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扶著她站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仍然擔(dān)心的問道:“小姐,你真的沒事嗎?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看,我還是帶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
“真的不用,我只是沒吃飯而已。”卓海不好意思的笑笑。
男人有些詫異,這年頭還有餓暈的,不過出于贖罪心理,禮貌的說道:“不如這樣吧,既然你不肯去醫(yī)院,就讓我請你吃一頓飯吧?不知道小姐能不能賞光?”
卓海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還真有點餓了,這兩天一直守在姥姥身邊,沒有休息好,又加上抽了那么多血都沒好好吃一頓飯,現(xiàn)在聽到請客,肚子很識時務(wù)的叫了起來。
卓海臉一紅,急忙低下了頭,真是太丟人了。
男子無聲的笑了笑,覺的這女孩兒挺有意思的,難得她這么善良,沒有想訛他,他覺得一定要請她吃一頓飯,來表示自己的歉意。
“前面就有一家餐廳,小姐別客氣了,不然我會內(nèi)疚的。”
人家都這么說了,如果她再拒絕就顯得太矯情了,何況她是真的肚子餓了,想著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呢,也就不客氣了。
“我叫蘇航,小姐怎么稱呼啊?”一邊開車,男子一邊自我介紹。
“我叫卓海!”
蘇航微笑著側(cè)首道:“很有個性的名字。”
卓海不由一笑,瞧瞧人家多會說話,哪像他們家那位大爺,語不驚人死不休,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很快倒了那家裝修豪華的餐廳,這里的菜應(yīng)該不便宜吧?卓海正要說要不要換一家,誰知蘇航已經(jīng)和服務(wù)生說好了,帶她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卓海沒再說什么,看蘇航的穿著還有他剛才開的豪華轎車,應(yīng)該也是有錢人,既然是他帶她來的,她也就別再客氣了。
接過服務(wù)生遞過來的菜單,蘇航直接交給了卓海“你來點吧?”
卓海正要推脫,這時蘇航的電話響了。
看著蘇航示意了一下,轉(zhuǎn)身出去接電話,卓海不客氣的接過菜單,一點點往下看。
這里的菜真的很貴,一份普通的蝦餃在小餐廳里只要20塊,在這里卻要80十,難道他們的材料是太空運來的嗎?那些鮑魚龍蝦就更別提了,一份就能抵她一個月的工資了。這些她可是不敢點,就算她不用付錢,也不能太訛人啊?
正在卓海猶豫不決點哪道菜時,蘇航回來,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卓海,我公司里有點事,不能陪你了,不過我已經(jīng)和這里的經(jīng)理打過招呼了,今天所有的都記在我賬上,你隨便點就行了,千萬別客氣。”
卓海急忙起身,禮貌的微笑道:“你別客氣,去忙吧,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好,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吃。”
蘇航好像真的很急,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這樣更好,一個人吃飯更舒心,不用注意禮貌和素質(zhì),卓海拿起菜譜,隨便點了幾樣,沒好意思點太貴的,只有一些平常愛吃的,和一些補血的。服務(wù)生看
她臉色不好,還專門介紹了烏雞湯,滋陰補血,正好給她補身體。
吃飽喝足從餐廳出來,人也精神多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卓海給自己打了打氣,大步向林家的方向而去。
林家的傭人一看是大小姐回來,忙笑臉相迎,且不管夫人對小姐的態(tài)度如何,她的的確確是先生的親生女兒是沒錯的,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當(dāng)然要好好招待。
“你們先生呢?”卓海從來沒有叫過那個男人爸爸,發(fā)生了那件事后,就更不可能叫了。站在林家的客廳里,對熱情的傭人問道。
“先生他不在,出差了,小姐您先坐一下,我去幫您倒茶。”傭人招呼著卓海,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怎么這么不巧,好像所有不幸的事都趕在了一塊,正在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時候,聽到樓上下來一個人,高跟鞋踩在樓梯上清脆的聲音,清晰的傳進(jìn)耳內(nèi)。
“呦,這不是大小姐嗎?不知道是誰說的,再也不會來這兒了,怎么才沒幾天就忘了,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覺得還是做大小姐舒服?”袁枚穿著得體像一個貴婦,說出的話卻尖酸刻薄,似乎與她的身份格格不入。
卓海本想轉(zhuǎn)身就走,可是她知道現(xiàn)在不能沖動,誰讓她有求于人呢?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她必須忍,為了姥姥賣血的事都做了,被奚落幾句算什么?
“林紹波呢?他什么時候回來?”沒有使性子走人,并不表示會低聲下氣,對他們……她做不到和顏悅色,就像這個女人對她,同樣不會喜歡。
冷哼一聲,袁枚坐在卓海對面的沙發(fā)上,譏諷道:“林紹波也是你叫的嗎?沒大沒小,你媽媽是怎么教你的?”
