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屋外電閃雷鳴,熾白色光芒照亮了伊澤祖宅的廊橋。
一名身穿白衣,披頭散發的女人正手扶著廊橋上的粗糙的墻壁,艱難的一步步向著橋對面挪動著。
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不能讓她再這么的為所欲為下去了。
家族百年來的守護,不能就這么毀在了我的手上。
女人咬住嘴唇,身體在狂風暴雨的潑灑下瑟瑟發抖。
突然,她腳下滑了一下,整個人立刻失去了重心,一頭栽倒在了石板地面上,頓時手腳上被擦傷了好幾個部位。
女人咬咬牙,雙目中閃爍著不甘心,趴伏在地上繼續往前攀爬。
可惡啊,藥效為什么還沒過去?
她捶打了兩下自己不聽使喚的雙腳,濕漉漉的長發緊貼在蒼白的臉頰上,潑灑進來的雨水讓她都無法睜開雙眼。
終于,她堅持著爬完了那段不足十米的廊橋。
扶著門框站了起來,看向前方黑漆漆的走廊。
調查員是住在哪一間客房來著?
……
……
推開中間門,隔壁的仆人房間同樣沒有光源,漆黑一片。
“奇怪,這個房間內的魚腥味反而小了不少。”
白燁特意聳了兩下鼻子,發現氣味還沒教授的房間內重,中間的客房倒是更像那位大體味仆人的居所。
房間的窗戶窗簾都敞開著,外面的雨水氣息滲透了進來,讓屋內彌漫著跟走廊相同的白色寒霧,興許這些霧氣就是清除臭味的功臣。
白燁手里還提著教授房間內的煤油提燈,總算不像是進入中間客房時的那樣,要借助外面的電光來到尋找光源。
他將提燈稍微舉高了一些,房間內的情況便在眼前一覽無遺了。
令白燁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房間看上去出奇的干凈,令人完全想象不到它的居住者是一名模樣丑陋體味濃郁的仆人。
而且,房間內還能看到不少偏女性化的物品,比如大床的對面就貼墻擺放著一張梳妝臺,比如床頭上還擺放著一個小女孩模樣的布玩偶……
看不出……這個仆人外表挺糙漢子的,內心卻住著一位小公舉?
白燁不禁回想起了網上看到的那種胡子一大把的女裝大佬,頓時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畫風有點不太正常的樣子。”
他注意到床頭柜上擺著一個相框,便走上去將相框拿了起來,湊到了提燈下面觀看。
相框中是一張黑白合影照片,照片中站著一男一女,男的站著女的坐著,看起來都非常的年輕。
“這是……瓦爾里德和他的妻子?”
白燁從模樣辨認出照片中的兩人。
奇怪了?
一名仆人的房間內為什么會擺放有房屋主人和他妻子的合影照片?
是因為這名仆人非常的愛戴自己主人?就把主人的照片擺在床頭每天敬仰?
這……扯淡呢吧?
篤……篤篤……
就在這時,這房間通往走廊的那道門,突然傳來了一陣微弱的敲門聲音。
“?”
是那名仆人回來了嗎?
不對,他回自己房間為什么還要敲門?
白燁立刻警覺,身體僵了半秒,然后抽身就準備往來時的路開溜。
能在外面敲門的好像也只有兩個人,不是仆人,那應該就是家主瓦爾里德·伊澤了。
“大半夜的他來仆人的房間干什么?”
正當白燁猜想著各種可能性時,他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劇烈的喘息聲音,以及一種拖沓著腳步往前行走的聲響。
“是個女人?”
這局游戲從開始到現在就只出現了一名女性角色——瓦爾里德瘋掉了的妻子阿薩納斯!
“她又從自己的房間偷跑出來了?瓦爾里德居然沒有阻止她?”
這倒是說明了瓦爾里德現在可能沒在房間內……唔,屋主人的作案嫌疑開始升高了!
“阿薩納斯現在是在往隔壁房間走,她是想挨個房間都敲一下門嗎?這是想干什么?”
白燁想到在宴會廳時阿薩納斯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帶著求助之意,難道是因為之前的求助不成,現在趁著監護人不在,又跑出來尋求他人幫助?
到底遇到了什么情況讓她這么急切的想要尋求外人的幫助?
被家暴?被綁架劫持?
似乎……都不具備太大可能性的樣子。
“等等……聽她的行走方向,應該是從廊橋的方向過來的。”
這樣的話,阿薩納斯難道沒有遇到那名殺害了德比教授的兇手?
“難道阿薩納斯才是兇手?”
不可能的吧?
白燁還清楚的記得當時見到阿薩納斯時,她是一副什么樣子。
這女人看起來相當的虛弱,跌跌撞撞闖入宴會廳后,還站立不穩的摔倒在了白燁的腳邊。
單純從她瘦弱的身板來看,應該是沒可能做到一刀捅死雖然年邁,但身子骨還相當硬朗的德比教授的吧?
“兇手到底是誰?”
……
現在猜測阿薩納斯的意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此刻正待在了仆人的房間,而仆人房間和隔壁發生兇殺案的房間是呈連通狀態的。
如果被阿薩納斯看到自己出現在兇殺案現場,那相當于直接被人目擊,自己豈不是要超越魚腥味仆人和瓦爾里德,成了這個兇殺案中的最大嫌疑人了?
一想到了這點,白燁連忙吹熄了手中的提燈,然后湊近了那道中間門,想要觀察一下阿薩納斯后續會有什么樣的舉動。
阿薩納斯緩慢而又堅決的移動,終于,她來到了第二間客房外面。
屋外劃過的閃電照亮了她的樣子,身上穿著濕漉漉的白色長睡裙,披散的黑發緊貼著臉頰,白燁仿佛見到了鬼片當中的女鬼。
阿薩納斯見到客房門大開著,似乎有點奇怪,猶豫了一下后,她還是抬腳準備往屋內走了進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走廊的另一端,也就是白燁的房間方向上,突然傳來了一陣不是特別響亮的腳步聲音。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一股濃郁的魚腥味也逐漸飄散了過來。
雖然待在屋內看不清楚情況,但來者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
“那名仆人……他離開案發現場后走的方向跟我所想的正好相反?他這是去了我的房間?”
白燁猛地睜大了雙眼,那就是說,剛才自己從屋內出來的時候,這名仆人正好就躲在自己的房間的旁邊?
不對,白燁記得自己剛出門的時候并沒有聞到特別濃郁的魚腥味。
倒是在剛進入案發現場的時候,混雜在血腥味當中的魚腥味才非常的猛烈。
難道……
當時自己進門的時候,兇手還躲在案發現場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