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下?納器閣?”這修士皺著眉頭仔細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前輩,我們也是五十年前加入黑市的。我們加入黑市之后這些年過的逍遙自在,不曾聽說過您說的地方。”
頓了頓,他看著羅云眼中那刺骨的寒意,小聲說道:“前輩,黑市中有一處秘牢。那里關(guān)押的都是對于黑市極其重要的人,這里面有凡人也有修士。我二十年前有幸跟隨陸霸天進去過一次,不知道有沒有您要找的人。”
這人心思活絡,已然從羅云的表情和言語中便猜出了個大概。果不其然,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羅云眼前一亮。
山羊胡修士眼中光芒閃爍,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他急忙說道:“前輩,這些年我們兄弟是做了很多惡事。可是,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今天我們兄弟在前輩手里吃了大虧,對于以往的行徑也有了感悟,還請前輩手下留情,留我們一條生路啊!”說道最后,他跪在虛空之中,不斷的朝著羅云作揖行禮。
羅云看著他,淡淡的笑了起來,說道:“你是打算日后花大價錢從仙云宗內(nèi)買一具合適自己的肉身重新修煉吧?”
山羊胡修士滿臉驚駭,看著羅云張著嘴巴,片刻之后才開口說道:“您,您就是從大燕王朝離去的羅云?”
“正是羅某!”羅云眉毛一挑,古怪的笑意在臉上浮現(xiàn),他淡淡的說道:“你既然是偽仙,想必也是黑市中的要員吧?若是這樣,知道的東西也一定比常人略多一些吧?這些年你們可能得到九幽道和魅魔宗的信息?是你乖乖的告訴我,還是我自己動手?”說話之間,羅云慢慢的將手伸到了他的眼前,五條黑色的絲線翻飛,好似章魚的觸手。
“前輩……”山羊胡修士驚叫一聲,身體如若篩糠,大聲說道:“前輩,我說,我說,求您給我留下一條活路。”
他咬了咬牙齒,布滿了恐懼的臉上閃爍著厲色,盯著羅云沉聲說道:“前輩,若是嚴某愿意獻出一魂兩魄,全心全意的投入您的骨幡內(nèi)為您效力,您能否答應千年之后還嚴某一個自由?”
“好!”羅云聲音堅定,瞇著眼睛笑道:“若你能全心全意,千年之后羅某不但還你自由,還會幫你找一具最好的肉身。不過,若是你有雜心疑念,那別怪羅某手下無情了。”說道最后,羅云手中的黑色絲線陡然間盤在一起,形成了一根兒鞭狀物品。這上面有黑炎升騰,乍一看去極其駭然。
其實羅云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法器內(nèi)的厲鬼、喪魂皆是失去神智之物,若是主陣之柱也是死物,那布置的陣法也就失去了靈活多變的功效。若是用甘愿獻身的修士替代,那其中的威力不單單是上升那么簡單,更能達到心隨所動。
“希望前輩不要誆嚴某!”山羊胡修士看著羅云念了一句,雙手快速的結(jié)成一個印訣,就看到三條與他模樣一樣,只不過表情呆滯的虛影從他體內(nèi)分化而出。
他的手指朝著三條虛影一指,那虛影瞬間便沖破了紅蓮業(yè)火的壁障,來到了羅云跟前。
羅云看都不看那三條虛影一眼,隨手打出了數(shù)個手印,三團紅蓮業(yè)火便將其分別包裹。慘烈的哭嚎聲響起,三條虛影上冒出一層黑霧,劇烈的抖動起來。
羅云印訣不斷,待印訣完成的時候,那三條虛影已經(jīng)變得如有實質(zhì)。他隨手在虛空中拍打了一下,三條虛影又金屬鉆進了山羊胡修士的體內(nèi)。
羅云看著他笑了起來,說道:“嚴松,本宗手段任何?”說話之間,羅云的手指輕輕的捏在了一起。
一層淡粉色的火焰從嚴松的體內(nèi)竄出,無數(shù)的黑煙彌漫,他的表情變得極其痛苦,卻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那如有實質(zhì)的身影在這種煎熬之下,也快速的變淡,就在即將消散的瞬間,羅云那并在一起的手指在驟然分開。
“前輩手下留情,嚴松知錯了!”唐突的嚎叫響起,嚴松這才意識到自己終于能開口說話了。
他朝著羅云磕頭如同搗蒜,大聲說道:“還請前輩給嚴松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了。”
他看著羅云作勢又要并在一起的手指,嚎叫道:“還請前輩收手,嚴松愿意將知道的一切都如實告知前輩!”
