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微微的顫栗,說不清是緊張還是什么。
想著剛才自己毫無意識的抱著她沖出咖啡廳,不顧從洗手間出來的文予的叫喚一路飛奔,心底是恐懼而又害怕失去的,那種焦灼和心疼怎么還會為了她?
為什么還是會為她緊張,她這樣他應該高興才是,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當初……想到當初,他將手縮回來,懊惱于自己剛才的舉動,煩躁不安的站起身來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桌子,看到她似乎動了一下,趕緊走到窗戶旁邊背對著她。
小杜嚶嚀著睜開眼睛,四周是雪白的墻壁,空氣里充斥著難聞的消毒水味,外面的陽光打著光圈射到房間里以及蓋在身上刺眼潔白的床單上,不禁皺了下眉頭。
咖啡廳那一幕在腦海里電閃雷鳴。
她猛然轉頭牽疼了昏漲的腦袋,一陣暈厥襲來,恰恰眼睛落在了窗邊立著的身影上。
聽到背后細微的聲響,常唯轉過身來正對著她,兩個人靜靜的注視著,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實際上,李小杜已經忘記了要做什么,眼里只有這個冷漠的身影和記憶里的溫暖交疊一起,近而模糊。
心臟一陣緊似一陣的猛烈收縮,立刻覺得渾身都是汗,潔白的床單緊拽在手里,手心也是潮濕汗液。
眼睛卻不曾錯開面前的人,想著多少次的夜深人靜站在窗前看著婆娑樹影,想象他某一天出現在自己面前會是怎樣境況,卻是如何也料不到會是現在這種局面。
他譏誚的眼神,諷刺而又惡毒的語言,在腦海里有如幻燈片一般來回放映,牽扯她身上每一個痛處。
悲傷如一潮巨浪鋪天蓋地的襲來,吞沒了她。
常唯此時的心境和面孔早就別樣,整個人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加之醫院里本就冰冷,現在越發的冰冷刺骨起來,他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能對她心軟,他是不會再給她傷害的機會的。
病床上的人一臉病態的蒼白和無助,心里隱約升起一絲痛快,隱隱夾雜著自己都不懂的煩燥。不耐煩的掏出煙來剛要點上,想到這里是醫院便又作罷。
李小杜知道是他送自己來醫院的,無論如何也要說句謝謝的,她不愿欠他任何東西,正要開口卻被他堵住。
“別謝我,我只是覺得可憐,任何陌生人都會這么做?!?
可憐?陌生人?她怔怔的看著,原來她在他眼里是可憐,原來她只是陌生人,自己早已明白的,何苦要他說出來,強自壓下心里絞著的疼,面目冷淡地說:“請你離開。”
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眼睛盯著他一動不動,絲毫沒有畏怯和退縮。
常唯冷冷看著她,眼神銳利,活脫脫她是一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