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不是白發(fā)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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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當(dāng)時擋在自己面前的堅持,而這白發(fā)是他險些為此落敗的證明。
只要看見它,就能想起他對抗著半步無上的法則,寸步不退的背影。
也能想起整個事件過程中,他洞察一切的智慧與力敵無上的實力。
就算這頭發(fā)變的是綠,幽舞也會覺得很好看。
當(dāng)然如果是綠,夏歸玄自己就要暴走了。
幽舞想著就覺得有些想笑,還一天換一個發(fā)色呢,還我喜歡什么就什么呢,說得好聽,真讓你換個綠的試試?
“你笑什么?”夏歸玄忽然道。
幽舞板起臉:“我沒笑。”
“你肚子里在笑。”
“雨蕁說你破案破入魔了。”
“真沒笑?”
“真沒笑。”
“那你笑一個。”
“?”
夏歸玄道:“我剛才一直在回味個事兒……你說一天一個發(fā)色的時候,那是不是第一次對我笑?”
幽舞愣了一下,按摩的手都停了。
好像是的。
自己沒有對他笑過,有沒有勉強的皮笑肉不笑,忘了……真正的笑容,剛才確確實實是第一次。但好像沒什么特別感覺,因為現(xiàn)在還是很想笑。
夏歸玄忽然轉(zhuǎn)頭看她。
幽舞立刻板起臉。
卻忘了夏歸玄本來靠在她的懷中,近在咫尺。這么一轉(zhuǎn)頭,幾乎就是面面相對,往前一湊就能親到她的臉。她該做的本該是立即后退離開,而不是板臉……板臉有個啥用?
幽舞的臉飛速漲紅,眼里電流閃爍。
“你害羞的時候眼睛里的電會動誒。”
幽舞氣得想打人:“我發(fā)怒的時候眼里的電也會動。”
“這個叫不叫電眼?把我電到了。”
“?”
真·電眼。真·把人電到了。
如果按這種理解,幽舞想把自己眼睛挖了,否則那豈不是叫做時時刻刻都在勾搭人?
幽舞還是覺得夏歸玄這種XP太奇怪了,怎么會對閃電組成的眼眸感興趣啊!還這樣肆無忌憚地調(diào)戲。
她索性閉上了眼睛。
夏歸玄愣了一下,差點沒笑出聲。
沒想到這女皇這么萌的。
這樣閉上眼睛,你真不知道意味著什么嘛?
這和索吻有什么區(qū)別啊?
唔……
想到這個,夏歸玄心中倒是微動。
浴池之中,一紗輕隔。負氣的閉眼,紅潤的雙頰,那沉默的自尊的凌厲的一切都隨著這眼睛的閉合而消失,眼前近在咫尺的竟是一個負氣小媳婦般的柔弱,隨時可以欺負的樣子。
他沒忍住。
幽舞忽然發(fā)現(xiàn)嘴唇被啄了一下。
慣用電流的她,反而感到有什么電流穿過了自己。
她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于是電流爆閃,整個浴池空氣仿若雷鳴。
“夏歸玄你這種昏君,我看錯你了!”
“刷拉拉!”
“砰!”
閃電風(fēng)暴炸起,整間浴室塌方,夏歸玄圍著個浴巾抱頭鼠竄,一路奔逃:“你自己閉眼的,要不要去查查這代表了什么,仙人跳嗎你……”
身后追著一位圣堂衣袍女主教,手持暗影戰(zhàn)刀一路狂追:“還仙人跳,我讓你變成僵尸跳!你給我站住!”
“那刀不能亂砍的,臥槽你來真的?”
整個集貿(mào)星雞飛狗跳,四處爆炸轟鳴,過不多時,又寂然無聲。
人們小心翼翼地打探發(fā)生了什么,卻什么都打探不出來。
只有管理處的蘑菇們知道,天下無敵的夏先生被人打了,毆打之所以停止,還是因為羅維來了,拯救了夏先生。
剛剛隨銀河艦隊回歸蒼龍星沒多久的半機械人羅維,接到了召喚,橫跨星域蟲洞,風(fēng)塵仆仆地趕了回來,見它的“另一半”。
于是本來正在抱頭蹲防的夏歸玄反手就制住了造反者:“正事來了,晚上再打。”
幽舞被制住沒法動,怒目而視。
“乖,羅維那事兒你也挺關(guān)注的不是?”
