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兒皺著眉頭,她比這里的幾個小輩要了解韓離,他說這話的態度過于的理所當然。
血庫的意思是什么,她當然很清楚,如果神慕需要不斷的抽血,那西澤爾就需要不斷地提供血液。
可是,為什么是西澤爾?這沒有理由。
韓離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血庫?
西澤爾擰眉,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她會不會死?
“難道你們要他一輩子給她輸血?”帶著憤怒的女聲從后面傳開,還有就是輪椅滑動的聲音,屋子里的眾人抬頭看去。
安沫紅著一張臉,憤憤的看著他們,好像他們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西澤爾冷眼看著安沫,又瞥了一眼帶她上來的年輕男子,那是黑手黨的人,“誰讓你過來的?”
語氣冰冷,半點沒有歡迎的意思。
安沫的臉上有委屈,“你不能答應他們,給宮神慕當血庫,那你以后不是要隨叫隨到?我不答應?”
還不等西澤爾出聲,韓離極其冷漠的聲音就響起了,“誰叫你來這里的?滾出去!”
滾這個字,韓離很少用。
安沫有幾分尷尬,她拉著西澤爾的袖子,楚楚可憐的看著他,“我們走吧,好不好?”
西澤爾抬頭,淡淡的道,“韓離叔叔,她是我女朋友,我能在這里,她為什么不能。”
依著韓離的脾氣,如果不是慕慕需要輸血,他現在就會直接把這兩個人直接一起趕出去!
在這里礙眼。
女朋友?!
韓離面上的寒意更深,銀魅眼底的笑意更深。
“輸血。”兩個字,他現在一個多余的字都不想說。
安沫又開始插嘴,“不行,為什么要抽西澤爾的血,二小姐兄妹這么多,”她轉移了視線,看向銀魅,“哥,你們憑什么這么理所當然的要他輸血?”
輸血沒有關系,一次也沒有關系,但是他們這幫人憑什么態度這么理所當然,好像西澤爾欠了那個女人一樣。
血庫,那不就是隨叫隨到,隨時為她服務?這怎么可以?
韓離的眉眼間都是冷酷,“修斯,我不想看到她,把她請出去。”
他沒說一個扔字,就已經很客氣了,
安沫抓著西澤爾的手更加用力,她低低的道,“你答應過我,不會扔下我的。”
書兒一直坐在神慕的身邊,沒有出聲,直到這時,才抬眸淡淡的掃了坐在輪椅上的女子一眼,“修斯,把東方小姐請到客廳去,慕慕是病人,不能喧嘩吵鬧。”
聲音淡然得溫柔,但是是不可抗拒的。
安沫咬唇,眸底都是不甘愿,她不喜歡看到西澤爾跟宮神慕在一起,哪怕她已經昏迷了。
“西澤爾,不管怎么說,先抽血讓慕慕醒過來,至于以后的事情,等她醒來再說,你們青梅竹馬,就算是不在一起,也不會這么絕情的,是吧?”
她的態度跟韓離完全不一樣,但是一字一句,不留給西澤爾任何拒絕的空間。
安沫低眉順眼,“我在這里等著他,溫爾克太太請你放心,我什么聲音都不會發出來。”
書兒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沒有出聲,意味著她沒有反對。
“韓離,先抽這一管血,讓慕慕醒來。”
韓離默不作聲的從醫藥箱里拿出注射器,修斯推了西澤爾一把,“我不管你鬧什么脾氣,惹火了我媽咪,你會被你爹地打斷腿。”
西澤爾沉默的走過去在神慕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手腕上的袖口自動的卷了上去,任由韓離拿出針管將針孔沒入他的血管。
刻意不去看床上躺著的女子。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整間臥室里沒有人說話,安靜得可以聽見呼吸聲。
睫毛極其細微的動了動,第一個進入腦海的意識就是全身無力,好像自己睡了一百年……
睜開眼睛,還算熟悉的天花板。
“真的這么有效?”修斯略帶不可思議的聲音在一邊響起,“慕慕,你感覺怎么樣?”
下意識的伸手摸著自己的額頭,她隨便的動了動腦袋,不期然的就看到了西澤爾沉靜的臉。
他正盯著她,一動不動的。
她一下就坐了起來,怔怔的看著西澤爾,眼睛睜的大大的。
在這一個瞬間,他被她的眼神看得狠狠的心動了一下。
黑色的發,白皙的臉蛋,還有帶著迷茫和不安的眸,他甚至下意識就想沖上去很狠狠的將她摟進懷里。
銀魅施施然的走了過來,掐著時間撫上她的額頭,溫柔的問道,“慕慕,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頓了一下,繼續微微的笑著,“剛才西澤爾幫你輸了不少的血,還不謝謝他。”
輸血兩個字清晰的漫入她的腦海中,她抬著眸,看著銀魅的眼睛,他在笑,但是笑容里有些只有她看得懂的情緒。
西澤爾看著他們在他的眼前四目相對,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他都要不禁以為,她剛才醒過來,認錯了人,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
呵。
轉身就要走,安沫看著他的動作,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
神慕下意識的追尋他的身影,卻一下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女子,原本就疲倦的眸一下暗淡下來。
“站住,”韓離一見西澤爾往安沫的方向走去就來氣,立刻冷冷出聲喊道,“你沒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嗎?她需要的是血庫,你現在不能離開。”
神慕跟西澤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安沫就已經氣怒的開口了,“韓醫生,你不覺得你們這樣太過分了嗎?西澤爾是黑手黨教父,他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做隨時面對不知道多少危險,當他當血庫,你們就只擔心宮二小姐,一點都不擔心他會不會出事嗎?”
銀魅聞言,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又看了眼安靜坐著的神慕嗎,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的神情很淡靜,從臉龐到眼神,還有一股無聲卻滴滴淌下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