聲道:“此物,乃我大金國國寶,鎮魂珠,御者將這鎮魂珠戴在身上,可保龍靈,龍魂不失,另外,也可防止其他御者奪舍。這便是我方此次,拿出的彩頭。”
聽到奪舍二字,宇天的臉色雖然不變,但心中卻是極為惱怒,他明白,對方是借此,來嘲笑本國公主,險些被人奪舍的事情。
他恨恨的看了莫離一眼,然后開口道:“來人,將度天丹取來!”
一聽到“度天丹”三個字,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度天丹!
一名御者,若是不出意外,魂級之下的,可活二百歲,地級之下的,可活三百歲。但是,現如今,玄級之上,地級的御者,卻是極為少見,其原因,便是御者,從玄級,到地級,有一個大劫——
天地之洗禮!
承受住洗禮的,便可一躍而飛,成為地級強者,承受不住的,魂飛魄散,就此消亡!
而度天丹,正是傳說中,可以讓一名玄級御者,安然度過天地洗禮的神物!
沒想到,宇天,竟然將這神物拿出,做為彩頭。要知道,這枚丹藥,可是相當于一名地級御者,一國之守護神一般的存在!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儼然,是一位天級御者,突兀的,出現在大殿之上,他手中,拖著一個金色的錦盒,錦盒打開,天地元力一陣劇烈波動,一枚碧藍色,拇指大小的丹藥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一名天級高手守護,正是度天丹!
滕汛眼中熾熱,他一抖身,大踏步的走到大殿中央。莫離自然也不甘落后,跟了上去。
莫離,與滕汛二人,走到大殿中央,相互施了一禮。莫離看著這滕汛,眼中,透露出了些許感激,若不是這滕汛,突然提出,要挑戰受傷的雪千塵,恐怕他,也不會出這個頭。
這,也倒是避免了莫離,在朝宴中,出洋相。
莫離此時,手持的,是一柄閃著縷縷寒光的長劍,其質地,也僅僅是比那殘雪,稍次一籌而已。
滕汛,手按腰間長劍,嗤的一聲,一把閃著清蒙蒙光芒的長劍,被他握在手中。
“劍客滕汛,劍名風痕!”
滕汛,幾乎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手中這柄閃著清光的長劍,風痕。
莫離的瞳孔一縮,在風痕出鞘之際,他魂海中的秋水劍,猛一顫抖,若不是被那星之力死死拖住,恐怕,就會飛出魂海。
這風痕劍,難道和秋水有著什么樣的關系?
莫離心中一凜,他突然想到,這秋水劍,也是殘雪劍,與一柄不知名的碧綠色短劍融合而成。那,難保不會有第三柄,也是這秋水的一部分。
況且,秋水劍此時,也并不像一柄完整的劍,沒有劍柄。現在的秋水劍,也只是并水汪汪的劍刃,雖然威力無窮,但也是終究不是完整的,沒有柄的劍?飛劍也不會沒有劍柄吧?
一瞬間,莫離已經確定,這風痕劍,就是秋水的劍柄!
得到它,一定要得到它!
莫離的心中,不斷吶喊著。這風痕劍,并沒有成為那騰訊的魂器,所以,只要將之搶到手中,就成了。
莫離持劍,指向騰訊,冷冽道:“劍士莫離,劍——無名。”
“你知道,什么是劍嗎?”騰訊深深的看了莫離一眼,突然道。
莫離一愣,他用了兩輩子劍了,還是頭一次,有人這樣問他。什么是劍?劍,是他的第二生命。
但就在莫離這一愣神之間,滕汛猛的欺身上前,一劍直挑莫離的咽喉。
“卑鄙!”場中宇國大臣,紛紛大罵滕汛。
而金國使臣卻道:“戰場上瞬息萬變,在與人比試之際,卻是如何能失神?這莫離,也是自討苦吃罷了。”
……
莫離嘴角露出一絲不屑,身為一個武者,他如何會在關鍵時刻走神?即使是剛剛的那一愣神,也在千分之一個瞬間清醒。
風痕劍即將挑中莫離咽喉之際,他手中的長劍,彷如活過來了一般,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奇襲而來。
丁……
莫離的長劍,出其不意的,將風痕劍擋開。
“好!”
