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戴雨瀟,就這樣被醫(yī)生護士門帶走,重新檢查,包扎傷口。
包扎完傷口以后,戴雨瀟,才到了慕冷睿的特護病房。
雖然也是特護病房,距離東方靖一的病房還有一段距離,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應該遇不到彼此。
戴雨瀟,這才稍稍松一口氣。她想著,盡量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盡量避免遇到辛晴。東方靖一短期內(nèi),不可能到室外活動,她只是擔心,會不會遇到辛晴。
只住院一個星期,慕冷睿就迫不及待的想出院,而醫(yī)生們,也認為他的傷勢,在家療養(yǎng)就好。醫(yī)生們,是有私心的,這段時日,他們見識了慕冷睿的冷酷。
慕冷??偸且桓崩淇岬谋砬?,盡管不指責為難這些醫(yī)生護士們,而即便他一語不發(fā),醫(yī)生護士們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出什么差錯,招惹到這個慕大少爺。
而慕冷睿提出出院,醫(yī)生護士們,都暗暗欣喜,總算要送走這個讓他們膽戰(zhàn)心驚的大少爺,他們終于快恢復平靜安穩(wěn)的日子。
家庭醫(yī)生楚醫(yī)生早就來過,表示后續(xù)療養(yǎng)由他負責,絕對沒有問題。
戴雨瀟很慶幸,這段時間以來,她處處小心,基本都在慕冷睿的病房內(nèi),外出走動的時間很少,所以也沒碰到辛晴,沒有什么尷尬情況發(fā)生。
這眼看就要出院了,所有的擔心也即將要結(jié)束,戴雨瀟想著,只要慕冷睿已出院,就趕緊到東方靖一的病房,看看他的情況如何。
這一天,余管家去辦理出院手續(xù),戴雨瀟在走廊內(nèi)跟醫(yī)生談話,而一個小護士,在沒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侍奉慕冷睿吃藥。
這是慕冷睿,最后一次在醫(yī)院內(nèi)吃藥,吃完藥,就可以安排出院了。
小護士,將藥片放到藥匙上,倒好水,一手拿藥匙,一手拿水杯,遞給慕冷睿。
慕冷睿剛伸手,想要接過藥匙和水,卻啪的一聲打翻小護士的手,藥片落到地上,滾動,水杯掉在地上,碎裂,水灑了一地。
小護士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做錯了什么,惹到這個慕大少爺生氣。
“誰讓你來的?”慕冷睿冷冷的問。
誰讓她來的?每天不都是她來嗎?小護士送水吃藥,還需要請示誰嗎?小護士更加疑惑,一臉不安的站在原地。
“誰給你的權(quán)利,可以喂我吃藥?你有這資格?”慕冷睿,輕蔑的眼神,在小護士臉上掃過去。
小護士輕咬著嘴唇,受了極大的委屈,卻不敢哭出來。
在醫(yī)院這個地方,還沒聽說過,送水吃藥,需要一種什么資格。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規(guī)矩就是多,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而她,慕冷睿這一周以來,都沒發(fā)過脾氣,就讓她不偏不倚的撞槍口上。
“你,去把戴小姐喊回來,只有她,可以喂我吃藥!”慕冷睿把這個小護士,當傭人一樣使喚。
原來,他只是等戴雨瀟喂他吃藥,這幾天以來都是如此,出院前的最后一次,也不例外。
小護士滿腹委屈的,跑到外面,去找戴雨瀟,而走廊上,根本沒看到戴雨瀟,剛才明明在走廊上,這時候去哪里了?
小護士焦急的在走廊里轉(zhuǎn)了又轉(zhuǎn),還是沒看到人影,不得不回到病房。
“戴小姐……不見了……”小護士囁嚅著,低著頭。
“不見了?”慕冷睿冷冷的,凌厲的眼神,射向低眉順眼的小護士。
“嗯……沒找到她,走廊里,沒見到人影……”小護士沒抬頭,也能感受到慕冷睿刀子一樣凌厲的目光,渾身發(fā)抖。
“走廊里?哼-------”慕冷睿從鼻孔里發(fā)音冷笑,“醫(yī)院這么大,你就只是在走廊里隨便看看,就跟我回來報告說她不見了?嗯?”
“我……我馬上去………”小護士慌慌張張的往外走。
“站住!廢物!用不著你去,我親自去!”慕冷睿從病床上,下地,往外走。
“不要不要,慕大少爺,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小護士就要哭出來,渾身篩糠似的抖的厲害。
慕冷睿沒理她,自顧自往外走,一個小護士,豈能擋得住他的去路。
“慕大少爺,不要,求你………”小護士嗚咽出聲,帶著哭腔哀求。
慕冷睿沉著臉,越過小護士,眉頭不耐煩的皺起,這個小護士,怎么敢干涉他的行動。
“慕大少爺,不要啊……”小護士,眼看著慕冷睿就要出門,不知怎么辦好,猛地伸出柔弱的手臂,死死拽住慕冷睿的手臂。
而慕冷睿沒有停步,小護士被拖倒,半截身體落到地面上,而她拽著慕冷睿的手臂,還是死命的拽住,不肯松手。
“不要啊,慕大少爺,如果你走出這個病房,我工作就沒了………”小護士哇哇大哭,“最少,醫(yī)院也會扣我一年的工資……大少爺,您行行好,我家里還有生病的老人……”
慕冷睿皺皺眉,停下腳步,這個小護士,原來是因為怕丟了工作,才不讓他出病房。醫(yī)院怎么會有這樣惱人的規(guī)定?
