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磊越聽臉色越黑,但他并不知實情,聽到冷亦的話自然是以為夭夭喜歡他。
黃磊氣急,伸手一把將她從冷亦的懷中拉了出來……
“你到底喜歡他什么?這個冷血無情的老男人哪里好,你別看他人模狗樣的,你知不知他多少歲了……”黃磊居然不顧她手中的槍一個勁地抓著她肩膀搖晃,好像要把她搖醒。
而冷亦在一邊優雅地抱著手,笑得冷魅。
這個男人確實看不出歲數,二十幾歲的樣貌,三十歲的內斂,四十歲的沉穩,五十歲的城府與精詐……歲月沒有在他俊美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很多時候,所謂成熟美艷的夭夭在他眼中,或許不過是個小女孩。
“夭夭,你醒醒……”
“不,你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
夭夭搖著頭,有些精神錯亂,她本想推開黃磊,卻一不小心扣動了板機……
砰!
子彈穿過手臂,黃磊捂著噴血的傷口,向后趔趄了幾步,臉上痛苦,“夭夭,你……”
幾乎沒有幾秒的時間,就在夭夭為自己開槍打傷了他而驚呆時,一粒子彈擦過空氣,從對面飛過來正中夭夭胸前,鮮血迸出!
她都未來得及出聲,身體已緩緩向后倒去……
耳邊突然安靜了,世界靜止了,在夭夭慢慢磕上的眼眸中,她看到冷亦抱著她,臉上從未出現過的著急和驚慌,像夢一樣,不,比夢還夢幻!
她相信自己看到了幻覺,因為冷亦為人,向來冷戾,他不會為任何人做出改變。
緊閉的眼角,兩行淚倏然滑過,滴在男人的手上!
冷亦抱著夭夭,身體微微顫動,他抬起頭,臉上陰暗可怖地看著黃磊,“你敢讓人對她開槍?”
聲音低沉沙啞,仿佛來自地獄。
黃磊捂著手臂,臉上一陣麻木呆滯。人在遇到太過震驚的事時,大腦往往會有幾秒的空白,空白過后,才慢慢接受眼前所看到的……
夭夭死了?不,他無法接受!
黃磊看著一動不動地夭夭,后退幾步,突然朝身后大喊,“你們誰他媽開的槍?讓你們開槍了嗎?誰 開的槍給我洗干凈喉嚨飲彈自盡……”
對面,無人敢應,鳳罹鏡看了看身后槍響的位置,沒有出聲。
剛剛黃磊中槍,大家都在提心吊膽,只不過有人比較心急早大家一步開槍了而以。其實,剛才眾人幾乎就集集開槍將夭夭掃射成篩子!
不一會,隨著夭夭倒下,外面便交起了火,冷亦按排接應的人手很快便趕到,雙方僵持不下,這條林萌大道頓時彌漫著一股硝煙,電光火石,子彈橫飛……
勞斯萊斯防彈玻璃在槍林彈雨中,被敲得噼叭響!
“夭夭!”
車內,冰玉在發狂地哭著,喊叫著,聲音那么的悲愴,她想要飛奔出去,可是杰雷把她制止在車內。她看著夭夭倒下去,仿佛聽到了自己的世界在毀滅的聲音,身邊的人一個個地離開了!
她爸爸走了,哥哥走了,夭夭也走了,娜莎也走了,全是因為他,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還有亞爾,那個有著狂野笑臉的王子,那個惡魔竟然把他逼到那種地步……
冰玉永遠也忘不了她走的時候,亞爾那絕望的眼神!
是杰雷毀了他的自信與驕傲!
“你這個惡魔放開我!”
冰玉奮力一掙,整個人摔在吧臺,酒瓶杯子紛紛落地,地毯頓時濕了一大片,車內一片狼藉,而冰玉的額頭也被撞破了…
見她情緒失控,杰雷本不知該怎么是好。卻見她額頭那鮮紅,急忙拿起塊干凈的毛巾過去,“你受傷了!”
只是他手還沒碰到,冰玉一把攤開了他,“滾開!你連別人的命都不放在眼底,你還怕我受傷,你怎么不拿出你這點憐憫去放過那些無辜的人!!”
杰雷拿著毛巾的手垂了下去,頹然地坐在椅中,他知道,冰玉肯定恨死了他!
可是,他可以說他做的這些都是因為他不想失去冰玉嗎?
外面,子彈還在激烈地響著,這是個腐敗的世界,居然想為了自己去剝奪他人的生命。冰玉在醫院見過多少生命的誕生,多少生命地離去,又有多少人在與病魔斗爭,就是因為他們還相信著生命有希望……
夭夭一家出于車禍,僅她一人存活。而冰玉現在還記得夭夭說她要代全家一直活下去。
可是現在,她就,就那樣倒下了!
車內的氣氛異常壓抑,沉重。
冰玉扶在吧臺前,臉哭得又紅又腫,“你憑什么殺了他們,你知道失去一個人是多么痛苦嗎?”
身后,杰雷低低地說,“我知道……”
因為他媽咪也死了。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個自私的人。”吧臺上,一道白光晃著冰玉黯然失色的眸子,它提醒著那些所有死在杰雷手下的人,提醒著只有她才能阻止這個瘋狂慘忍的惡魔……
為了爸爸和哥哥,為了夭夭,為了娜莎,為了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她要結束這一切!冰玉拿起了眼前那把水果刀,轉身向杰雷撲去,狠狠地插進了他胸膛……
一朵鮮紅色的薔薇立即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