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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王府(三)

加班到十點多,到家已經(jīng)迷迷糊糊,寫到三點多才寫完。

若是有寫錯的地方,請大家捉蟲,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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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臻瑛纔看到顏慕安,面色一變,扭頭問臻璇道:“這是誰?你怎麼在這裡同個男子說話?”

臻璇聽臻瑛這麼一問,怔了一下,待明白這話語裡的意思時,她猛得漲紅了臉。

雖然曉得臻瑛就是這麼個說話不顧別人感受的脾氣,臻璇心中還是爽快,只是到底不願意在顏慕安面前露出姐妹不和睦的樣子,耐著心思道:“三姐姐,這是世子。”

臻瑛聞言也是一愣,擡眼去看顏慕安,先不說那面如冠玉的出色模樣,單瞧身上衣著,暖黃色的緞子滾了金絲邊,繡著祥雲(yún)圖案,一雙毛料靴子,一眼便看得出是上好的小牛皮縫製,腰間一塊羊脂白玉,這一身上下,無論是用料還是做工,都是極其出色的。

瞧起來與顏家姐妹的一樣,能有這樣的穿著打扮,自然是身份不俗。

臻瑛心中下了判斷,相信臻璇所言非虛,她微微頷首,盈盈一拜:“家妹年幼魯莽,驚攪世子,還請世子莫要怪她。”

臻璇聽了這話,更是有些莫名了。

顏慕安背手站著,自臻瑛開口的第一句他就有些不滿意,聽她的口氣是臻璇的姐姐,可言語之中竟是對妹妹多有冒犯,便是心有疑惑也不該那般說話,若是傳到外面去,損的還不是她們姐妹的名聲。

現(xiàn)今的男女之防並沒有那麼嚴(yán)苛,只是剛纔的對話若有心宣揚,到底不是什麼好事。

後頭這一句請罪更是奇怪,沒有聽臻璇一句解釋就已斷定了是她的過錯。

顏慕安皺了皺眉。只因臻瑛臻璇都低著頭,並沒有看見,他不願意因爲(wèi)一場偶遇而讓臻璇被姐妹責(zé)難,便解釋道:“怎麼會呢,說起來也是自家表兄妹,哪裡就這麼多規(guī)矩了。”

顏慕安說得風(fēng)輕雲(yún)淡,臻瑛心中一驚,暗道難怪之前顏家姐妹與臻璇這般熟悉的樣子,她曉得長房並沒有這麼一門榮耀親戚,定是五房的。只是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竟然沾親帶故了。

臻璇感激地看了顏慕安一眼。這是他第二次給她解圍了。上一回要不是他趕在她前頭打了穆五娘一巴掌,只怕後頭的事更不好辦呢。

思及此處,臻璇衝顏慕安笑了:“原就是我不好,瞧著楓林好看就進(jìn)來走一走。沒想到越走越偏,竟然到了這裡。”

“是我的疏忽了。”顏慕安的語氣依舊很淡,眼底卻滿是笑意,瞧得人心一暖,“我忘了今日慕恩、慕藝要宴客,這纔來了後院,幸好遇見的是自家表親。”

說罷,當(dāng)真是拱手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腰間的玉佩擦過緞子衣料。輕微的沙沙聲彷彿層層落於地面的紅葉,寧靜又不失靈動,讓人聽了還想再聽。

臻瑛遵著出門前馬老太太的吩咐,萬萬要和王府打好關(guān)係,便趕緊開口。想把直接說的話圓過來:“我性子急,見七妹妹同陌生人一道說話,就著急了。可不想是表親家的哥哥,我又是頭一回見,大水衝了龍王廟,世子大量,切莫見怪。”

臻璇看了臻瑛一眼,能讓臻瑛這般討好,看來長房那裡確實是想和王府多有來往的。

顏慕安應(yīng)了一聲算是回答,又道:“既然後院宴女客,我便先走了,免得又遇見別人。”說完,留下一個親切笑容,他轉(zhuǎn)身走了。

臻璇本就想著要回去了,見此也往回走。

臻瑛跟了上來,拉住臻璇的衣角,道:“七妹妹,你還沒有答我的話呢,怎麼突然就跑出來了?”

臻瑛有些責(zé)問的口氣讓臻璇緊了眉頭,只是臻璇一副認(rèn)真模樣讓她推脫不得,便道:“我與慕恩姐姐說過,就想來看看這楓林,見你和程家的姐姐們說得開懷,纔沒有告訴你。”

沒有遇見顏慕安之前,臻瑛關(guān)心的確實是那個,可剛纔與顏慕安的一番對話,讓她上了心,又追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和王府成了表親,我怎麼不知道?”

臻璇以爲(wèi)馬老太太早就跟臻瑛說過其中的關(guān)係,見她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才道:“我母舅家的表姐嫁到了穆家,穆家的姑太太是慕恩、慕藝兩位姐姐的繼母,也就是世子的叔母,雖然繞了幾道彎,但也算是表親了。”

臻瑛一聽,跺了跺腳,道:“你怎麼事先不與我說?”

