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嵐，其實那天晚上，我是說我們回家的那天。我從房間出去之后，我沒想到張蜜也跟了出去。后來——”

路飛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在看到那個號碼之后，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了一些。

“是張蜜？”

路飛皺著眉頭不說話。

我于是握住了他的手，輕輕的搖頭，每當我看到他明顯消瘦了的臉頰，心中的記恨就完全轉化成心疼。

“我相信你。”

路飛終于露出了一點笑容。而當他又準備開口的時候，手機也再次響起來。這次是短信的聲音。

他看了一眼。然后，臉上煞白，迅速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然后離開。

那一刻，我相信路飛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

路飛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前他才停下動作轉過頭來。我快步的跟了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

說完，我就在他前面上了車。

那一路上我們都十分緊張，路飛和司機報上的地名我認識，那里是個高檔小區。后來車子停下的時候，路飛也是根本顧不上我就沖了出去。我給了司機前又追過去。

后面的情況，我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

張蜜自殺了，我們趕到的時候，她躺在沙發上，一只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無力的下垂著。鮮血從手腕那里流出來。

那時的我和路飛仿佛都喪失了語言的能力。我看到他在發抖，但是很快就振作起來，他拿出了我送他的手帕綁在張蜜的手腕上幫她止血。

整個過程里，路飛沒有再看我一眼，直到他抱著張蜜出門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變成了他眼中的空氣。

不久之前我才重新擁有的那個懷抱，又丟了，甚至丟的更徹底。我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屋子里，想象著路飛曾經和另外一個女人在這里共同生活，想象著他們之間或者也會有爭吵，然后得到溫馨的結局。

周圍變得很安靜，我走到沙發邊上，拿起了張蜜的手機。在她和路飛最后的短信里，有一段話。

“路飛，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作為一個感情中的破壞者是可恥的。可是，當愛情開始的時候，我根本沒有能力阻止。原諒我是一個自私又懦弱的人。如果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愛上我，那么，我一定會讓你永遠記住我。”

明明還是夏天，可我突然覺得特別冷，不斷的發抖。

最終我還是去了醫院，我到的時候，張蜜已經躺在病床上了，她還沒有醒來。那樣的張蜜看起來很讓人心疼，臉色是完全的蒼白。我想她從前再如何的囂張跋扈，這時候也沒人不會心軟了吧。

而路飛，就坐在病床前，他把張蜜的手放在手心里。我看到他哭了。雖然離得很遠，雖然隔著一層玻璃，我覺得我就是能看到。

路飛在哭，在難過。

他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認真的發誓。

“張蜜，你快醒過來吧，只要你沒事，我什么都答應你。”

我又該怎么辦呢？ 我知道，如果我不顧一切的沖過去，只要我和張蜜一樣的無理取鬧，那么路飛肯定還是更偏向我一點的。

可惜，我永遠也不會那樣。

在這些事情一一發生之后，我恍然大悟，我和路飛之間的感情已經變質了，再也沒辦法回到從前。或者說，我們不再是可以無所顧忌無憂無慮的小孩子，如今的我們，都需要為自己為自己身邊的人負上一些責任。

路飛在病床前坐了很久，我也在病房外站了很久。一直到張蜜蘇醒過來，她看到門口的我，眼睛轉了轉，于是路飛也轉過頭來。

我已經準備要走了。路飛從身后喊了我的名字。

“沈嵐——”

“嗯。”我轉過身去。

“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