“……”
造反宣告失敗。
夏歸玄帶著羅維往地下走去,幽舞就板著臉跟在身后,神色說不出的羞憤。
乍一看,好像和以往沒有任何區(qū)別:新降的俘虜,面無表情地跟在新主人的身后,迫于形勢無奈地服從,心中藏著隱隱的敵意……
嗯,沒區(qū)別。
“先生。”羅維正在前面和夏歸玄說:“我的記憶里確實有曾經(jīng)意識上傳的過往,不過在我記憶看來是一次失敗的嘗試,并無后續(xù)。老實說您的這個通報讓我很驚詫,我既不覺得自己遺忘了什么,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人格上的缺失,似乎有它沒它對我來說沒有區(qū)別。您看,我會畏懼你,也會覺得佩服尊敬,這可不是機器人的情緒。”
夏歸玄道:“你有仇恨么?”
“有,千棱幻界滅我位界之仇我一直記在心里,愿意參與先生的勢力,也是這個前因。”
“有執(zhí)念和理想么?”
“有,先生應(yīng)該很清楚我的畢生理想,和先生很類似的,想要制造出人造神靈。”
“那你有愛么?”
“……”
“是不是覺得只有職責(zé),贍養(yǎng)了父母,負擔(dān)了國度,被滅了要復(fù)仇,僅此而已。找不到自己為什么這么做的緣由,只有就是要這么做?”
“……”
“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科研越來越進入死胡同,因為只有繼承或拓展,失去了創(chuàng)造和想象?”
“……”羅維停下了腳步。
別的對它來說似乎無所謂……可最后這一點卻擊中了要害。
如果說個人的“道途”,或者索性說是芯片的“設(shè)定”,這就是它永恒的追求,比復(fù)仇和親情愛情都重要得多,是可以拋棄一切去追求的事情。
或許曾經(jīng)上傳了的,并不是靈魂,而是人性之中的這些元素,阻礙追求的障礙。
但恰恰是拋棄了那些,卻反而障礙了道途的追求,失去了想象的絢麗,失去了縱橫的創(chuàng)造力。
只有繼承,沒有新生。
夏歸玄看了他一眼,羅維也在看他。
兩人對視了好一陣子,夏歸玄低聲嘆息:“大道三千,卻總能在不同的地方得到印證,如我亦然。我糾正了,看你的選擇。”
幽舞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沒說什么。
你的糾正就是調(diào)戲自家下屬,亂親嘴兒!
呸。
地下室到了。
廣闊的地下核心系統(tǒng),金屬圓球邊上,也是通向死界的節(jié)點關(guān)口上。羅維的鬼魂安靜地看著金屬圓球,似在研究,也似等待。
聽見門響,鬼魂轉(zhuǎn)過頭來,便看見了自己的前身。
人鬼相望,已然隔世。前塵過往紛至沓來,兩個羅維都忽然想起了自己遺忘了的東西是什么。
一個有重大瑕疵的半成品機械少女,在機器人回收站前,失聲哭泣:“不要回收我……你們這是殺人。”
巡視到此的王子,那一刻被擊中了內(nèi)心。
于是覺得自己的畢生理想,創(chuàng)造有意識有情感的機器人,其實是罪孽。
道心崩潰,再無寸進,眾所厚望的羅維王子就此沉淪。
“敖厲在騙我。”羅維低聲自語:“我上傳意識到云端,以芯片替代思想,不是為了追求什么永生……只是為了逃避。若說罪孽,罪在道途,從一開始,這樣的研究就不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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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感覺運氣不好,好不容易熬來一個大推薦,居然在推薦位上請假,真是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