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人,無不認為夏東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在面對已經破釜沉舟,一定要證明自己的梁蕭面前,夏東藏不僅僅不規避其鋒芒,甚至還主動將事情挑起,生怕這件事情不夠緊張刺激似的。
對于針鋒相對的局面,眼前的事態本就已經十分緊張,加上夏東藏此刻主動提出要加點彩頭,更是將直播間觀眾們的心臟,用一只無形的大手,硬生生提到了嗓子眼。
“真要玩得這么大么?看東藏大師那認真的眼神……好像是打算來真的啊。”
“有一說一,要是東藏大師不來真的,我反倒是有些看不起他了。”
“或許這就是期待值吧,之前東藏大師一直游走在刀尖之上,若是真的不加點彩頭,確實沒太大意思了。”
“雖然說是這么說,但是藏一手也不像是一昧只追求腎上腺素的人啊,若是真的只是追求腎上腺素的話,也沒有必要一直待在山村之中吧?或者是因為太平靜,所以追求刺激?”
對于直播間觀眾們此刻發表的看法,夏東藏不可置否。
“彩頭什么的,其實也就是想要看一看,這一位梁蕭先生,究竟能夠拿出多大的勇氣和資本來和我比試了。我并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比試,只是你挽回面子的工具。”
“我雖然入世未深,可這點兒簡單的伎倆,在我面前還是不夠看的。要是真的想要緊接著之前霸凌失敗,通過對決來翻身的話,那就拿出點兒正兒八經的誠意來。”
夏東藏的話,讓梁蕭眼神一變,剛剛眼神之中那凜冽的怒意,忽然消散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濃的猜忌。
只見梁蕭不斷打量著不遠處的夏東藏,眼睛里那好奇的神色越發濃重,仿佛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死死盯著面前的夏東藏,帶著恨意,帶著好奇。
梁蕭感覺越發看不明白,眼前的青年,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能夠坐上京東鎮第一人的位置,梁蕭若真的只會使用一些下九流的手段,那么以京東鎮如此高的選人標準,他是絕對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個位置的。
顯然,梁蕭絕對有著不淺的城府。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夏東藏沒有按照他所預想的方式,答應對決,反而是提出了“下彩頭”這個主意,才會讓梁蕭一下子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沒辦法立刻做出回應。
直播間的觀眾們,眼見梁蕭居然沒有直接答應夏東藏“彩頭”的要求,還以為是這一個京東鎮第一人已經慫了,頓時腰桿子挺得板正,開始新一輪口誅筆伐。
“之前不是叫喚的聲音挺大的么?怎么現在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了呢?難道說真的是慫了么,要是害怕的話,就大聲喊出來吧,真的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嘻嘻。”
“別尬黑,人家可是京東鎮的第一人,是京東鎮做頭把交椅,當外交形象的男人,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形象損失罷了,人家才不會因為這樣,就害怕藏一手的。”
“哈哈,你們可別陰陽怪氣的了,搞的我現在甚至想要支持梁蕭,來反對你們才行。就像是一場賭局那樣,總還是要有人押注在對面,這一場賭局才有意思呢。”
不得不說,在直播間觀眾們的眼中,梁蕭早已經從先前那帶著光芒的“京東鎮第一人”,變成了現在只會嘩眾取寵的小丑,稍微狠一點兒,就只會當縮頭烏龜。
若不是如此,為什么在夏東藏提出彩頭的時候,梁蕭猶猶豫豫,甚至現在都沒有答應呢?
看著面前僵持的場面,三十多位“偽門徒”一時之間也有些分析不出來,現在刀爹是什么樣的狀況。
“講道理,按照咱們手藝人的說法,要是比試的話,直接就找一樣的材料開始比試了,哪里還需要考慮那么多的東西呢?加點彩頭罷了,也不過是增加一些比試的亢奮而已。”
“這還真不一定是增加亢奮。你是不知道啊,若是牽扯到像是生死之仇,或者是斷人財路的矛盾,兩個手藝人之間下的彩頭,可能就是斷了對方的一只手!你說,這是亢奮?”
“嘶,這么說我想起來了。剛剛梁蕭那家伙,確實說要廢了東藏大師的手……該不會東藏大師這一次下的彩頭,就直接是手吧?那可太爽了吧,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當“偽門徒”們在心中拔高夏東藏的高度時候,無疑會將他的形象,朝著更加狠毒的方向猜測,畢竟受到過京東鎮那傷及內心的傷害之后,這些“偽門徒”對其恨之入骨。
雖說他們大部分并沒有直接接觸過眼前的梁蕭,可作為京東鎮明面上的代言人,這些人此刻將心中的恨意,全都凝聚在了眼前的梁蕭身上,巴不得這家伙不得好死!
然而,眾人的義憤填膺,卻被忽然開口的趙老潑了一盆冷水。
“別想太多,東藏大師絕對不會是這種以怨報怨的人。他之所以下這個彩頭,并不僅僅只是對梁蕭的不滿,他想的東西,絕對要多上太多了。”
趙老的話,讓周圍的“偽門徒”都感到極其疑惑。
明明已經被威脅到手藝人的前途了,夏東藏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趙老,您為什么這么說呢?雖說我們都知道,東藏大師少年老成且格局極大,但怎么說也是個年輕人,您也親眼看到了剛剛的梁蕭有多么過分,報復一下怎么了?”
“趙老,雖然我很尊敬您。但或許是因為您上了年紀,對于咱們心中這種熾熱的憎恨,已經感受不到了。可我覺得東藏大師一定能夠感覺得到,他一定想為咱們報仇!”
“說是這么說,報仇自然是肯定的。可咱們現在討論的問題,不是彩頭到底是什么內容么?我實在想不到除了斬斷雙手已解心頭之恨外,還能夠有什么內容了。”
眾人的討論持續不絕,直到聽見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