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拉法克劈頭蓋臉洶涌而來的爪擊,羽秀的雙眼微微一瞇,身形不閃不避,甚至是一動未動。
只是大廳內沒有人注意到,此時在羽秀的右掌掌心處,已然有著一層淡淡的銳芒,在頃刻之間迅速凝現而出了。
可就在拉法克的爪擊即將呼嘯而下之際,大廳深處陡然傳來一聲暴喝,“拉法克你給我住手!”
伴隨著聲音落下,一道迅如疾風的身影便已閃電般地來到了羽秀兩人的身側位置,並順勢探手一把抓住了拉法克的手腕,使其再也無法寸進分毫。
羽秀見拉法克被人阻住,沒有繼續犯下那愚蠢的、狂妄自大的錯誤,於是就不露聲色地收回了極光穿刺,同時將好奇的目光投射向那名電射而至的男子身上。
只見這名男子,年紀在三十歲上下,周身流轉出玄者十重境巔峰的氣息,眉宇之間散發出一股英氣,頗有種儒雅的風味,跟大廳內那些粗獷的巨漢可謂是大相徑庭、格格不入。
可正是這樣的一名英氣勃發的男子,卻給羽秀一種頗爲賞心悅目的感覺,憑著敏銳的直覺,羽秀認爲此男子應該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而此時的拉法克,自認爲直取性命的一擊竟被阻住,頓時神色陰翳地偏頭怒視向那名男子,沒有半點兒客氣地質問道:“隊長,你爲什麼阻止我抹殺這狂妄無知的毛娃子!趕快鬆開,別他媽攔著我!”
羽秀的心下微微一凜,這拉法克雖然在冒險隊中地位不低,但眼前這位可是實力最強的隊長呀,就算是脾氣再火爆,也不至於這般跟隊長說話,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們的老大吧。
這麼一想,羽秀瞬間隱隱看明白了點兒什麼東西,那就是這位卡歐隊長,在冒險隊裡的威嚴並不高,至少在某部分高層隊員而言,並不太把他這個隊長放在眼裡。
卡歐隊長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但只是一閃即逝,緊跟著便把目光轉向另一邊的羽秀,溫和一笑道:“這位小兄弟,先前我的隊員們多有得罪,望小兄弟不要見怪!”
呵呵!羽秀輕淺地笑了笑,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只不過對於這位性情溫和的隊長,更添了一絲好感。
可是一旁的拉法克可就不那麼爽快了,梗著個脖子,一臉蠻橫相地嚷嚷道:“卡歐,你他媽的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怎麼給那不自量力的毛娃子道起歉來了,還抓著老子的手不放!
我數三個數,你要麼趕快放開老子,讓老子一爪滅了那狂妄的小子,要麼老子我可就要喊出佩盧大哥來主持公道了!”
“你給我閉嘴!”卡歐終於有些生氣了,“你知道什麼呀你知道?還說人家小兄弟不自量力,我告訴你,剛纔要不是我及時攔下了你,你的手腕早就被這位小兄弟刺個對穿了,還敢在這兒狂妄地叫囂!”
卡歐的訓斥在使得羽秀略略驚訝於他犀利目光的同時,也讓拉法克及其身後衆人頓時一愕。
不過旋即,他們便不約而同地大聲爆笑起來,“哈哈哈哈!我說卡歐隊長你真是太有意思了,你剛剛說什麼?老子的手腕被這小子刺穿?
嘎嘎嘎!你這是在逗我嗎?就憑這乳臭未乾的毛娃娃?老子一根手指頭就足以把他輕而易舉地捏死,你竟然跟我說,這毛娃娃能刺穿我的手腕,打死我我都不帶信的!
有本事,你讓他刺一個試試?不要說他沒有那個實力,就算是稍微有那麼一點兒力量,你問他他敢刺嗎?老子借他幾個膽子他都不敢,哼!你趕緊他媽的給我放開,佩盧大哥!”
拉法克一臉囂張地嚷嚷道,直把整個大廳都搞得沸反盈天,語氣中充斥的無限鄙視輕蔑之意,可說是盈然而出。
不過羽秀並沒有如他所願地出手,因爲此時,一個重量級人物出場了。
應該算是個重量級人物吧,因爲在羽秀看來,這位昨日剛被自己教訓過的佩盧副隊長剛一出場,大廳內幾乎所有冒險隊成員,竟悉數向他施了一禮。
這一點,可是比之先前卡歐隊長的待遇要好得多,而由此可見,在這小小的狩獵冒險隊裡,卡歐這位隊長的權力,竟然好似是被架空了的節奏呀!
見到佩盧迎面走向自己,拉法克的臉上瞬間流露出一絲濃濃的興奮和得意之色,當然那份得意是暴露給卡歐的,而那斜睨向羽秀的眼神,則更多的是滿滿的威脅和蔑視。
或許是卡歐手上的力氣陡然減弱的緣故吧,拉法克竟然一把掙脫了卡歐的束縛,滿臉興奮甚至帶有一絲崇拜地直奔佩盧而去。
“佩盧大哥您可算來了!”拉法克衝上前趕忙扶住傷勢未愈的佩盧,面色諂媚地說道,“剛纔那個狂妄的毛娃子,竟公然闖進我們的總部,不但無視我們這些冒險隊成員,還氣焰囂張地要砸場子!
