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聽林傑說完,整個人都不好了,想辯駁又感覺時機不對,只愣愣地看著他。
“行了!你們就算想做什麼也沒那本事,”風赤宥揮揮手,“以後別亂跑!還好沒出什麼事……”
“給您添麻煩了。”林傑笑了笑,拉著忿忿不平的白風就一溜煙走遠,臨走之前還瞥了一眼狄連城。
很好!這世上能讓我吃虧的也只有你一個了,這個仇早晚有一天要還回來,你最好不要讓我抓住把柄!
“林傑,你怎麼不讓我說!這明明就是他陷害我們!”白風被林傑一路拖回石樓,心頭的惡氣怎麼都消不了。
林子晴看不下去了:“你冷靜一點行不行?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要怎麼解釋?他們抓住的是我們又不是狄連城!誰會信你那一套?林傑是在給風隊長臺階下!”
“白風,你太沖動了,”林傑一臉陰沉,“若不是風隊長有意開脫,我們今天就要吃大虧了。”
白風看著嚴肅的兩人軟了下來:“算了,讓我背個黑鍋也沒什麼,就是狄連城,這啞巴虧我早晚得還回來!”
林傑突然站起來:“我去找時副隊長問一下,看看這九號礦洞到底有什麼古怪。”
“我也去!”白風立馬站起,“狄連城敢耍我們,看我不整死他!”
“你就別去了,有些事在你面前他不會說。”
“桀桀!——”
林傑的話音剛落,石樓外突然發(fā)出一陣騷動,幾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刺得他們耳膜生疼,隨之而來的就是突如其來的火熱,石樓內(nèi)的溫度瞬間高得好似進了火珀石礦洞。
“我去!這是想把我們烤了!?”白風叫了一聲,跟著林傑就跑出門去,現(xiàn)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殘餘的火焰還在石樓外熊熊燃燒,將那一片石壁灼烤得微微發(fā)紅,天空中更是處處流火,橙紅色的火苗四散,整個採礦地的溫度都高了許多。
一陣破風聲傳入耳畔,擡頭一看,只見一隻身長十數(shù)丈的巨鳥從石樓羣上方飛過,纖長的尾羽上閃耀著炫目的火光,不計其數(shù)的細小火苗從上面飄然而下,喙如匕,爪如勾,全是鮮紅半透明的晶狀。
三階魔獸地焱鳥!魔獸山脈中唯一的飛行魔獸!
“小心點!別出來!”林傑回頭對白風和林子晴喊了一句,徑直向地焱鳥飛往的儲礦場方向跑去。
“靠!老子又不是女人!”白風叫了一聲,直接追著林傑而去,林子晴一看,也跟了上去。
不是一隻,而是兩隻!
林傑來到儲礦場邊緣,只見兩隻地焱鳥交纏飛舞,從口中噴出熊熊火焰,而在它們下方,則是七八個狂奔的身影,地焱鳥很明顯是他們引來的。
再仔細看看,林傑不由一怔,這領(lǐng)頭之人不是雲(yún)磊又是誰?這分明是第二小隊!
“孽畜!還敢來採礦地撒野!”只聽得一聲怒喝,數(shù)十道藍色劍光閃過,帶著令人心悸的靈能威壓,劍光所至,血肉紛飛,兩隻地焱鳥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悲鳴就被分割成數(shù)十塊,無數(shù)碎肉血雨從天而降,將儲礦地染得一片血紅!
第二小隊的人可就倒了黴,全身都被滾燙的鮮血澆透,林傑暗自慶幸自己站在一邊,免受波及。
“現(xiàn)在這魔獸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風赤宥的身影從一幢石樓後閃現(xiàn),手裡的雙劍正散發(fā)著幽幽的藍光,掩不住的氣勢波動開來,而卓嶙正跟在他身後。
“雲(yún)大哥,你們怎麼樣?!”林傑跑上前。
“林傑?”雲(yún)磊等人齊齊傻了眼,“你怎麼會在這兒?還有風隊長……”
“說來話長,”林傑敷衍一句,“地焱鳥可是挺溫順的魔獸,怎麼會追著你們不放,連採礦地都敢闖?”
雲(yún)磊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別提了,簡直倒黴透了!我們本來在二階和三階魔獸聚集地的邊緣,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隻地焱鳥幼體,沒費多大勁就殺了,哪知道它爹孃那麼快就回來了,一直死追著我們不放,要不是趕到了採礦地,這次只怕都要交代了!”
“雲(yún)磊!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一個慌張的聲音傳來,時繇從看熱鬧的人羣中擠進來,擔憂清晰地寫在臉上。
“表哥,我沒事……”雲(yún)磊不知該說什麼,這個一向以身形震懾衆(zhòng)人的壯漢第一次垂下頭顱,溫柔得不似平常,甚至還帶著點侷促。
“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風赤宥冷厲如常,“把儲礦場攪得一團糟,都收拾好了再走!”
