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
眼中掠過一絲恍然之色,心中卻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侯寧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往鄭玄所在的方向看了看。
果見,原本那個如同魔神一般的人,長劍揮舞間卻是有了些許遲滯,那些矯如驚龍的劍式也是有了些許破綻。“感受著幾乎要擡不起來的手臂,侯寧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苦笑來,在將撲擊過來的血獸腦袋擊碎的同時,心中暗道“事到如今,即使是殿後的我,也是渾身幾乎不能動彈,更不用提開路的鄭玄了,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說實話已經(jīng)足以震撼整個九州了。”
“難道說,我們今曰必死在此地嗎?”
侯寧心中泛起絕望之意的時候,鄭玄也是出現(xiàn)了危機。
不得不說,之前全力發(fā)揮出戰(zhàn)力,固然威能無匹,可是對鄭玄內息和力氣的損耗也是十分巨大。
最要命的是血獸完全不懼死亡,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只要有可能,就會展開攻擊。
鄭玄擔任開路先鋒,除了要大量的擊殺攔路血獸之外,還要分出擊打的精力,確保不被這些死去的傢伙咬傷。
可以說,經(jīng)過了這短時間的廝殺,鄭玄也有些疲憊了,不止是肉體上,精神上同樣如此。
這也就是鄭玄,否則即使換成了其他七重天修士,在這種情況下也早就化爲了血獸口中食了。
實際上,情況不僅僅如此,更爲糟糕的是,在鄭玄的感應中,此地尚有一個巨大的危險存在。
斜眼掃了掃不遠處的一個空地,鄭玄忍不住後背微微發(fā)麻,在那裡,一個龐大的氣場正死死的鎖定著他,只要他稍微露出一個破綻,鄭玄相信,那裡必會發(fā)出致命一擊。
這也是鄭玄擁有麒麟血脈,又習練了六轉鍛體拳第一轉後,依然有力竭感覺的根本原因。
在那個地方,有一頭修爲恐怖的血獸頭領死死的鎖住了他,鄭玄必須分出極大一部分精力來對抗,否則稍一疏忽,就是人死道消之禍。
可是很明顯,在那頭血獸頭領的指揮下,這支浩大的血獸羣變的愈發(fā)的大了,鄭玄都不知道自己往前衝出了多遠的距離,可是他眼前依舊是一片浩浩蕩蕩的血紅色。
很顯然,被甩到後面的血獸羣又重新衝了回來。
如此一來,他便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殺戮之中,不用那個血獸頭領出手,或許,到了最後,鄭玄就會被硬生生的耗死在這血獸羣之中。
貌似眼下鄭玄除了努力廝殺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方法,似乎他陷入了一個怪圈之中,彷彿飲鴆止渴的路人一般,明知這樣下去必死,可是卻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繼續(xù)廝殺。
就在場上情形愈發(fā)危機之時,鄭玄心中念頭紛轉,想要將碧天宗的衆(zhòng)人全部捨棄,自己運轉神行訣獨自奔逃之際,他只覺得識海之中的血神經(jīng)猛然一陣變化,原本些許晦澀難懂的部分轟然貫通。
在無盡的血氣洗禮之下,鄭玄只覺得長生訣真氣模擬的血神真氣驟然一個翻卷,不由的,他的身體便開始按照腦海之中血神經(jīng)中突然傳出的晦澀法訣動作。
隨著一股冰涼的真氣流轉,鄭玄原本就彷彿隱匿在空間之中的模糊身形越發(fā)的模糊了,幾乎轉眼間便成了一道虛幻的血影。
在這漫天血光之中,鄭玄所化的血影彷彿根本不可觸碰,他身前無盡的血獸忍不住目露迷茫之色,分不清楚敵人到底在哪個地方。
這個時候,波動傳遞完畢,鄭玄也是完整的獲得了這套血神經(jīng)衍生功法的信息。
在這無盡的血氣衝擊之下,血神經(jīng)中一套頂尖的神通功法血影遁直接被觸發(fā),融入了他的識海之中。
感受著此刻這幾乎虛幻的隱匿方式,看著眼前根本觸及不到自己身形的血獸羣,鄭玄眼中猛然閃過一絲亮色,這血影遁法雖然在單打獨鬥上或許不比神行訣強上多少,但是在這種羣戰(zhàn)中,卻是要強上太多了。
神行訣雖是一門身法技,但是更側重於隱匿氣息,而血影遁,則側重於身化血影,遁法無窮,乃是一門戰(zhàn)鬥的身法技,旨在減少被攻擊的程度。
有了血影遁法,鄭玄的情勢陡然一變。
只見,他身形展動間,方圓五丈距離內的血獸根本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只覺得眼前紅光一閃,它們的喉嚨就已經(jīng)被長劍抹斷,到了後來,鄭玄方圓十丈之內的距離中,所有的血獸都成了屍體。
如此一來,這些全身上下都是恐怖武器的血獸,臨死發(fā)狂的反擊再也觸及不到鄭玄,只能更加加劇血獸羣體自身的混亂。