宇國大臣,紛紛叫好。
滕汛見一擊不中,并沒有后退,步步緊跟,劍招接連不斷,連綿彷如潮水一般。
這場斗劍,規定不能使用龍力,不使用龍力,也就意味著,無法使用龍技。
莫離此刻,見招拆招,招招抵擋,步步后退,看起來,似乎是完全處于下風,被滕汛壓制。
大宇國眾臣,紛紛面色凝重,莫離這次的斗劍,也代表著,在武力上,宇國與金國的首戰,若是莫離這場輸了,那么接下來,贏得再多,也是很難挽回局面。
他們哪里知道,莫離是故意這樣做的,他想要見識一番,這個世界,除了龍技之外,劍技,劍法如何。
這滕汛,雖然將劍,舞得密不透風,看似接連不斷,但在莫離眼中,卻大多是些華而不實的虛招,招招都是破綻,對他,根本就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劍法的真諦,是一擊必殺,一往無前。而不是那些華而不實的花哨。
對此,莫離的心中,感到微微的失望。這就是金國第一劍手的實力嗎?也不過如此。
似乎是感覺到了莫離眼中的輕蔑,滕汛心中也是憋屈,場中,看似他是占有絕對上風,但實際上,他自己也明白,他那些劍招,是對莫離,構不成一絲威脅的。
對方,往往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將自己無比犀利的攻擊,出其不意的擋開。
自己的攻擊,彷如打在一團棉花之中,根本就用不上力。而且,看對方那輕描淡寫的摸樣,他并沒有使出全力,深深的屈辱,在滕汛心頭升起。
對方,僅僅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滕汛大吼一聲,風痕劍上,原本微弱的清光,瞬間爆發,耀眼的清光,幾乎是在場每一個人避開目光。
莫離心頭一驚,雖然這清光很是耀眼,眼睛,也暫時失去了作用,但是,成為一名御者之后,對敵所靠的,卻不僅僅是眼睛,還有靈識。
眼睛雖然暫時失明,但是靈識仍在。莫離的靈識,敏銳的捕捉到,周圍三丈之內的風之力,瞬間,朝著風痕劍涌去。而風痕劍的速度,也陡然提高了三倍不止!
怪不得,怪不得金國使臣提出的規則中,禁止使用龍力,魂力,原來,這滕汛,卻是不用龍力,魂力,也可以調動屬性之力!
要知道,一名影級附體之上的御者,要想使用屬性之力,必須通過運轉體內的龍力,魂力,溝通魂海,才可以使用屬性之力。
若是一個御者,不使用龍力,魂力,那么,他是很難動用屬性之力,引發龍技,魂技的。
這滕汛,竟然靠這柄風痕劍,自行調動了天地間的風之力,不得不說,這并不算是違規,只是鉆了空子。
誰叫規則,是人家提出的呢?
風痕風痕,風過無痕!
風痕劍的速度加快,而滕汛的攻擊速度,也是提高了三倍。就見到青蒙蒙的劍影,漫天飛舞。
“無恥!”
宇國的眾臣,紛紛開口喝罵,而金國使臣,卻不為所動。我們又沒有犯規,有本事,你們也找出一把能夠調動屬性之力的劍來?
莫離稍稍驚訝了片刻之后,便回過神來,見到騰訊這番作為,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那個信念,將風痕奪來!
隨著滕汛速度的提高,莫離的身法也是陡然一變,很快的,便跟上了他的速度,絲毫不弱,將他的進攻盡數當下。
莫離口中不屑道:“這,就是你的劍嗎?果然好賤!現在,小爺我懶得陪你玩了,就讓你看看,我的劍。到底,什么是劍。”
莫離語氣平淡,他手中一轉,劍招一變,長劍彷如靈蛇一般,瞬間繞開了滕汛的攻擊,通過對方劍法上的破綻,直刺過去!
莫離手中的劍,一往無前,一瞬而發!
滕汛心中大駭,他身體一扭,面前讓了過去,但肩胛上的衣物,卻是被劍鋒撕開,恰好,將最后一層內衣劃破,卻沒有傷到絲毫的皮肉。
莫離嘴角微微上挑,一柄劍,仿佛天地間的清風一般,無影無形,但有到處都是,團團將滕汛整個身體包圍。
“嘶嘶”的聲音,不斷響起。
當莫離收劍時,只發現,滕汛手持風痕,在場中拼命舞動。當他發現,莫離已經停手時,便呆立住了。
全場靜默。
三個呼吸之后——
撕拉!
滕汛身上的衣物猛然暴開,他的身上,除一條褻褲之外,其他的,全部化為三寸長,一寸寬的布條,飛散在空中。而滕汛的皮肉,卻是沒有收到一絲的傷害。
他的雪白的,就這樣,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若不是怕影響不好,連你最后的那層,非也得給劃拉了下來不可。”莫離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侮辱,這是裸的侮辱!
“我殺了你!”
滕汛雙目赤紅,儼然,失去了理智。
作為一名使節,當著大宇國,自己國家的敵國,滿朝文武的面,被人這樣侮辱,只要是人,都是無法容忍的!
嗷!
一條巨大的青色神龍虛影,浮現在他的頭頂。
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另外,在這龍影的雙肋之下,還生出一對青色的羽翼。
八部天龍之羽龍。
那羽龍一個俯沖,附到了滕汛的身體,狗急跳墻之下,滕汛,竟然違反了規則!
變化太快,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
莫離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這,正是他要的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