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剛剛把短棍舉起來,夏琳就慌張地向后退了退,領頭大漢上前一步,大聲叫道:“現在想走,太遲了。”
面對對方的逼近,夏琳似乎更加慌張,身體微微后仰躲開領頭大漢的拳風,等大漢拳勢用老,將收未收,她忽然清脆地大叫一聲,奪人心魄,同時后腳在半空快速劃了個弧線,從前方直劈下來,準確地擊打在領頭大漢伸出的手臂上,大漢吃痛,伸出另一只手扶住傷臂。夏琳卻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一個勾拳再次向他的下巴擊去。
領頭大漢剛才下巴已經被擊中一次,現在依然隱隱作痛,哪里經受得起再一次打擊,慌亂中從懷里掏出一包東西向夏琳砸過去,趁夏琳躲閃的剎那閃到一邊。
另外幾位漢子并不因為領頭大漢失手而稍有遲疑,相反動作更加迅猛,他們都是亡命之徒,當然知道如何逞強斗狠,他們犯下的罪行自己明了,被抓進監獄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現在拼死一搏。夏琳剛才出其不意擊退領頭大漢也花費了不少力氣,被其他幾人全力圍攻,氣力顯得不濟,轉眼間接連中了兩腳,踉蹌著向后退去,老馬恰好站在夏琳身后不遠處,短棍毫不遲疑地掃過去。
就在這時,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從遠處飛來,準確無誤地擊中老馬的額頭,老馬驚叫一聲扔下棍子,手捂著腦袋驚恐地四處巡視,一股鮮血順著他的手指縫慢慢滴落。
事出突然,不僅幾位漢子狐疑地向著風小雨躲藏的地方張望,就連夏琳也詫異地轉動著眼珠。石塊擊中老馬,毫無疑問是夏琳的幫手,幾位漢子都是走南闖北久經陣仗之人,立即發覺形勢不妙,不用招呼,一起轉身消失在密林深處。老馬猶豫了一下,也捂著腦袋一溜煙離開。
夏琳追了兩步,有點力不從心,無奈地望著一伙人消失的方向搖了搖頭,轉身撿起領頭大漢慌亂中用來襲擊自己的紙包,仔細看了看,又用手捏了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抬起頭向著風小雨隱藏的方向笑了笑,剛要招呼他們出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夏小姐,手腳不錯嘛。”
聲音竟然在身后不遠處,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夏琳駭然轉身,凝神戒備:“哪路朋友,出來說話。”
“朋友談不上,只是要送你一程。”一個蒙面的粗壯男子從大樹后慢慢走出來,喋喋怪笑著。
“送我一程。”夏琳輕蔑地笑了笑:“剛才幾位的下場你都看見了,就憑你,還是自己先掂量掂量。”
“看夏小姐的身手一定在警校下過苦功,我還沒有自大到不自量力,妄想和你單獨較量的地步。”粗壯男子笑聲嘶啞刺耳,手掌輕輕拍了幾下:“夏小姐,你可看仔細了。”
夏琳機警地掃視一眼,從左右兩面同時出現一些蒙面大漢,緩緩逼近過來,她急忙退后幾步,擺脫包圍圈。冷冷地說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剛才幾個人真是膿包。”帶頭的粗壯大漢沒有回答夏琳的問話,氣狠狠破口大罵:“要不是老大留一手,這小丫頭就要跑了,放虎歸山,豈不是大后患。”
“憑你們就可以留下我嗎。”夏琳大聲笑道:“一群膽小鬼,還不如剛才那幾個人。”
“你憑什么說我們膽小鬼。”粗壯大漢并不擔心夏林逃跑,冷冷笑著。
“這還不是明擺著。”夏琳滿臉譏笑:“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面對一個弱小女子,竟然不敢露出真面目,是不是擔心留不住我,被認出來麻煩。”
“大哥,我早就說用不著蒙面。”一位大漢伸手摘面罩:“咱們兄弟怎么能讓一個小丫頭瞧不起,死了也要讓她做個明白鬼。”
“戴上。”粗壯大漢厲聲吼道:“你真是豬腦袋,反正這丫頭跑不了,瞧不起有什么關系,她是想讓剛才出手救她的人看清楚我們。”
“出來吧。”粗壯大漢對著風小雨和柳如煙藏身之處大聲叫喊,他倒不擔心是警察,警察不會鬼鬼祟祟躲在一邊。
“這位朋友,謝謝援手。”夏琳轉身叫道:“你還是走吧。這里我一個人可以應付。”
“哼,想讓別人報案。沒那么容易。”粗壯大漢人長得五大三粗,腦袋卻十分靈活,一眼看出夏林的意圖,一揮手,兩三個人迅速向風小雨藏身之處靠過去。
柳如煙緊張地拉了一下風小雨:“我們快跑,還是報案要緊。”
“跑不了的。”風小雨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一個人或許可以脫身,但帶著柳如煙絕對不能,柳如煙怎么能跑得過幾位大漢,