實際上,不難想到,醫(yī)院怕得罪這個慕大少爺,暗里給醫(yī)生護士施加壓力,一定要服侍周到,事事要想到他前頭,不能讓他費心,誰若違規(guī),輕則重罰,重則開除。這才導致發(fā)生小護士痛哭流涕,不敢讓慕冷睿走出病房的一幕。
慕冷睿,已經(jīng)換掉病號服,本來就打算出院的?,F(xiàn)在衣服手臂的位置,被小護士弄皺了,不由得不耐煩的甩掉小護士的手臂。
小護士還在哀哀的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慕大少爺,身體,還跪倒在地上。
“真是煩人!給你!”慕冷睿,甩手扔了一沓鈔票在地上,“這,夠你一年的工資了?”
小護士一看,滿地的鈔票啊,何止一年的工資啊,十年的工資都不止!
“夠了,夠了……謝謝慕大少爺!”小護士看著這么多的鈔票,瞠目結(jié)舌的不知所以,停止哭泣,臉上還掛著淚珠。
慕冷睿,看也不看的走出病房,去尋找不知去向的戴雨瀟,留下小護士一個人,在病房里收拾滿地的鈔票。
戴雨瀟,本來在走廊里跟醫(yī)生談著話,說到慕冷睿的傷勢,說到以后該怎樣的調(diào)養(yǎng)。
“戴小姐,慕大少爺?shù)膫麆輿]有大礙,以后注意調(diào)養(yǎng)就好,只是……”醫(yī)生面露難色,欲言又止的樣子。
“只是怎樣?”戴雨瀟有點意外,剛才說的好好的,現(xiàn)在醫(yī)生怎么這樣的神情。
“我們給慕大少爺做檢查時發(fā)現(xiàn),肝臟上有一小塊陰影……”醫(yī)生說出實話,他對這個溫婉的戴小姐印象頗深,極有好感,所以,到最后才跟戴雨瀟提起這些。若早些讓慕大少爺知道,不知道會生出什么事端,一直沒敢說。
“陰影?”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戴雨瀟心驚膽戰(zhàn)。
“嗯,陰影。今后戴小姐要多注意慕大少爺?shù)纳眢w狀況,定期做檢查,以便于及時發(fā)現(xiàn)情況,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那塊陰影,就是病癥或者其他?!贬t(yī)生囑咐著戴雨瀟。
“那,謝謝醫(yī)生了……我能看一下當時你們檢查的結(jié)果嗎?”戴雨瀟不敢相信,這就是事實,肝臟上有陰影,會不會是cancer?不敢想,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好吧,我們有拍的x光片,還有相應的檢查結(jié)果,您可以隨我到辦公室去取?!贬t(yī)生說完,向前走去。
戴雨瀟忐忑不安的跟上,隨醫(yī)生去辦公室,取x光片。
到了辦公室,還有另外一個男醫(yī)生,在悶著頭,整理東西。
“戴小姐,您看,我說的,就是這塊陰影。”醫(yī)生從一個牛皮紙袋里,拿出x光片,指示給戴雨瀟看,“這里,就是肝臟,這,就是我說的那塊陰影,以后,要格外注意。慕大少爺,最好要控制酒量?!?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醫(yī)生?!贝饔隇t看到慕冷睿拍的x光片,看到肝臟上那塊陰影,心猛的抽痛一下。她剛剛才從慕冷睿被她殺死的恐懼里脫離出來,又不得不陷入,另一種恐慌,而且這恐慌,不敢讓慕冷睿知道。
“醫(yī)生,謝謝你。我會隨時注意的?!贝饔隇t向醫(yī)生道謝,將x光片裝回紙袋,抱在懷中準備往外走。
正是這時候,另一個醫(yī)生抬起頭,戴雨瀟準備轉(zhuǎn)身離去的那刻,看到了戴雨瀟的側(cè)臉。
“啊,東方太太!您那天傷口還沒好,怎么就往外跑,我們追都追不上!”那個男醫(yī)生,發(fā)現(xiàn)這個戴小姐,就是東方靖一的太太,他是東方靖一的主治醫(yī)生,就是他給戴雨瀟包扎的傷口。
“我……”戴雨瀟突然被認出來,是東方太太,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
“東方太太?”慕冷睿的主治醫(yī)生,驚愕的張開嘴巴。眼前這個女人,身份怎么這么奇怪,這些天,她一直都守護著慕冷睿,看起來和慕冷睿關(guān)系很是親密,怎么會是堂堂洪幫大哥東方靖一的太太?這,太匪夷所思了………
最尷尬不過的,自然是戴雨瀟。東方靖一的太太,堂而皇之的寸步不離的守護著另一個人男人,慕大少爺。這樣的女人,在丈夫重傷臥床的情況下,不守著自己的丈夫,卻守著另外一個男人,這,怎能讓人不浮想聯(lián)翩?
“東方太太……東方先生的傷勢,不容樂觀啊………”東方靖一的主治醫(yī)生,跟戴雨瀟如是說。大意是,你丈夫傷的這么重,你還有心思紅杏出墻?
戴雨瀟面紅耳赤,囁嚅著,“醫(yī)生,東方大哥的傷勢,究竟怎樣?”既然醫(yī)生提到了,順便了解下東方靖一的情況,盡管這幾天,不能過去照顧他,側(cè)面關(guān)心下他也好,他人的目光,她閃不開,避不過,聽天由命吧。
然而醫(yī)生并沒有回答她的話,眼神瞟向外面,閉口不語。
戴雨瀟看看醫(yī)生怪異的樣子,氣氛突然不對勁了,不是尷尬造成的氣氛,是另一種氣氛,冷意森森的氣氛,透徹骨髓。
怎么會這樣?戴雨瀟隨著醫(yī)生的目光,扭轉(zhuǎn)頭。
慕冷睿,一臉陰郁的站在辦公室門口,動也不動的盯著戴雨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