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章小滿,此刻在我面前正有個神經兮兮的老頭對著我扮鬼臉。
眼前的這個人虛無縹緲,腳不著地。白發(fā)長髯及腰,身上有著姥爺一樣的氣息,仔細打量一番,我還是開了口,“喂,老頭,你誰啊,我朋友呢?”,
“好小子,你能看到我?”
“你這么大個人,我還能眼瞎啊,對了老頭,你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小時候我習慣了姥爺講的鬼神之說,甚至姥爺他還親自上場嚇唬我,對于這點,我自然是毫無膽怯。
“可惜了,哎,又一位異人要隕落了。”,老頭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憐我被困在這個鬼地方數(shù)千年了,千年前能走到這里并活下來的唯有始皇一人”。
“老頭,能講講這是怎么回事嗎?”
老頭望向了我,“罷了,既然都是死人一個了,那就讓你死得瞑目吧。華國真正強大的原因,與九天諸神的存在有著莫大的關系。只是普通人無法感受到我們的存在,而諸神與凡人之間的橋梁正是歷代異人,他們負責傳達并代行神職,這才使得整個華國得以千年不敗??扇缃耠S著時代進化,異人變得不再適合于社會,百年來老朽從未見過一個異人踏入此地。可在五百年前那會,山海關依然是異人界的最高榮耀,每年都有數(shù)以萬計的異人奔赴這里參加考核,哎,……”
“所以?那我要怎么出去???”
“出去?辦法倒是有,只不過要與神族締結契約得到神族允許后才可自由出入,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而契約的條件極為苛刻,只有當異人能夠爬到神像面前并三拜九叩,自能獲得傳承,可即便是異人,那股威壓也非尋常異人可忍受”。
仔細思索好半晌,目前這個地方這么古怪,既然唯一辦法是締結契約,那就一往無前的把步子邁出去吧。
只是事實遠超老者所描述,神像與我之間此刻相隔三十步有余,但每走一步壓力就會增長0.1倍,如此下去30步也就是當前的壓力乘以17.45。
一步,兩步,僅僅5步,壓力陡然來到千斤。
一旁的老頭急忙勸告,“年輕人你不要命了?自古以來所有異人或彎腰屈膝,或跪著爬著通過的,即便如此每年都有人在最后五步殞命,你這樣忤逆神志完全是找死”。
可惜我章小滿,此生只跪父母,神又如何,要么讓我通過,要么讓我死在這里。
余光瞥見老頭正眼巴巴望著我,還發(fā)出一聲感慨,“難道真的是我老了嗎?”,我想,或許他曾經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十步,汗流浹背,十五步,步履維艱,二十步,每踏出一步都像是在承受著酷刑,二十五步,此刻的速度已然像烏龜一般。
一旁的老者早就瞪大的眼睛,“年輕人,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加油”,后來從老者記憶中得知,那三十步古往今來幾千年中,沒有一個人能夠站著走到最后。
感受到老者的鼓勵,我的步伐陡然加快,“二十六步”,下一刻,如同萬噸巨石般的壓力涌來,心中氣血翻涌,隨著一口再也壓抑不住的鮮血吐出,我結束了站著的姿態(tài),強壓逼得我不得不單膝跪地。
可我不甘心,當初父母無休止的爭吵,父親對我的期望,如今方艷學姐的顯赫背景,神仙舍友的實力,要到這里就隕落嗎?我不相信,我不甘心,即便慢如烏龜,我也要燃盡畢生鮮血,即便是神,也休想阻撓我的步伐。站起來,一往無前的向前沖,我還是那個瘋狂的少年。
“臭小子,你瘋了嗎?最后五步如若不彎腰屈膝,壓力每走一步便會增加1倍,即便是我也不一定能夠保證活著走完三十步”。
二十七步,二十八步,二十九步,三十……
我明白,這已經是一只烏龜?shù)臉O限了,或許一只烏龜只要學著向世俗中的那些人一樣就好了吧,堅守著自己的殼,有了危險就搬家,過著漂泊的生活。
許久,耳畔傳來老者的聲音,“以吾神職起誓,我股神,在此與章小滿締結契約,此后永生共存?!?
最初飛入腦海的那份記憶被徹底激活,輟學炒股,家破人亡,外出打工,東山再起,一夜破產,穩(wěn)步成神,往事歷歷在目。
我笑著對老頭說了句,“股神,原來你也有這么悲慘的一面啊,現(xiàn)在是不是就可以帶上我的朋友出去了?”
“等等”,是老者的聲音,“如今的我剛剛完成締結契約,十分虛弱,這里有一本功法名為龍隱,此前異人的一切我都已告知與你。異人也分好壞,有些常年與兇神惡煞混跡,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你自己的能力,一旦暴露,我們只會遭受無窮無盡的追殺”。
“我明白了,謝謝股神”。
“你明白,你明白個錘子啊,就你這沖動的性格,我真是后悔死了,為什么會提前簽訂契約助你走完三十步,早知道還不如讓你死了算了”。
我沒再理會,任由被關在山海關數(shù)百年的老者在靈海中吐槽。此刻距離期末考試僅剩3天,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
霓虹充斥東都,空中無人機正在進行著一輪又一輪的表演,一切仿佛如同以往一樣。
“快看?那不是前幾天失蹤的四個人嗎?”
圍觀群眾漸漸多了起來,從他們口中我才知道得知我們已經消失了一周有余。
“股神,我朋友他們怎么樣了?”
“放心吧,只是虛脫了而已,休息一晚就會正常了?!?
締結契約后,不止是那些記憶,力量也增進了許多。
人群中突然出現(xiàn)幾位保鏢,分工明確,“讓一讓,讓一讓,章少爺,我們奉大小姐之命接你回學校,請跟我們上車”。
剛到校門口,方艷學姐直奔我而來,“章小滿,你可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隨著一聲聲嗚咽,止不住的淚水再次涌出,“小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許久,她掙脫了我的懷抱,檫干了眼淚,眼角紅紅的。感受著這沁人心脾的香氣,腦中浮現(xiàn)出她獨自一人守候的畫面,我暗暗發(fā)誓:異人之途又如何,就算是刀山火海,為了她我也甘愿走下去。
“大小姐,事情都辦妥了我們就回去復命了”。
望著那幾名保鏢遠去的背影,我心中百感交集,難道只能以贅婿的身份立足于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