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刻直播間觀眾們所發送的彈幕,即使夏東藏只是看著這些文字,都一樣能夠感受到觀眾們此刻的暴躁。
也確實如此,此刻觀看夏東藏直播的觀眾們,有很大一部分是接到了富豪們尋找虎紋錦鯉任務的,而所謂的線索,正是在這個直播間之中,在這個人的手上。
若是連虎紋錦鯉的長相都搞不清楚的話,那么想要尋找這么一只僅僅存在于夏東藏記憶之中的虎紋錦鯉,便會成為一件天大的難事,這些人可不想白白花費力氣,甚至惹怒老板。
見到直播間的觀眾們如此,夏東藏也不惱怒,只是安安心心的雕刻著手中的銅雕,而后淡淡的回應道。
“大家稍安勿躁,這就要說到銅雕當中的一種手法——陰影了。”
“我之所以這樣評價那一只錦鯉,只是因為我只能通過搜尋我的記憶,來給大家描述這么一只虎紋錦鯉。”
“當時在棋盤村里清澈的溪水下邊,那一只錦鯉的魚唇,因為光的折射,加上水面下方的原因,讓那一只錦鯉看起來像是根本就沒有嘴唇一樣,和陰影融在了一起。”
聽到夏東藏所說的這一番話,此刻的張弓眼神一變,對著面前的夏東藏詢問道。
“我說東藏,你確定你要在銅雕上實現陰影的雕刻么?不是我說閑話,這銅雕可不是木雕,銅本身就是金屬,能夠反射光芒,你想要實現陰影的雕刻,在近代沒有人能夠完成。”
“我雕刻銅雕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很多人為了一舉成名,都嘗試過在銅雕雕刻上陰影,畢竟已經很久沒有人做到過了,這些人你知道后邊都怎么了么?”
張弓的話,也引起了夏東藏的興趣,對著面前的張弓追問道。
“張弓大師,咱們之間是什么關系啊,我怎么會擔心你說閑話呢,這些話你但說無妨,我不會有意見的。”
聽到夏東藏這么說,張弓這才緩緩開口,說起了當初那些嘗試在銅雕這一門手藝之中展示陰影雕刻技巧的人,之后所遭受到的遭遇。
“據我所知,這些人在反反復復的失敗之后,將原本的天賦都消磨殆盡,即便是一輩子都花在這一個小小的技巧上,可因為金屬的反光特性是既定事實,他們也無法打破這個事實。”
張弓的語氣之中,甚至可以聽出一些遺憾的情緒,讓直播間的觀眾們此刻也有了同感。
“的確,在傳統手藝這一行,因為華夏五千年的歷史,很多的東西前人都已經做到過了,留給后人挑戰的機會和一舉成名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少到令人發指。”
“別的我不敢說,但張弓大師剛剛所說的陰影操作,我也是聽說過的。”
“我有個遠房親戚,據說就是為了想要在金屬上雕刻出陰影的效果,從此就這么把自己鎖在房間里,閉門不出。”
“如果是能夠后期打光的話,陰影效果的確能夠做出來。”
’陰影本身就是自然光和遮擋物所產生的玩意兒,若是沒有遮擋物和角度恰好的自然光,想要打造出陰影的造型,太難了。”
直播間的觀眾們此刻對于夏東藏的嘗試,紛紛表示受不了。”
“畢竟夏東藏雖然也是一位非遺匠人,可若是想要挑戰千百年來沒有人成功過的技巧,大家一樣不是很相信。
再怎么說,夏東藏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想要和大自然的規律進行對抗,簡直太難了。人力在大自然的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存在。
能夠以一己之力,很快的改變自然環境的人物,僅僅只存在于傳說當中。大部分人若是想要改變自然環境,也最終會落到一個愚公移山的下場。
而此刻直播間的觀眾們,雖然不是很了解手藝人之間的那些細微操作,但是對于直播間的觀眾們來說,這也一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凡是涉及到自然原本的條件。
對于此刻來自直播間觀眾們和張弓的質疑,夏東藏并沒有否認,而是點了點頭,對著屏幕前的觀眾們回應道。
“確實如此,若是按照傳統手藝的觀念來說,真實的東西和完完全全依靠雕刻出的作品,肯定是存在一定差別的,畢竟咱們雕刻出來的東西始終都是死物,而真實的東西是活物。”
“但是,若是不嘗試一下,大家又怎么知道,這一個陰影是無法塑造的呢?張弓大師,實話實說,你應該有見過那些能夠顯現出陰影的古董作品吧?”
被夏東藏這么一問,張弓想了想,隨后點了點頭,對著面前的夏東藏回應道。
“確實有見過,不過正如你說的,那些玩意兒對我來說都是古董,更不用說是你這樣年紀的年輕人了,簡直就是古董之中的古董,全是依靠古人的技法雕刻完成的。”
“可是,雖然有藍本,但即便是放在從古至今以來的銅雕作品之中,這些古董也都是稀有之中的稀有,本身雕刻的難度在哪里,再加上保存十分妥當的原因,咱們才能有機會看見。”
……
京城歷史博物館之中。
李樹看著夏東藏的直播,當聽到“陰影”的雕刻手法的時候,一下子來勁了。
已經在古籍上找到了虎紋錦鯉存在的證據,但是也只是文字描述罷了,對于真真正正的虎紋錦鯉,至少在李樹這些年所結識的人當中,也僅僅只有夏東藏看到了。
若不是在京城歷史博物館的藏書館之中發現了虎紋錦鯉的存在的證據,恐怕就算是連李樹,對于虎紋錦鯉是否存在,都保持一種懷疑的態度。
“嘖嘖,東藏大師,不僅僅想要雕刻這種僅僅只是見到幾眼的虎紋錦鯉,甚至還打算將其嘴唇的陰影也雕刻出來么?這未免也太夸張了一些,著實是讓人感到由衷的震撼啊。”
李樹忍不住感慨道,對于此刻屏幕之中的夏東藏,即便是京城歷史博物館的館長,李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