“你留下。”風小雨按了一下柳如煙的肩膀:“無論發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聲。”
“你、、、、、”柳如煙剛張開嘴,風小雨已經掙脫她的手,大笑著走了出去:“各位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我們什么時候見過面。”粗壯大漢有點緊張,語氣急促。
“在一個小巷子里,是不是你們襲擊我和藍盈盈。”風小雨撇了撇嘴,觀察著幾個人的反應。
“風小雨,你別瞎說。”一個蒙面大漢脫口而出,風小雨不由得哈哈大笑:“你看,不打自招了。”
“別廢話,一起收拾了。”帶頭的粗壯大漢揮了揮手,十幾個人一起慢慢圍攏。
“當初就是夏琳姑娘把你們打跑了,現在動手還不是一樣自討苦吃。”風小雨哈哈大笑著,右手下垂,在褲兜里摸了摸,有一把隨身帶的雕刻刀,尖尖的,直刀,一面有刃,六七寸長,緊緊插在刀鞘內,他慢慢用手指一點一點把刀鞘推下去。
“今天你們不會再僥幸。”粗壯大漢冷笑著,十幾個人同時從懷里抽出一把把砍刀,砍刀是特制的,刀頭不大,但刀刃寒光閃閃,木制刀柄比較長,有利于揮舞,砍刀的整體結構一點也不好看,但卻是奪人性命的最好工具。
“你剛才怎么沒有跑。”夏琳一邊戒備一邊低聲和風小雨說道:“等會我掩護,你快點離開。”
“你呢?”風小雨把小刀握在手心,手掌縮進衣袖。
“我有辦法。”夏琳聲音干脆,迫在眉睫,已經容不得考慮太多,能逃過一個是一個,這群人的目標是她,就算風小雨逃走,他們可能也無暇顧及。
“我不走。”風小雨彎腰撿起老馬剛剛丟下的短棍。遞到夏琳手中,自己左手也抄起一根木棍。
“為什么?”夏琳退后一步,橫棍攔在風小雨面前。
“舍不得你啊。”風小雨嬉笑著,精神卻高度緊張,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你、、、、、”夏琳真是啼笑皆非,風小雨這種時候還有心事開玩笑,不知是膽色過人還是色膽包天,不過,她也無暇分析,幾個大漢已經手舞著砍刀奔過來。
夏琳身體猛然向前沖,這是她聰明之處,砍刀的進攻是一道弧線,等到對方運足了勁也是速度最快,力道最猛的時候,木棍碰上還不是斷為幾截,現在迎著砍刀過去,就如同刀貼在棍上,再怎么用力恐怕連普通的樹枝也砍不斷。當當當幾聲清響,木棍只是被砍了幾道小口子,幾位大漢也被擋了回去。
“夏姑娘,好樣的。”風小雨稱贊一聲,由衷地豎了豎大拇子,迎著刀鋒而上,需要的不僅是勇氣,還要有獨到的目光和敏捷的身手。
“可惜,一個沒有傷到。”夏琳惋惜地皺了皺眉,表情嚴肅:“他們又來了。”
這次對方依然沒有全部出手,似乎在玩貓足老鼠的游戲,五個人并排舉刀走過來,動作一致,就連步伐都整整齊齊。如果同時砍下來,誰也無法阻擋,夏琳先發制人的方法已經用過一次,當然不能再用,她踢了踢腳,活動一下,瞪大雙眼看著對方靠近,尋找機會反擊,如同一頭機警的豹子,只要對方稍稍有點破綻,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撲過去。
五位大漢出奇的謹慎,步步踏實,不求快只求穩,每一步落在地上就如同踩在夏琳的心頭,夏琳臉色繃得越來越緊,粒粒汗珠沿著臉頰滾落。
“我來試試。”風小雨忽然跨前一步,夏琳還沒有來得及阻攔,他左手的木棍已經揮舞出去,這一次沒有夏琳剛才幸運,木棍本來就不粗,又被五把刀迎頭一擊,立即斷為幾截,風小雨啊呀大叫一聲,舉手抱住腦袋蹲了下去。
殺人都是在一鼓作氣的時候,就像戰場上兩軍廝殺,出手毫不猶豫,但是如果面對的是一個膽怯而且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除非是殺人狂,一般人都會感到心理障礙,微微有點不舒服,幾位大漢雖然都是心狠手辣,風小雨一示弱,幾個人也同時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下定決心砍下去。
風小雨要的就是幾位大漢的猶豫,在那個瞬間,他腳跟一蹬地面,身體像彈簧一樣躍起,右手迅速揮出,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
所有人都微微一震,風小雨要干什么?難道要用手掌對付鋼刀,就算躲過鋼刀,擊打在幾個大漢的手腕上也無濟于事,大漢的手臂經過苦練,不算堅硬如鐵,也是風小雨無法傷到分毫的。
一縷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灑落,恰好照在風小雨手掌揮動的弧線上,風小雨掌心突然閃過一道寒光,帶頭的粗壯大漢驚呼一聲:“大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