臻璇撇撇嘴:“姐姐又沒問我,我怎麼曉得你不知道這事。”說完,也不管臻瑛,自顧自往前走。

臻瑛聽了臻璇的話,也曉得確實是自己沒有問起過爲(wèi)何王府會突然送來了拜帖,也不能怪臻璇。只是因爲(wèi)她的不知情,纔在世子前面弄出了烏龍,心裡怎麼也痛快不起來,便也不說話,趕上臻璇的步子,往晚楓亭去。

臻璇一進(jìn)晚楓亭就瞧見幾個姑娘在投壺玩,傅凌遙出身武家,自是擅長這種玩意,臻琪亦是好動脾氣,不肯輕易認(rèn)輸。

顏慕恩與臻琳坐在一道說話,見臻璇與臻瑛回來,便招招手,與臻璇道:“楓林好看嗎?你去了這般久,你三姐都擔(dān)心你了呢。”

臻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就是因爲(wèi)好看,纔多看了一會,一不小心還走出了園子,在那頭遇見了世子。”

這些事等一會兒顏慕恩就會知道了,因此臻璇也不打算隱瞞,實話實說。

顏慕恩微微睜大了眼睛,復(fù)又掩嘴笑了:“我那個哥哥呦。我前幾天就與他說了今日要宴客,原還當(dāng)他記下了呢,沒想到是聽過就忘記了。恰恰到了後院來,好在遇見的是你,若是凌遙妹妹和陳知府的兩位千金妹妹,可就不好了。”

聽顏慕恩這般說,臻璇不知如何接話,只抿了抿脣。露出一個淡淡笑容。

既然提起了顏慕安,顏慕恩也就提起了鬱惠,問的大抵與顏慕安一樣,臻璇還是老路子,推說自己並不清楚。

快到中午的時候,程家三姐妹提出家中另有遠(yuǎn)客到,先一步要走,其他家的姑娘見此也不便多留,紛紛告辭。

臻琪與傅凌遙很是投緣,約了下回再聚。臻琳的文氣脾氣與顏慕恩相似。也聊得攏。

姐妹四人與顏家姐妹告了別。由茯苓領(lǐng)著到了門口上了馬車。

車子剛出了王府,臻琪突然提起了濃香閣的吃食:“剛纔聽她們提的,說是最新應(yīng)時的菊花粥很好吃,香甜可口。又不膩味。我也想嚐嚐呢。”

臻瑛不置可否,臻琳拗不過臻琪,便吩咐車把式繞到濃香閣,帶一些菊花粥回去。

說到菊花,臻瑛想到了前一回慶福堂裡蘇滿玥的事,想著臻璇待自己也是不錯的,也算機(jī)靈,剛剛在王府裡的那些不愉快消了一些,面色也沒有那麼僵了。

馬車在濃香閣外頭停下。婆子去買菊花粥。

臻琪乾坐著無趣,略掀起車簾子往外張望。臻璇坐在側(cè)邊,也能瞧見一些。

一個修長的男子身影出現(xiàn)在臻璇的視線之中,藏青色的窄身長衫,使得體型看起來有些偏瘦。長髮束冠,臉龐棱角分明,而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嘴脣,薄而緊抿。

一股熟悉感漸漸泛上心頭,臻璇心中疑惑,她不知道這種感覺的來源,也許是小臻璇曾經(jīng)見過這個人?又興許是莫妍見過他?

只是小臻璇年紀(jì)小,很少出門,而莫妍更是連慶福堂都很少出,怎麼會對這麼個男子有印象呢?

到底是在何處見過?

臻璇揉著腦袋想了一會,終究沒有答案,乾脆放棄不想。

婆子買了菊花粥回來,車把式駕著車,往裴府去。

臻瑛、臻琳和臻琪在慶榮堂外下了車,桃綾帶著一份菊花粥上來,由車把式將臻璇主僕送到慶安堂。

李老太太還沒有用午飯,秦嬤嬤盛了些菊花粥給她,清新口味讓老太太很滿意。

季氏問了些今日去王府的事,臻璇一一答了,聽到臻瑛的那番說法時,季氏都不動聲色地皺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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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臻璇小睡了一會,剛一醒來,桃綾便來說花露來了。

花露帶來了一些消息,賈老太太已經(jīng)知道臻徐跟著臻徹和臻珂去了京城,對庶孫的隱瞞行爲(wèi)很不滿,可又無可奈何,只好將四老爺、四太太與林姨娘叫到跟前大罵了一頓。

四老爺他們爲(wèi)了親兒的將來,沒有辯駁半句,只讓賈老太太出氣。

反倒是三老太爺知道了這事,罵賈老太太不愛護(hù)小輩,見不得孫兒有出息,分明是記恨安姨娘。

賈老太太爲(wèi)此又大發(fā)了一頓脾氣,若不是傷還隱隱作痛,只怕又要鬧上水閣去。

蘇滿玥安靜了很多,每天關(guān)著房間裡,一日三餐倒是好好用了,在打的主意卻是沒人知道。

世邐哭了幾次,也認(rèn)了,只要她們母女兩人還好好的在裴家住著,不會被趕回蘇家去,要回復(fù)風(fēng)光日子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耐著性子等著便是。

臻璇聽完,這些事雖然是在預(yù)料之中,可聽著還是覺得有些恍惚,事情竟然就跟她們設(shè)想的一樣進(jìn)行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總覺得有些忐忑,也許明天就會有變化。

等晚上睡前,前頭突然又傳來了口信,原本要臘月纔會到甬州的二房來了信,四老太爺和四老太太姜氏年紀(jì)大了,舟車勞頓辛苦是免不了的,卻想避開那寒冬天氣,因此早早啓程了,如今已經(jīng)行了一半路程,再過半個月多也就能到了。

送信路上又有耽擱,如此算來,二房回來也不過就是這十天左右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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