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拉開,風小雨草草吃完晚飯,信步走出大門,這一天他在惴惴不安中度過,林秀秀跟林華走后沒有再回來,一種更加沉重的感覺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迎著秋日夜晚的涼風,才稍稍舒服了一點。
街上的行人依然像往常一樣來去匆匆,一些年輕男女歡笑著從身邊越過,空曠的街頭平添一股溫馨,可風小雨的心溫馨不起來,沿著路邊緩慢走著,路燈把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眼前是一個小區,風景樹和一些花草在淡雅的燈光下恬靜自然,幾個小噴泉慢慢飄灑,水滴落下如情人竊竊私語。幾個小孩還在噴泉邊玩耍,一幢小樓里傳來母親的叫聲:“寶寶,上來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
一陣涼風,風小雨打了個寒戰,驀然發現,夜已經深沉,腳下一條石板小道蜿蜒曲折,熟悉得令人心痛,他和林秀秀不止一次在這里漫步,也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如今路依然在,佳人呢?
深吸一口氣,風小雨向一幢樓房走去,慢慢爬上樓,來到一扇門前,猶豫了片刻,他掏出鑰匙,打開。
屋內空氣清新自然,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十幾天沒人住了,不應該如此清爽,風小雨心中忽然一陣狂喜,大聲叫道:“秀秀,秀秀。”
沒有回應,風小雨一邊大聲叫著,一邊沖進臥室,然后又沖進衛生間,腳步踉踉蹌蹌,每個房間找了兩三遍,最后頹然倒在沙發上,目光漫無目的地在房間里四處掃視,忽然一張紙條映入眼簾,就在茶幾上靜靜躺著,剛才風小雨一時激動竟然沒有發現。
看著字條,風小雨眼中閃出一點莫名的恐懼,慢慢伸手拿過來,深吸一口氣,睜開眼凝神觀看:小雨,公司有要事,回新加坡,走得匆忙,不及辭行,期盼著回來你已經是廚王。
落款是你的秀秀。風小雨看著落款呆呆發愣,不及辭行?可為何有空收拾房間?其中又會有什么曲折。風小雨無法詢問,該回答的林秀秀一定會讓自己知道,反過來說,林秀秀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也不會有答案。
愛得越深傷得越深這是世間不變的真理,如果剛開始的時候,林秀秀只是和風小雨短暫的同居。相互為了放縱內心的野性,林秀秀離開,風小雨也不會有太多傷感,可是現在兩個人有了感情,有了對未來美好的憧憬。林秀秀忽然搞起了失蹤,風小雨怎么能接受,他呆呆地瞪著雙眼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回到四海酒樓已經是九點多種,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幾個服務員見到風小雨剛要打招呼,話語立即又縮了回去,風小雨臉色蒼白憔悴,嘴唇干薄,眼睛神光迷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風小雨,你是不是病了?”方寶兒嚇了一跳,抬手試了試風小雨的額頭:“沒發燒啊,快到雅座休息一下,吃早飯了嗎?”
風小雨搖了搖頭,方寶兒拉過一張椅子:“快坐下,你看你那樣,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我來吧。”一位服務員輕聲說道:“方經理,我去給風小雨拿點包子來。”
“不用了。”方寶兒揮了揮手:“我自己來。”
方寶兒快步走了出去,幾個服務員拉過剛才要拿東西給風小雨的那位姑娘,調侃道:“你也真是的,看不出來啊,有方經理在,哪有別人服侍風小雨的份。”
包子是揚州有名的三丁包子和蟹黃包子,鮮香味美,一碗八寶粥熱氣騰騰,清香撲鼻,方寶兒輕輕放到風小雨面前:“吃吧。”
風小雨沒有什么胃口,但確實有點餓,狼吞虎咽吃完,抬起頭看著方寶兒關的眼神,輕聲說道:“謝謝。”
“用不著客氣。”方寶兒的笑容也有點勉強:“你休息一下吧,廚房間有人打理。”
“我還是看看吧。”風小雨吃了點東西,精神稍稍振作,剛站起身,吳浩快步走了進來。看著風小雨,面色冷靜:“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么?”風小雨有點茫然。
“廚王大賽,你以為鬧著玩嗎,今天起你一定要投入訓練。”吳浩厲聲說道:“記住我的話,成功了或許你不會得到什么,但是,失敗了你將一無所有。”
“是。”風小雨身軀震動了一下,挺了挺腰桿,臉上的迷茫一掃而光,他原本不是頹廢,只是一時的失落,吳浩沒有勸慰也沒有解釋,只是告訴他應該做什么,就如同當頭棒喝,令風小雨迅速清醒過來。