“是,風隊長。”風赤宥的命令雲(yún)磊自然不敢違抗,剛剛?cè)舨皇秋L赤宥及時出手,他們落得個缺胳膊少腿的下場也不是不可能。
“我來幫你們吧。”時繇嘆了口氣,他已經(jīng)近百年沒有見過雲(yún)磊了,雲(yún)磊也知道卓嶙和狄家的關(guān)係,因此不願前來,若是早知道現(xiàn)在會出這些事,當初他就算當一輩子客卿又能怎麼樣?
“我們也來幫忙。”林傑已經(jīng)動手清理,白風和林子晴也加入進來。
“少門主,林姑娘,這怎麼好讓你們做……”雲(yún)磊不安起來,這腥臭難聞的氣味即便是常年混跡魔獸山脈的他都受不了,更別說白風和林子晴了。
“才幾個月不見就這麼生疏了,還把不把我當兄弟!?”白風把袖子一卷就開始清理,他的水用在這裡倒是合適。
“林傑,你怎麼跑這兒來了?連林姑娘和少門主都陪著你?”尤強幾人圍上前來,他們都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熟人。
林傑苦笑:“你們走後我就闖禍了,不小心燒了靈藥田,就來這裡受罰了,子晴他們也是昨夜纔到,沒想到就能遇到你們。”
“燒了靈藥田?”褚海瀾張大了嘴巴,上下將林傑打量一番,“你居然還好好地站在這裡?”
“因爲機緣巧合下鄒大師收我當了弟子,還好有她和單長老幫忙,要不哪能這麼簡單?”
“這麼說你當上煉丹師了?”一直冷眼旁觀的艾莉突然開口。
林傑撓撓頭:“我現(xiàn)在連靈氣都發(fā)不出呢,以後會跟隨鄒大師學(xué)習的。”
“能得到機會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艾莉說了一句,就走到雲(yún)磊身旁與他一起清理,尤強幾人看艾莉走了也不好再問,都分散開來。
林傑卻走到時繇身邊開口:“時大哥,我有些事想問你。”
“什麼事?”時繇看林傑嚴肅的模樣,皺了皺眉頭。
“那個九號礦洞,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陣法?”
時繇用狐疑的眼神看著他:“怎麼可能,裡面只有火珀石礦,要陣法做什麼?”
“裡面發(fā)生了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林傑壓低聲音,“狄連城他和這個礦洞有什麼關(guān)係?”
時繇也不笨,立馬猜到了緣由:“你們昨天晚上去那裡發(fā)現(xiàn)了什麼?”
“是,這些事和狄連城有關(guān),也與雲(yún)大哥有關(guān)。”林傑乾脆直接搬出雲(yún)磊。
時繇一怔,隨即緩緩開口:“那個礦洞我也沒去過,對於裡面的情況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是隊長開採的礦洞,隊長在這裡近三百年時間,他開採的礦洞肯定是特別長,若真要與狄連城扯上關(guān)係,那就是狄連城小時候曾跟隨隊長進去過一次。”
林傑強壓住心頭的震驚開口:“具體多小的時候?”
“大概也就四五歲吧,他那時還沒修煉呢。”時繇仔細回想從前的事,也沒想起什麼特別之處。
“我知道了。”林傑聲音低啞,把時繇所說和白風查到的消息結(jié)合起來,他幾乎可以確定狄連城就是從那九號礦洞裡得到的靈訣!
明明毫無岔路,四壁全是堅實的火珀石,狄連城究竟去了哪裡?又是怎樣得到的靈訣?林傑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只怕連卓嶙都不知道,否則狄連城也不會半夜前去了。
可他帶著那能修復(fù)靈魂的藥酒是去做了什麼?林傑最初懷疑那裡有陣法也不是毫無根據(jù),據(jù)他所知只有那樣才能傳送或開闢空間,而他也從當初李治鴻給的典籍中知曉法陣是可以設(shè)立爲隱形的。
然而問題又來了,卓嶙每天都會去開採火珀石,而開闢法陣是極其耗費時間和精神力且不能被中斷的,最少也要數(shù)天,不可能不被發(fā)現(xiàn)。
林傑設(shè)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都被他一一推翻,他簡直無法想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怕現(xiàn)在白風來對他說洞裡鬧鬼他也能認,真相恐怕只有狄連城一人知道了。
“呦,這麼多人倒挺熱鬧的,不過這是什麼味兒啊,臭氣熏天的。”狄連城陰慘慘的聲音從遠處響起,一如既往地滿含嘲笑。
白風被狄連城擺了一道本就不爽,現(xiàn)在他又來挑釁,眼看就要忍不住了,林傑先開了口,學(xué)狄連城的語氣:“呦,這是誰家的狗到處亂叫,這嘴裡的味兒比地焱鳥的血還臭啊——”
“你!”
狄連城沒想到林傑居然敢反擊,頓時黑了臉,卻又想不出什麼來反駁,本來還想奚落一下雲(yún)磊,不想被倒打一耙,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瞪了一下林傑,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