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家小姐,怎么在京城從沒有見過!何嬤嬤,不要什么人都往府中帶,你是母妃房里的老人了,這萬一府中少了什么,到時只怕你也不好交待的!”臉摸得有幾層厚的郁嫣兒看著玉語幽嫌棄地道,可那雙狹長的眼睛深處藏著深深的妒忌,如此清麗脫俗的女子,就算她認識的所有京城里的官家小姐,也比不上眼前這位,可看她的打扮著實寒酸,分明就是來郁王府騙吃騙喝的。
說玉語幽打扮寒酸,雖然渾身上下沒什么首飾,可身上的紫色流仙裙卻是錦繡紡的新品,明明是自己不曾見過,偏狗眼看人底。
他姐姐的,我的小暴脾氣,一小屁孩都敢騎到我的頭上,不是為了維持在人前的淑女形象,玉語幽早就恨不得上前先扇上兩巴掌再說別的。
“三小姐慎言,玉小姐是王妃請來的,而且她身份高貴,不是你一個庶女說得的。”何嬤嬤理直氣壯地道,半點沒將這個王府三小姐放在眼里。
“你...你放肆...!本郡主可是父王的親生女兒,說白了,你就是母妃房中的一個賤婢,本郡主發(fā)賣了你都行。”郁嫣兒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不過她臉上的粉厚,倒也看不出來,此時的她怒火中燒,心底深處的怨恨加深,就因為當初太后娘娘一句話,她的娘就被父王領(lǐng)回來放在了府中,說白了就是個妾,連側(cè)王妃都算不上,她就只能有個小姐的名頭,她多希望人人都稱她為郡主,明明府中就她一位小姐,就是因為郁王妃,她占著父王還不夠,連帶著自己和娘都不受父王喜歡,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面,如果不是娘用錢使著府中的丫頭婆子,還有誰能記得這郁王府中人有她們母女,太后娘娘見娘不得父王喜愛,也就將她棄了。
玉語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得,就是一個超級大白癡,跟她置氣還不如對牛彈琴吶!
何嬤嬤并不見生氣,反而顯得大方得體,從容優(yōu)雅,用著看小丑的目光望著氣勢洶洶的郁嫣兒,淡淡地道:“郡主這名頭,還請三小姐莫要再用,只有咱們王妃生的女兒才稱得上是郡主,老奴雖是府中的奴婢,卻也是王妃房中的人,等三小姐什么時候越得過去王妃,再發(fā)賣了奴婢不遲。”簡單的幾句話就給郁嫣兒定了個覬覦主位的大罪。
“你...你胡說,我怎能越得過母妃,這府中自然是母妃最大。”郁嫣兒顯得有些緊張地道,不管是王府大臣家,詆毀主母,覬覦主位都是大不孝,這個罪名對于她一個閨閣女子是何等的污點,她還想攀龍附鳳呢。
“怒不能陪三小姐觀景了,告退。”何嬤嬤低著頭淡淡地道。
玉語幽真有點佩服何嬤嬤了,不虧是見慣了風雨的老人啊!想來這個郁嫣兒在府中也是個不得寵的,想來也是,哪個女人愿意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郁王妃也是女人。
玉語幽不想看見郁嫣兒那張扭曲的臉,將目光轉(zhuǎn)向遠處的風景,卻又聽得郁嫣兒尖利的聲音傳出,“這手鐲怎么戴在你手上,這是咱們郁王府的寶貝,還說什么身份高貴,依本小姐看你就是個小賊!”她在何嬤嬤那里吃了個大虧,就將怨毒的目光轉(zhuǎn)向玉語幽,卻正好看到纖細白嫩的手腕上一抹紫色,當即大驚,這手鐲可是御賜之物,她明里暗地里想了好幾年,本想著等她出嫁的時候能給她作嫁妝,何曾想到戴在別人的手上,心里的不平衡越來越多。
“哦,你這個啊,這是晴姨送我的及笄之禮,看來你也很喜歡...這樣吧,等你及笄的時候我就照著這個再讓人給你仿一個出來,你看可好?”玉語幽好心地道。
此時的郁嫣兒已經(jīng)覺得呼吸不暢了,今兒出來沒看黃歷,碰上的老的小的一個比一個難對付,這又來了個殺人不見血的,還仿的!
一旁的何嬤嬤看著玉語幽倒是笑了起來,“小姐不知,三小姐早就過了及笄之年了,想來是用不著了。”何嬤嬤倒是對玉語幽又有了一番了解。
“哦,那就沒辦法了,可我真的是很有誠意的!”玉語幽無辜地道。
“你......”郁嫣兒已經(jīng)想不起自己該說什么了。
“玉兒,怎么站在這里?在聊什么?”一聲溫和清潤的男子聲音傳來。
玉語幽轉(zhuǎn)頭一看,一襲藍衣如水,姿容閑雅,從容自若,俊逸非凡的容顏點點笑意,一眼就讓人覺得親近的年輕男子,正是郁王府世子郁逸之,這一幕讓玉語幽想到了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心中感嘆,果然有做半仙的潛質(zhì),在京城那可是眾所周知的,郁王府歷代都是武將出身,戰(zhàn)功赫赫,偏這一代的世子不僅武功出神入化,文采更是了得,他十五歲中狀元,后被皇上破格啟用暫拜丞相左卿長史,協(xié)助兩位左右相大人處理朝政,那是未來丞相的位置。
猶記得見郁逸之的第一次,那是自己才五歲,踩著秋千,讓珠兒狠狠地推著,好讓自己能看得遠些,誰知珠兒那個沒用的,一點力氣也不敢使,這時突然他出現(xiàn)了,“你就是玉兒。”
自己回頭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個不認識的,便張口道:“你誰啊?別玉兒叫得那么親密!”雖然那時身體只有五歲,可畢竟前世活了二十五年,被一個小屁孩叫玉兒,真讓人起雞皮疙瘩。
誰知他卻笑了出來,“你想看得更遠,那我推你。”
在他大力又不失安全的力道下,自己果然第一次看到了更遠的地方。以后每見一次,就越喜歡他臉上的笑容,那種暖如春風,溫和有禮的男子,讓自己有種鄰家大哥哥的感覺。
“想什么這么入神,這個毛病從小到現(xiàn)在也不見改過。”郁逸之含笑道,這個小丫頭從小就有個愛走神的毛病,真不知道那小腦袋里在想些什么。
“你都說是從小就這樣了,還怎么改啊。”玉語幽不以為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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