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像是夏東藏這樣年輕的傳統手藝人來說,省城歷史博物館自然是當初夏東藏接觸到傳統手藝、傳統文化這一行,算是一個啟蒙的地方,也算是一個類似起點的象征意義。
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省城歷史博物館,里邊的各種文玩,仿佛就好像是當初自己剛剛來到省城歷史博物館,第一次見到這些文玩的感覺一樣,著實吸引了夏東藏的注意力。
不過,僅僅只是看了幾眼之后,夏東藏眉頭微皺,對著身邊的趙德柱詢問道。
“我說趙館長,有件事情,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啊?!?
看著夏東藏忽然這么一說,趙德柱也有些疑惑,對著面前的夏東藏回應道。
“東藏大師,您要是有什么意見的話,直接說就可以了?!?
“對于咱們省城歷史博物館而言,您的所有意見,都是我們的建設性意見!別的不說,若是沒有您,說不定我們也沒了?!?
趙德柱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眼神沒有任何的躲閃,能夠看得出眼睛里那無比的純真,讓人僅僅只是看一眼,就覺得這家伙說的一定是實話,并沒有任何虛假可言。
在趙德柱看來,夏東藏的存在,對于省城歷史博物館來說,確實占據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位置,甚至于對省城歷史博物館里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如此,并不僅僅只是趙德柱。
當初,若是沒有夏東藏像是一場及時雨一樣,出現在趙德柱和小青的面前,并且答應了他們參加藝術展,省城歷史博物館此刻幾乎從上到下的所有人,都要面臨轉崗和失業的危機。
每每想到這件事情,趙德柱對于夏東藏這一位年輕人,總是充滿了好感,仿佛是將趙德柱當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樣,對著面前的夏東藏那叫一個尊重。
按照趙德柱家人的話來說,趙德柱一天提起夏東藏的次數,簡直比提起自己兒子和老婆的次數還要多,足以可見夏東藏在趙德柱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么的高。
見到趙德柱如此真誠,夏東藏也點了點頭,對著趙德柱回應道。
“趙館長,實話是說,您這省城歷史博物館的展品看起來……確實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啊,都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我在八、九年前,十幾歲的時候,看到的也是這些東西?!?
“咱們雖然說這些玩意兒都是古董,但是咱們怎么說也是一個歷史博物館,東西自然是要準備齊全一些的,這展架看起來那么的空,東西也都是京城歷史博物館隨處可見的。”
對于夏東藏這一番話,趙德柱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些羞愧的表情,對著面前的夏東藏回應道。
“東藏大師,您說的是?!?
“其實我很早以前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了,可是您也知道,咱們省城歷史博物館在藝術展上的地位,確實是倒數第一,經費什么的,已經買不起古董了?!?
見到趙德柱如此回應,夏東藏也有些詫異,對著面前的趙德柱接著詢問道。
“趙館長,若是一個月的經費買不起古董的話,我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這確實是事實,我也在京城歷史博物館的時候聽說了這件事情,可是現在已經八、九年了,總不至于……”
夏東藏欲言又止的內容,直接被趙德柱說了出來。
“東藏大師,這也不是什么說不出來的事情?!?
“的確,咱們就算是攢了八、九年的錢,也依舊買不起任何的文玩,更別說是古董了。一年的經費就那么幾萬塊錢,現在也才幾十萬?!?
趙德柱的話,確實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畢竟,若是有足夠的經費,那么別說是買文玩了,就算是買古董,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很多的事情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困擾著自己,流程進展也將會變得十分順利。
俗話說得好“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趙德柱作為一個學者,即便是閱讀了這么多的書籍,了解如此之多華夏的傳統文化,可在金錢的面前,依舊是一個失敗者。
看著趙德柱一下子變得有些落寞的表情,夏東藏也意識到了自己或許是說錯話了,便拍了拍趙德柱的肩膀,對著面前的趙德柱說道。
“既然省城歷史博物館門口,給我立下了這么一尊銅雕,我自然是不可能視而不見的?!?
“這樣吧,作為回禮的話,我也給省城歷史博物館整個作品吧,不知道趙館長意下如何?”
夏東藏主動提出來的事情,讓趙德柱頓時變得異常的欣喜!
這一番話,自己已經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一直不敢和面前的夏東藏開口,實在是覺得沒有這個臉面和夏東藏再要求什么了。
夏東藏已經幫了省城歷史博物館不止一次了,幾乎是竭盡全力在幫助省城歷史博物館,若是自己再提出各種需求來,到是顯得趙德柱有些不近人情,不懂節制了。
一旁的小青,在聽到了夏東藏的話之后,沒等到趙德柱開口,便直接提前開口答應了下來。
“我說趙館長啊,您還在猶豫什么呢?這件事情,不就是我們一直以來的期待么?我可是記得您當初也正是因為東藏大師是咱們省城的人,這才下定決心請求東藏大師幫助的?!?
聽到小青這么一說,趙德柱臉色一變,對著小青回應道。
“小青,不懂就不要瞎說。現在東藏大師已經是非遺匠人了,若是就這么白白給咱們一個作品的話,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啊?!?
“要是給其他人知道后,東藏大師以后恐怕難以安寧了?!?
夏東藏的話,在趙德柱看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一樣,讓他依舊有些懷疑,有些躊躇不前,不敢去確認這一個夢,習慣性待在原地。
或許是因為被壓迫得太久,已經習慣了生活的磨難和不如意,在偶爾如意,甚至算得上幸運的時候,趙德柱作為省城歷史博物館的館長,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