“對不起,我媽走的早,還沒來得及教我怎么做人。”同樣是不屑,只是她在努力隱忍。
“果然是野孩子。”袁枚斜睨著她,眼中全是鄙視,看到傭人把茶送到卓海那里,冷聲喝道:“把茶給我端過來,誰讓你給她倒茶的,究竟誰才是你的主子,是不是不想干了?”
女傭嚇的身子一抖,茶水濺出不少。
“有話沖我來,何必難為別人呢?”卓海實在看不慣她的作風(fēng),以為自己有錢就可以隨便對別人呼來喝去嗎?人家拿她錢在這里工作,并不是賣給她了。
袁枚靠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在一起,斜睨著她,挑釁道:“好,那我就問問你,為什么要回來?是不是想通了?”
做了一個深呼吸,卓海直言不諱道:“我是來借錢的,我姥姥病了,很嚴(yán)重,需要做手術(shù),所以……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們的。”要她說那個求字她真的說不出來。
“借錢?呵呵……”袁枚似乎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呵呵一陣嬌笑,笑完后,挑眉看向卓海,認(rèn)真的說道:“好啊,只要你答應(yīng)去聯(lián)姻,想要多少錢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就算整個林氏將來也都可以給你,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多少人想得還得不到呢?”袁枚說的也是實話,她就
不明白這個丫頭為什么就想不開,加入豪門,繼承億萬家產(chǎn),這可是多人夢寐以求的事,她為什么要決絕。
卓海不屑的笑了笑,“別說的那么好聽,好像占便宜最大的是我,其實我還是我,有沒有這個身份我都是照樣過日子,倒是你們,失去了這一切,你們要如何生存?你能夠忍受自己像一個貧民一樣生活嗎?每天為油鹽醬醋而忙碌,不干活就沒飯吃?你受不了!所以,不要擺出一副施舍者的嘴臉對我說教。”直到現(xiàn)在他們還想利用她,這怎么能不讓她寒心。
袁枚被說中心事,不由惱羞成怒,倏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對卓海怒目而視道:“臭丫頭,別不識抬舉,你以為林氏離開你就真的會倒閉嗎?說實話,如果不是林紹波,我根本不會同意把你接回來,你自高自大,有辦法你去用啊?為什么要來我這借錢?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一樣。”
卓海用力的深呼吸著,隱忍著心里的怒火,緊握的拳頭,指甲陷進(jìn)肉里也不自知。
袁枚看著卓海陰沉的臉,繼續(xù)冷嘲熱諷,“怎么,這就生氣了?我看你和你那卑賤的媽一樣,天生的賤骨頭,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會勾引男人,你也可以去賣啊?說不定可以賣個好價錢?何必來求我呢?”
袁枚不知刻薄的話,已經(jīng)深深刺痛了卓海的心,她可以忍,但是有個底線,她的底線就是她媽媽,她最在意的人,她絕對不會允許有人侮辱她的媽媽,這是對她尊嚴(yán)的挑釁,而她面前這個女人,偏偏碰到了她的逆鱗。
端起傭人手里的茶杯,在傭人驚恐的眼神中,將一杯冒著熱氣的茶全部潑在女人的臉上,心中仍不解氣,為什么那是茶,而不是磷酸呢?
女人一聲尖叫,沒想到卓海真的敢這樣對她,滾燙的茶潑到臉上,嚇的她頓時大驚失色。像她這種注意儀表的人,可想而知,對容貌有多在乎。
“記住,如果以后再敢侮辱我媽媽,下次就潑硫酸,我絕對說得出做的到。”
冷冷的丟下一句,不理會驚叫連連的女人,凜然的大步離開。她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會踏進(jìn)這里半步,絕對不會再給別人羞辱她的機會。卓海,你記住,就算把自己賣了,也絕對不要來求他們。
決然的離開,沒有半點留戀,心中只有無盡的怒火在燃燒。
她為什么要來求他們,明知道結(jié)果還是要來,這世上最薄涼的就是人心,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誰會幫你,連親情都要靠利益才能維持,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只知道渾身汗?jié)n漬的,粘粘的貼在身上,被風(fēng)一吹涼涼的,一直涼到她的心頭。
坐在街心的噴水池上,看著夕陽漸漸落下,來來去去的人們匆匆走過,留下她一道孤獨的倩影。
卓海知道自己現(xiàn)在沒有時間休息,也沒有時間悲觀,她還要想辦法掙錢,姥姥還在等著她。起身繼續(xù)向前走,霓虹閃爍的燈光下,忙碌一天的人們,退去虛偽的外表,肆意縱情在聲色場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