因此,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之內,鄭玄一行人竟然足足往前前行了好幾裡的距離,這一次沒有血肉橫飛,沒有血花漫天,但是卻多了無數(shù)完整的屍體。
片刻之後,血獸羣似乎也是被鄭玄殺怕了,再也不敢接近他方圓十丈之內,只是緊緊跟隨,不斷的嗚咽著。
手中長劍轉了轉,鄭玄掃了眼身後只剩下八個的碧天宗修士,眼見他們幾乎連行動都有些困難,因此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否則,恐怕還沒等他們逃離血獸羣,就已經(jīng)筋疲力盡而死了,到了這個位置,叢林給衆(zhòng)人心神上的壓迫幾乎達到了一個極限。
就是此時的鄭玄,也覺得呼吸不暢,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一般。
“鄭小哥,這些血獸雖然被你的威嚴嚇退,可是卻根本沒有退去的打算,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
劇烈的喘了幾口粗氣,眼見鄭玄終於停下身形,不再前行,侯寧顧不上去看同門弟子的傷亡情況,緊走幾步來到鄭玄身前,看著周圍蓄勢待發(fā)的血獸羣,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往前突進,這片蠻荒叢林不簡單,裡面野獸各自有著各自的領地。”
“這羣血獸雖然在血林之中稱雄,可是進了這蠻荒叢林,也只不過是外圍的炮灰存在罷了,只要超出了它們的領地,它們就不敢追。”
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彎月,鄭玄苦笑一聲,搖頭道“不過以我們這個狀態(tài),恐怕根本跑不了那麼遠,估計候老也感應到了,這裡的威壓愈發(fā)強勁,恐怕我們再繼續(xù)前行,不用這些血獸動手,我們自己就會被壓趴下。”
“現(xiàn)在沒有什麼好辦法,還是先休息休息,養(yǎng)足精神再戰(zhàn),此時此刻,多說無益、唯戰(zhàn)而已!”
“也罷!”
低嘆一聲,侯寧倒託已經(jīng)打卷的長刀又走回了碧天宗隊列之中。
這時候他方纔發(fā)現(xiàn),原本進入?yún)擦种械氖嗳耍F(xiàn)在算上他和候南,只剩下五個了,其他的人全部死在了血獸羣的圍攻之中。
眼見候南臉色煞白,渾身抖動個不停,再看看前面與血獸羣靜靜對峙,彷彿擎天之柱一般的鄭玄,侯寧心中微微一嘆,卻是忍不住拿二人相比較,二人同是外域四大宗門的年輕一代,可是相差之大,足可堪比天地。
正當侯寧心中感嘆之際,只聽到鄭玄驚疑一聲,他急忙轉頭看時,卻見周圍圍攏的血獸緩緩的退散開去,讓開了一條通道,似乎有放他們離去的意思。
不過很快,眼見鄭玄如臨大敵的將那彷彿雲(yún)龍一般的長劍立起,侯寧便明白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
果然,不多時,一頭彷彿老牛一般大小的血獸從通道之中走了出來,從血獸那輕盈的步伐,那時時泛著狡詐之色的碧藍色的瞳光之中,侯寧明白,這應該就是這羣血獸之中的頭領,一頭達到了一流高手戰(zhàn)力的血獸。
“怎麼?終於出來了?看來這就是你的底線了,可惜,我還以爲你還要堅持一段時間呢,你可知,我等你很久了!”
緩緩調動著體內的真氣,鄭玄長劍以一個玄奧的軌跡微微震顫著,長劍周圍浮現(xiàn)的雲(yún)龍?zhí)撚案輳肥艿搅司薮蟮耐闯话悖粩嗟膾暝D著,其身上漸漸透漏出一種血色的煞氣。
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血獸頭領,鄭玄竟然好似早有預料一般。
“吼!”
張開血盆大口怒吼一聲,血獸頭領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之色,好似在嘲笑鄭玄的不自量力一般。
事到如今,它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眼前這個奇怪的生物已經(jīng)到了強弩之末,是時候該它這個老大立威了。
腳掌微微觸底,血獸頭領身形竟然一下子消失在原來所處之地,即使以侯寧六重天巔峰高手的眼力,竟然也絲毫捕捉不到血獸頭領的身形,他只覺得紅光一閃,再看時,血獸頭領已經(jīng)消失不見。
侯寧看不見,不意味著鄭玄也看不見。
不過即使早有所料,真正感受到這頭血獸頭領的恐怖速度時,鄭玄也是心頭一震,對接下來的計劃卻又失去了些許把握。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面對這般恐怖的速度,鄭玄知道他只有一個獲勝的可能,否則一旦任由對方發(fā)揮起來,到時候死的就該是他自己了。
因此,眼睜睜的看著血獸彷彿暗夜閃電一般朝自己奔襲而來,凌厲的勁風吹起,彷彿刀刃一般切割在自己的臉頰上,發(fā)出陣陣痛楚之意,鄭玄還是一動不動,只是其體內的內息卻是迅速按照一個獨特的方式流轉,而他手中的天龍劍也是迅速震顫開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