廚房間,一片熱氣騰騰,爐灶上的火苗不斷閃動,石守仁兄弟等人正在進行原料的初加工,夏之威也在低頭用心切著原料。風小雨眼睛瞄了一圈,似乎少了什么,眉頭皺了皺:“王老爺子呢,昨天好像就沒有看到他。”
“你離開這段時間,藍盈盈經常來看王老爺子。”平南燕抬起頭說道:“三天前把老爺子借走了,說是過上幾天。”
“釜底抽薪?”風小雨微微笑了笑,藍盈盈心高氣傲,這樣做不會是她的主意,王老爺子雖然可以教許多刀工方面的技術,但他神智迷糊,太高超的難免大打折扣。不i起太大作用。這樣做反而顯得藍盈盈的支持者對廚王大賽還是信心不足。
“今天你先訓練刀工。”吳浩在和風小雨談論廚藝的時候總是一臉嚴肅:“按照我的吩咐做,別問為什么。”
吳浩拿過一塊豆腐,放到案板上:“你先切成細絲。”
“太簡單了吧。”石守仁在一邊說道:“這種基本功我們都可以。”
“切。”吳浩看著風小雨,語氣不容置疑。
風小雨也沒有說什么,拿起刀,小心地一刀一刀切著,先把豆腐切成片,然后再切成絲,一根根比火柴棒稍細,十分均勻。
“很好。”吳浩點了點頭,拿起一張百葉,平放在案板上,在百葉上放上一塊豆腐,繼續說道:“再切成絲,不要傷到下面的百葉。”
石守仁等廚師驚叫了一聲,百葉是豆制品,柔軟易碎,在這上面切豆腐絲比起在絲綢上切生姜還要難一點。
風小雨沒有驚叫,甚至臉色都沒有變一下,直接拿起刀切豆腐,動作小心謹慎,可還是切壞了百葉。他看了看,又重新拿起一塊豆腐放在鋪好的百葉上,一邊切一邊凝神注意刀上的感覺,這一次好了一點,但依然切壞了一點百葉。
吳浩手端茶杯,看著風小雨一遍又一遍重復著,沒有出言指導,許多東西領悟了才是自己的。終于,風小雨微笑著抬起頭,淡淡說道:“可以了。”
吳浩看了看案板上風小雨的杰作,又拿起一根胡蘿卜和一把雕刻刀:“旋轉著把胡蘿卜削成五十米長的一根薄薄的長條。”
削,一手托著原料,另一手刀和大拇指配合,就像去掉蘋果皮那樣,不停旋轉,連綿不斷,一般廚師把一根粗細中等的胡蘿卜削成一二十米沒問題,五十米可就有點難了,
蘿卜又細又薄地在手底延伸,夏之威在一邊用一米長的小竹子測量,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他忽然叫了一聲:“四十五米,師傅,還差五米,可以了吧?”
“不行。”風小雨迅速拿起另一個胡蘿卜,繼續凝神進行訓練。吳浩微微點頭。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低聲自語:“四大廚王,你們等著,只要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們坐得安穩,我要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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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小雨在抓緊訓練,秦天柱,龔無雙和白從善等人也沒閑著,相反訓練得更加用功,沒過幾天都要聚在一起總結一下,周宇飛的加入更加增強了危機感,也讓他們更加團結。
“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取得勝利。”還是楚天賓館的那間雅座,秦天柱揮舞著手臂:“最低限度也要掌握在四大賓館手里,就是藍盈盈也可以。”
“風小雨回來了。”龔無雙小聲說道:“他一直在四海酒樓,沒有外出,一定在用心訓練,那小子可是和周宇飛一樣深不可測。”
“不用擔心。”秦天柱笑著說道:“過幾天再把他調離揚州一次,他訓練再努力恐怕也無法取勝了,至少藍盈盈深知他的底細,一定會立于不敗之地。”
“什么方法?”白從善疑惑地問:“風小雨會聽話嗎?”
“我也不知道。”秦天柱搖了搖頭:“是舒一鳴說的,他說風小雨是個守信的人,大賽前他一定會離開幾天。”
“我相信舒一鳴可以辦到。”白從善還是有點疑惑:“但,光憑打擾風小雨的訓練就可能讓他一敗涂地嗎,有點不現實。”
“當然不會那么簡單。”秦天柱忽然壓低聲音:“你們知道風小雨喜歡的女人是誰嗎?”
“誰?”提到女人白從善立即來了精神。
“一個是林秀秀,一個是肖月青。”秦天柱得意地說道:“我經過仔細調查,萬無一失。”
“可這和廚王大賽有什么關系?”龔無雙不解地皺著眉頭。
“關系很大。”秦天柱冷冷笑了一聲,下意識摸了摸腮幫,里面有幾顆牙已經被風小雨打落,想起來都有點隱隱的痛,大聲說道:“林秀秀恐怕再也無法和他在一起了,肖月青眼看著要被周宇飛搞到手,這對任何一位男人來說都是致命打擊,一定會萎靡不振,不信走著瞧。明天廚王大賽二十進十的賽場上就會見分曉。別說廚王,他要想進到前十名都有點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