我本想出手把這不自量力的小娃子滅了,讓得他無法再在咱神聖的總部內得瑟,可是就在要得手的時候,卻被隊長攔了下來,而且他居然還彷彿腦子被驢踢了一般地跟這小娃子道歉!
您說說,就那麼大點兒的毛頭小子,我明明一個手指就能輕易抹殺,隊長卻胡扯說什麼那小子要刺穿我手腕,用這些有的沒的破玩意兒來糊弄我們,您可是要爲我們主持公道啊!”
拉法克一副委屈得要死的模樣,向佩盧大倒苦水起來,同時還不忘用得意和威脅的眼神,分別瞥向不遠處的卡歐和羽秀。
但是拉法克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佩盧的目光跟羽秀接觸的一瞬間,他的臉色便霎時一僵,隨即不由得衝著羽秀苦澀地一笑,應該是想起了昨天被人強勢教訓的一幕了。
可此時那愚蠢的二逼拉法克,對此卻一無所知,還在自作聰明、喋喋不休地繼續哭訴著。
“佩盧大哥呀,您可一定要爲我做主啊,隊長他向著外人,偏幫那個不自量力、囂張鬧事兒的小娃子,這簡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您能不能幫我阻止住腦子被驢踢了的隊長,只要一小會兒的工夫就行,我只要一個小指頭,一準兒把那娃子給您順順當當地清理嘍,行不?”
說完,二逼法拉克一臉嘿笑地把頭轉向佩盧,卻看到了佩盧那氣得已然青筋暴起的臉龐,然後,在這傻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股劇痛便自他的頭頂猛然傳來。
只見此刻的佩盧,正用那隻未受創的左手,狠狠一巴掌猛拍在拉法克的頭上,同時嘴裡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愚不可及的蠢貨,我看你纔是腦袋被驢給踢了呢!
你剛剛說什麼?那個小孩兒不自量力?我乾死你妹妹的,不自量力的人是他媽的你這個蠢貨,你他媽要是想死的話,別拉上老子當墊背,還一個小指頭收拾人家,人家不一根小指頭弄死你,就已經是你他媽的祖墳冒煙兒了!”
佩盧的暴走發怒,頓時把傻缺拉法克給整懵了,這,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呀?我記得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呀?怎麼,怎麼佩盧大哥打起我來了?
雖然腦子有些懵,但大爲疑惑的拉法克還是忍不住弱弱地問了一句,“佩,佩盧大哥,您,您幹嘛打我呀,我們不是應該把那不自量力的毛娃子給弄死嗎?”
“我幹你孃的!”佩盧這回是真心暴走了,那句話叫什麼來著,你挑戰了我容忍傻逼的極限!
只見暴怒的佩盧一腳把拉法克踹在了地上,滿臉激動地把自己受創的胳膊扯到他面前,“你他媽的給老子看看,你知道老子昨天是因爲什麼受傷的嗎?就是在跟這小孩兒對戰中,讓人給打敗了才搞成這樣的!
老子都是人家的手下敗將,你他媽的竟然不知死活地說要一指頭捏死人家?真是癩蛤蟆打呵欠,好大口氣!當心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哼!
老子他媽的告訴你,就憑你那點兒垃圾水平,給人端洗腳水都不配,還不趕緊顛顛兒跑過去給人家跪下賠罪,更待何時?”
一番連打帶罵,不光把拉法克給整得蒙圈了,就連大廳內的其他人,都頓時有種腦子有些不夠用的感覺。
而這時,發泄完滿腔怒火的佩盧,卻是旁若無人地走到羽秀的面前,臉色複雜地微微一禮道:“那個,我替剛纔那個蠢貨的無禮狂妄的舉動,向你賠罪了,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那個二逼吧,他就是一缺心眼兒的傻逼!”
瞧著佩盧那從未有過的低姿態,就連身爲隊長的卡歐,都是禁不住一陣愕然,至於大廳內的其他人,則更是瞬間感覺到,原來眼前這個小孩子,竟有著如此大的本事,幸虧剛纔沒有像拉法克那個傻逼一樣,當出頭鳥。
而至於剛剛反應過來的拉法克,則是一臉委屈鬱悶的樣子,就好像被人在臉上生生地糊了一坨便便似的。
當然了,他倒也不是真的傻逼,只不過是太過自以爲是、囂張狂妄而已,眼見得佩盧大哥都是如此低姿態,更兼之先前對他的疾言厲色,這貨也是當即明白了箇中緣由。
一想到自己得罪的人,竟然能把副隊長打成那副慘樣兒,拉法克的心裡就感覺一陣後怕,要是剛纔自己真的出手了,那結果會不會真如隊長所說的那樣?很有可能!
於是,在佩盧恨恨的目光瞪視下,拉法克只得悻悻地爬到羽秀的身前,大肆地告饒起來,儘管他的心裡真的挺不爽、挺不服的。
見到這場小意外順利解決,羽秀便向卡歐和佩盧道明瞭自己的來意,二人聽說後,先是一陣發愣,隨即卡歐便真誠地表示歡迎。
而至於佩盧,則是在嘴裡低聲咕噥了一句,方纔不情不願地點頭答應下來,而眼見得副隊長都答應了這件事,那原先心存芥蒂的其他人,也只得默默地選擇了接受。
可就在衆人剛剛爲羽秀辦完加入手續時,又一個不速之客踏步邁入了冒險工會的大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