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才一進大門就看到安長埔從大門外頭提著兩個盒飯匆匆走進來。
“喲!你們幾個回來了!”安長埔看到他們?nèi)齻€從車上下來,便迎了上來:“怎么樣啊?王強那邊進展順利么?”
“還行吧,”程峰一面鎖車一面過問另外兩人的進展:“你和田陽這邊怎么樣?”
“一直忙呢,這不,才騰出空來讓我去買飯!”安長埔揚揚手里的塑料袋。
馬春雷摸摸肚子:“不錯了!你好歹還買了盒飯回來,我們仨還唱空城計呢!”
“走吧,”程峰招呼他們:“進去再說。”
“哎?嘉逸呢?”馬春雷這時候回頭發(fā)現(xiàn)少了嘉逸。
“她說要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頭兒,我們倆今天可有大進展!”一邊走安長埔不忘獻寶一樣的向程峰匯報:“我和田哥又對蔣忠紅身邊的朋友進行了一遍排查,她身邊凈是些牌桌上的麻友,沒什么關(guān)系太親近的人,不過最后還真被我們找到一個和蔣忠紅私交多年的人!”
“帶回來了么?”
“帶回來了,我倆正研究是直接就做筆錄還是等你們回來再說呢,正好,你們就回來了!”
程峰幾人一進辦公室,就看到田陽和一個中年婦女正在說話,田陽看到程峰,站起身來作介紹:“李大姐,這位就是我們重案組的組長,程峰。”
被稱為李大姐的中年女人連忙站起來:“程警官,你好!”
“你好,李大姐是么?你是蔣忠紅的……?”
“我是她打小兒一起的鄰居,認識很多年了,”李大姐自我介紹道:“我叫李英,原本和蔣忠紅是同鄉(xiāng),后來嫁人,跟著我家男人就搬到C市了,大概幾年前才又和蔣忠紅遇到,這才知道她原來也來這里落了腳。”
“你和蔣忠紅關(guān)系怎樣?對她了解么?”
“我小時候和她關(guān)系不錯,后來她十六歲就離家出走了,中間二十多年沒聯(lián)系,后來又在這里碰到,因為是小時候伙伴的緣故,所以那么多年沒見也還是特別親近,所以就才又走動起來的。”李大姐有點傷感的抹抹眼睛:“雖然說交情不算深,但是好歹認識這么多年,現(xiàn)在人說沒就沒了,還不是善終,我這心里頭啊,唉……”
馬春雷看了看程峰,眼前這個李大姐,還是他們接手蔣忠紅案子以來,唯一一個對蔣忠紅的死有一點悲痛的人。
“李大姐,請把你了解的情況,關(guān)于蔣忠紅的事情告訴我們,這樣我們才能夠盡快破案,抓獲真兇。”程峰遞過紙巾。
“欸,好!”李英一副老實人面相,乍來警察局,感覺格外拘謹:“我和小紅自小關(guān)系不錯,她是那種特別精明的女人,從小就知道做什么會對自己有利。她家條件不好,媽又死的早,她爸給她找了個后媽,其實我們都覺得她后媽人還不錯,但是她就是和人家關(guān)系處不好。等到中學(xué)畢業(yè),小紅就輟學(xué)跑了,一跑就是好多年,一點音訊也沒有。一直到有一年她回來探親,我才又見到她。她回老家探親,穿的用的,都是高級貨,大家都好奇她在外面怎么發(fā)的財,但是怎么問她也不說。又過幾年,她嫁人了,帶著丈夫回來見娘家人,我們倆私底下聊的時候,我說她,小紅啊,你這個男人嫁的可不怎么樣!這她才跟我吐了點兒實話。”
李英停下來喝了口田陽給遞過來的水:“她跟我說過之后我才知道,原來之前那幾年,她在外頭是做小姐的,其實想想也是,一個小姑娘,又沒多少文化,也沒技能,又想要吃好的用好的……唉,所以啊,她說自己嫁人也沒有啥挑三揀四的資格,只能魚找魚蝦找蝦,青蛙找個癩蛤蟆唄!后來又一晃好幾年她都沒回來過,我也沒有她的消息,加上我男人工作調(diào)動,我就跟著他搬到C市來,要不是有一次碰巧在超市里遇到,我都還不知道小紅也在這里。”
這時候嘉逸也回來了,一進門剛好打斷了李英的講述,她歉意的笑笑,坐到一邊去旁聽。
李英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遇到她之后,我們倆都很高興,難得分別這么多年之后還能遇到當(dāng)姑娘時候的好朋友。我們倆時不時的一起吃個飯,逛逛街,反正我家閨女上大學(xué)走了,老伴兒還沒退休,我自己也怪孤單,小紅的兒子不爭氣,和她關(guān)系不好,她也經(jīng)常一個人,所以就接觸的多了起來。知道她和那個當(dāng)扒手的男人離婚都是我們恢復(fù)聯(lián)系很久之后的事了,她說自己和前夫離婚后,去外地做過一陣子傳銷,為了賺錢,也做過那種午夜聲訊臺的陪聊,這么多年也是風(fēng)風(fēng)雨雨里過來的。”
“蔣忠紅有沒有跟你說過她近期的事情?比如說和她一起生活的人之類?”程峰見這個李大姐有點光顧著懷舊,啟發(fā)性的向她提問。
“有啊!”李大姐立刻點點頭:“我問過她,怎么會跑來C市的,小紅說,她早年的時候因為做陪聊,比較能說會道,到海南那邊作了幾年生意,結(jié)果她空手套白狼,坑了一個藥商幾十萬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個老板發(fā)話要雇人殺她,嚇得她家也不敢回,就跑到一個熟人都沒有的C市了。我跟她重逢之后發(fā)現(xiàn)她和一個男的住在一起,我以為是她再婚的老伴兒呢,還跟她說,這個男人可不怎么樣,長的太不上臺面了!結(jié)果小紅說,人家是政府樓里的人,工資好幾千,上班下班小車接送,我還想,也行啊,不管咋說,條件好也成,哪知道根本不是她老伴不說,還是個有老婆孩子的!這以后我才知道小紅給人家當(dāng)?shù)谌吡恕N依项^兒知道了以后,就不愿意讓我再和小紅經(jīng)常來往了。”
“那蔣忠紅有沒有說過,她與這個男人之間是否發(fā)生過矛盾沖突呢?”
聽到程峰的問話,李大姐笑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搖著手:“你們是沒見過那男的和小紅在一起的時候那副慫樣!我雖然是個女人,但是我可看不起那么廢物的男人!要不是小紅說他是政府上班的,我都不相信,他們倆在一起,小紅簡直就是說一不二,在家里頭除了打麻將抽煙,啥事兒都不用她管,要什么,一句話,一個眼神兒,那男的就顛顛兒的給做好,說難聽點兒,就像小紅養(yǎng)了條狗一樣!”
李英的形容,讓田陽和馬春雷都忍不住快笑了出來,尤其是馬春雷,在見過王強本人之后,更加能夠想象李英所描述的畫面。
“那你知不知道蔣忠紅除了她的情夫王強之外,還有沒有其他關(guān)系親密的異性?”
李英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搖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因為打從我老伴兒知道了小紅的那些事之后,就不讓我總找她了,所以后來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聊的差不多了,李大姐卻在臨出門前突然想起一個重要信息來:“對了!去年年底的時候,我聽小紅說過,她惹了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