“嚴松,就你這種手段還在本宗面前賣弄?”羅云不屑的笑了起來,手指上黑色絲線不安分的竄動起來,驟然之間擰成了一根長鞭,淡粉色的火焰升騰的時候,嚴松有一種本能般的畏懼。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老鼠看到了貓兒一般,除了用哀求的眼神乞求對方放過自己之外,他甚至連哭嚎與求饒的勇氣都喪失了。
紅蓮業(yè)火本身就是業(yè)力之火,主攻一些妖邪之物。雖然嚴松并不屬于妖魔之流,可他現(xiàn)在也是魂魄之體,本該進入輪回之中,卻在這花花世界茍延殘喘。紅蓮業(yè)火怎么會任憑這種東西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所以當羅云體內(nèi)殺意略顯的時候,紅蓮業(yè)火便有了最劇烈的波動,他恨不得在第一時間便凈化眼前這污穢之物。
其實,嚴松在剛剛釋放一魂二魄的時候,便用邪法將自己的命魂釋放出來,打算先用兩魄迷惑羅云的視線。怎奈羅云師承傲蒼風,所學的攝魂奪魄的手段乃是七等修真國的法門,嚴松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又怎么能逃過羅云的法眼?
所以,羅云當下便使用紅蓮業(yè)火困住魂魄,然后更是使用了最為惡毒的禁制“迷神印”,徹底的禁錮了嚴松的命魂。被這種印訣束縛的魂魄,施術(shù)者往往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手印便能讓受術(shù)者生不如死。
嚴松做夢也想不到,他無意間獲得的一本被說的神乎其神的報名絕學,被對方一眼看破。
手掌隨意的晃動了一下,手中的絲線驟然消失。羅云微瞇雙眸,看著如若篩糠的嚴松,說道:“活!或者,死!”
“前輩,我說,我全都說!”嚴松飛快的點著腦袋,如同小雞啄米。
羅云隨手往其體內(nèi)打了一道真元,頭都不回的朝著二樓的臥室走去。
嚴松看著羅云的背影,四目張望一番,無神的目光最后在紅蓮骨幡上定格。在這一瞬間,他好像失去了全部的
力氣一般,認命的跟上了羅云。
紅蓮骨幡則跟在了嚴松的身后,一閃一閃的釋放著光芒,扯著嚴松飛進了二樓。
坐在圓桌上的羅云喝著涼茶,頭也不抬一下。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嚴松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恢復了平靜,鼓足了勇氣說道:“前輩,晚輩想活,不想死。”
“你現(xiàn)在還有談下去的籌碼嗎?”羅云似笑不笑的說著,眼皮都未曾抬上一下。
他這種舉動更是讓嚴松心神懼怕,就連剛剛鼓足的勇氣也在轟然之間煙消云散。
“前輩,晚輩能說服我的兩個兄弟。我們兄弟三人會用心為前輩辦事,絕對不會有二心。”
“前輩,若是晚輩沒有看錯的話,那骨幡之內(nèi)最中心處的三片紅蓮之上應該有九個位置。屆時我們兄弟三人分散鎮(zhèn)守,雖然不能發(fā)揮最大的威力,可是也能布置一些小型陣法。再者,我們兄弟三人數(shù)百年前就在一起了,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讀懂對方的想法。而且,我們兄弟三人還創(chuàng)造了一套合擊陣法。想當年,我們?nèi)值軕{借這個陣法,以瞞天后期大圓滿的境界還險些干掉一個偽仙初期的女修。雖然她是剛剛晉升的修士,可也是名副其實的偽仙啊。”嚴松就好像那些妓館中多年未曾招到嫖客垂憐的女人,忽然看到一個嫖客對自己有些意思。于是乎,便瘋狂的推銷自己。
只是他話音落下,羅云卻沒有表示,并且,看那模樣羅云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意思。
從羅云臉上看不到任何端倪的嚴松越看越是心驚,咬了咬牙齒,嚴松忽然大聲說道:“前輩,我知道黑市的一個秘密。”
只是,這句話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羅云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前……前輩……”嚴松的聲音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的,他小心的看著羅云,一改剛才的急促,小心的說道:“前輩,我知道我沒有跟您談判的籌碼。可是,前段時間,我聽陸霸天說仙云宗得到一個密令。那里面就有關(guān)于前輩的消息,仙云宗的上峰懷疑前輩手中有一件叫做楞伽鼎的寶物。”
“繼續(xù)說。”羅云嗅著茶香,頭仍舊沒有抬一下,不過還是讓嚴松看到了希望。
嚴松就好像賣弄**的女人,大聲說道:“前輩,黑市現(xiàn)在就是仙云宗的狗腿子。陸霸天與魔仙門的關(guān)系盡人皆知,況且陸霸天又與前輩有些瓜葛,憑陸霸天的為人,前輩的家人十有八.九與他們有關(guān)系。”
“那為何不會是仙云宗動手做這件事情呢?”羅云仍舊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嚴松也看不到他眼中那一閃即逝的精光。
嚴松現(xiàn)在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他就是不想說也得說了,他盯著羅云,大聲說道:“前輩,仙云宗說他們最近要謀劃一件大事,沒有時間探查楞伽鼎的信息。但是,我們都得到了命令,要我們注意前輩的行蹤,若是您從傳送陣中回來的話,一定要將你截殺。還有,那天我們兄弟想女人想瘋了,一時沒有注意前輩的模樣。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和前輩動手啊。”嚴松說道最后已然一臉懊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