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鞅神情激動，要不是看呂琤還沒有說完，他就要一口答應下來了。傅榕也是一副願效犬馬的模樣。但這一對比，呂琤很容易就能覺察出味兒不對。這也算是預料之內，畢竟兩人，境遇、性情大不相同。

管鞅是一個相對比較純粹的人，使命感對他來說好用不貴。但是對於傅榕來說就差點意思了。

傅榕是在針對女官的大逃殺時期保留有生力量的人。可以說她比較有野心，也可以說她比較有追求。就是不太好打動，使命與榮耀太蒼白。

所以呂琤沒說完的下半截就是給傅榕畫餅了。

“今內有浮山堰決堤，豫章陰雨連綿，遼陽鬆平倒春寒，西北邊城旱魃爲虐，外有復仇心起的北狄，蠢蠢欲動的高麗，在此危難存亡之際，吾所做的每一個決斷都在三思之後，卻仍感如履薄冰，寸步難行。唯恐重蹈覆轍，致使天下大亂，百姓離亂。”呂琤先訴一番苦，既是事實，也是誇張。大周要是亡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只不過天下大亂是所有選項都選錯纔會滑向的壞結局。

呂琤從她阿耶手中接過的遺產，總得來說就是能看，但不能細看，難得糊塗。

“高麗自古以來便是我大周交心之友，今朝突變，想來定是與高麗時局動盪，奸人挑唆有關。朕欲派樂天（管鞅字）、涼臺（傅榕字）前往高麗探明真相。如真有奸人作祟望樂天、涼臺能盡全力，勸高麗王親賢臣，遠小人，此乃善政，方不負大周拳拳之心，殷殷之情。”

“此行多仰賴二位卿家，卻不能讓二位卿家當無米巧婦……”呂琤將安排娓娓道來。

呂琤對使者安全的關心讓管鞅感動，恨不得朝發京都暮至高麗，提攜玉龍爲君死①。而傅榕則從中得到了安全保障和計劃的可行性。她傅涼臺從先帝時期茍下來是爲了施展抱負的，就是聖上也不能讓她送死，送死是不可能送死的。但是收益巨大的話還是可以冒險一試的。

接著呂琤有暗示了一番，等二位功臣回來，她必定親自爲其接風洗塵。

接風洗塵自然只是一個委婉的說法。它的另一個意思就是論功行賞。

期間管鞅表示爲了大週一切都是應該的，呂琤推拒說不能讓功臣寒了心。接著呂琤又暗示了一些實質性的獎勵。賞銀、升遷都是論功行賞。傅榕不差錢，所以論功行賞還是落到升遷機會上。

最終自然是君臣相宜，願爲大周奉獻己身之類的。管鞅和傅榕都被呂琤充分動員了起來，一副大幹一場的模樣，呂琤不禁大敢欣慰。若是滿朝文武皆如此，朕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這是鄉桐，在吾幼年時教了不少吾不曾涉獵的知識，讓吾受益匪淺，尤善宮廷秘術，此次出使高麗，也將與你們同行。”呂琤將教導之誼擡了出來，這也是爲了不讓他們輕忽鄉桐這個內官。

“見過二位上官。”鄉桐欠身行禮。

管鞅和傅榕這才發現默默站在呂琤身後的鄉桐竟是要與他們同行的內官。皇帝的內官還是要尊敬的，他們同時回禮。

“此次高麗之行事關大周存亡，望諸君爲了大義，竭盡所學，不擇手段。”呂琤起身，微微一拜，“一切拜託諸君了。”

管鞅、傅榕和鄉桐自然不敢受皇帝的禮。行叭，皇帝淺拜一下，他們就深鞠一躬。

“聖上／陛下言重，臣／奴必竭盡所學，不擇手段。”管鞅、傅榕和鄉桐一臉嚴肅，他們都已明白這次高麗之行的重量。

呂琤將三人扶起，她沒有告訴他們的是，隊伍中將還會有第三方，假如計劃全部失敗，那麼乾坤衛將假作北狄刺客刺殺高麗王。爲了大周，不擇手段，此戰必勝！

①《雁門太守行》唐·李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