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念姿態藏于楞伽鼎內的羅云雙手捏動的印訣剛剛成型便驟然松開。隨著印訣的松開,散步四周的神念裹挾著大量的天地靈氣,閃電般的沖進了羅云的身軀。羅云那由神念組成的身軀瞬間便出生了明顯的變化。他能清晰的察覺到,彈指之間神念出現了明顯的增強。
羅云皺眉捏動印訣,神念退回身軀,卻發覺體內的真元沒有絲毫增加。不過泥丸宮內的神念卻是得到了些許提升。
若是神念被無休止的提升,那會產生什么變化?是否會能隨意使用神念攻擊?想到這里,羅云那得以舒緩的神經也忍不住劇烈的跳動起來。假如能以元嬰期的實力隨意操控神念進行攻擊,那這定然會成為最佳的保命手段。
想到這里,羅云沉神凝心,驅動著神念進入楞伽鼎內。他以沒有刻意去尋找僻靜之地,而是閃身來到傲蒼風所在的那巨大的火山洞內,施施然的坐在了他的對面,而后盤膝進入了修煉狀態。
奪靈印捏動釋放之間,鼎內世界那充沛的天地靈氣朝著羅云靠攏,盡數沒入他的體內。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羅云也逐漸已經適應了這種修煉狀態。他那張剛開始還帶著躍躍欲試的臉也變得神態自若,再無任何波動。再觀他的身體,已經由開始的半透明變得如有實質一般。甚至,還按照羅云的有意施為之下幻化成一件淡藍色的道袍。
日月交替,時間如梭,彈指間又是十年已過,楞伽鼎內的天地靈氣也明顯變得稀薄。一動不動的羅云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印訣,緩緩睜開了眸子。
兩道深藍色的光芒從眸中激射而出,羅云垂頭打量身體一番,又朝著仍舊陷入沉睡之中的傲蒼風行了一禮,閃身離開了此地。
然而就在羅云離開楞伽鼎的瞬間,那處于火山最底部,盤膝坐在陣法之內的男子也出現了眼睛的輪廓。而他那嘴唇更是不知何時變得清晰明朗,那抿著的嘴唇沒有任何弧度,但是乍一看去給人一種如刀削斧劈般的感覺。
他張開嘴巴,狠狠的朝著虛空中吸了一口氣,剎那間,楞伽鼎內那僅存的天地靈氣盡數消失,全數沒入他的體內。而楞伽鼎內那蔚藍的天空更是在瞬間變得烏漆麻黑,天空中雷光閃爍之間,拳頭大小的冰雹落了下來,眨眼間便將那郁郁蔥蔥的山林砸的亂七八糟。‘呼呼’的風聲傳來,那丈許粗的樹木更是在陡然間被連根拔起。
整個楞伽鼎內的世界在頃刻間便陷入冰雹與風暴之中,彈指間那一片和諧的世界便失去了光彩,這里瞬間也變得如同荒蕪之地一般。
整個過程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而這個時候的羅云才剛剛將神念穩固在泥丸宮。
神念盡數收回,泥丸宮內掀起了驚濤駭浪。而那枚龍淵金丹更是在神念的巨力拉扯之下被捻成了粉碎,化作神念的養分,從羅云的你玩宮內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泥丸宮內的神念卻繼續增加。原本就比尋常修士的泥丸宮更為寬闊的泥丸宮在頃刻間便被注滿了藍色的神念。
短短十年之內,羅云便將神念恢復到鼎盛時期。甚至,比鼎盛時期還要強橫。待體內的變化徹底穩定下來之后,他那久久未曾睜開的眸子才緩緩睜開。金藍交替的光華從中迸射而出,甚至就連瞳孔深處也出現了細小的藍色光點。
羅云隨手捏動印訣,而后驟然松開,沉聲說道:“爆!”
話音落下,幽藍色的光芒從眉心處激射而出。這座臥室之內的陣法在頃刻間盡數崩散,所有的裝飾紛紛化作齏粉,就連嚴松三人在這種沖擊之下也猛地哆嗦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嚎。
“主人息怒,我們兄弟可沒有打盹兒啊,這些年都瞪大了眼睛觀察著周圍的變化啊!”嚴松三人扯著嗓子跪在了虛空之中,整個過程中他們甚至都不敢看羅云一眼。但是從他們那顫顫巍巍的身軀上來看,他們絕對有撒謊的跡象。
其實,自從七年之間,兄弟三人待發現羅云沒有任何動向之后,那緊繃著的神經便出現了放松。若不是因為有羅云身旁的紅蓮骨幡,他們兄弟三人恐怕早就離開屋子,去瞻仰一下此地的風采了。
心思最為活躍的嚴松以最短的時間停住了顫抖,他不明白羅云這些年為何明明沒有修煉,卻會散發出這種讓他心底膽顫的氣息。
這位煞神為何又出現了實質性的變化,難道他的體內攜帶著什么古怪的法寶?當然,他也只是想想罷了,若是讓他開口詢問那還是算了,畢竟他嚴松還不會蠢到這個程度。
羅云沉吟不語,嚴松卻是無法承受這種古怪的氣氛,他大著膽子,狠狠的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吐沫,大聲說道:“回主人,十年之間這里沒有發生任何變故,期間也沒有任何人前來。”
“很好,你們能記得準確的時間,看來頗為用心!”羅云瞇著眼睛笑了起來,一掃之前的古怪,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平易近人的氣息。
嚴松三人則頓感如沐春風,那顫抖的身軀也驀然停止。他們抬起頭來驚恐的看著羅云,慘嚎到:“主人,我們的確偷懶了啊,求您饒恕,不過我們卻沒有放松警惕啊。看在我們多年跟隨您的份兒上……”
“閉嘴!”并不響亮的喝斥聲從羅云嘴中響起,硬生生的止住了三人的嚎叫。羅云揮手間身后的紅蓮骨幡輕輕擺動,噴出一團粉紅色火焰,將嚴松三人扯了進去。
三人消失之后,他才再次內視,仔細的將身軀檢查一番,待發現身軀并無異常,真元也不過全盛時期三成后才勾著嘴角笑了起來。他隨手在儲物口袋上拍了一下,喚出十余柄飛劍,稍加祭練之后便將其收進丹田之內,而后揮手收回了破幻紫雷旗,閃身離開了房間。
十年之內,整條樓道之內除了多了些許灰塵之外并無其他變化。羅云不緊不慢的度布前行,整個過程之中他并未進入任何一間房舍。片刻之后,他離開了這座閣樓,也發現這座房舍的外形乃是一條趴著的斑斕猛虎。
羅云運足目力,四下觀望,待發現極遠之處有
一座精美輝煌的大殿之后,雙眸之中驀然間射出光芒,而后印訣連連幻化的瞬間消失在此地。
片刻之后,羅云終于來到大殿跟前。這座大殿乍一看去與試煉大殿并無出入,也是以獸頭為造型,只不過點綴著無數美玉,倒也少了些許兇厲之氣。
羅云抬頭望去,大殿門前原本掛著牌匾的地方空空如也,周圍也有被人破壞的痕跡,想來早就被他人以蠻力破開陣法取走。
他皺著眉頭輕輕在丹田上拍了一下,喚出一柄飛劍,任其撞開殿門。詭譎的是殿門雖然大開,而殿內卻仍舊漆黑一片,沒有絲毫光線。
羅云眉頭微皺,驅趕著飛劍繼續向前,待發現并無異常之后才閃身走進了大殿。
他當進入大殿的瞬間,眼前變得光亮非常,也看到了站在大殿正前方,黑玉長椅旁邊的俏麗女修。單單是這一眼便讓羅云愣在了那里,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多日未見,也是天申上人記掛多日的元封一幽洛。現如今,她穿著翠綠色道袍,打扮與幻神女衛并無太多差異。
幽洛看到羅云,率先朝他行了一禮,脆生生的說道:“在幻神圣殿外圍徘徊的修士,既然你已通過試煉之旅,為何還未前往幻神大殿朝拜吾主幻神。”
幽洛的舉動與凌憐兒的表現并無出入,就好似身居此地多年一般。難道她身上也發生了類似凌憐兒的際遇?羅云眉頭微皺,緩緩說道:“羅某因在試煉途中被人打傷,故而在躲避之時進入莫名之地,待醒來之后便發現此殿,故而進入。冒昧之處,還望仙子擔待。”
“對本衛尊敬,便是對吾主尊敬。很好,你的身上并無其他修士該有的雜念。吾奉女衛之命,前來此地迎接爾,你且隨我前來。”話音落下,幽洛從高臺之上飄然落下,向偏殿走去。
羅云神態自若,待發現整個過程之中幽洛沒有絲毫異常之后,才閃身跟了上去。
當幽洛來到偏殿門前,偏殿門子悄然打開,她閃身踏入其中,身體化作一道朦朦朧朧的金光消失無蹤。
“傳送陣!”羅云心底略驚,沒想到在此地也能看到此物。畢竟,對現如今的修士界而言,傳送陣乃是修士聯盟的頂級機密。
他沉吟稍許,也閃身踏入其中。
溫潤的光芒將羅云包裹,輕微的拉扯之力從虛空中傳來,羅云只覺得眼前一黑,緊接著視野內便重新布滿光亮。不過古怪的是,他的視線看到何處,何處才會出現光芒,其它地方卻是如之前的大殿一般,漆黑無光。
這是一間沒有經過任何人破壞的大殿,整個大殿所有的裝飾一塵不染。羅云只是粗略的掃了一眼,便發現掛在四壁上的壁畫,擺件,盡數都是法寶。而他所站之處,則有若無若無的靈氣順著雙腿沖進他的體內。
就在羅云為之驚嘆時,幽洛驀然間便站在了羅云眼前,他朝著羅云行了一禮,輕聲說道:“這位修士,你可愿意繼承道尊衣缽,修習幻神陣訣,從此長居圣殿之中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