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人魚貫而出,除了張楚晨和崇輝,很快就剩下那個自稱是翠兒的婦人領著兩個丫鬟站在一側,三個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那大夫在哪呢?”崇輝先問道。
翠兒微微俯身:“妾身這就去叫。”
說罷便讓身邊的丫鬟去喚那個紀大夫,張楚晨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摩挲扶手,這椅子觸手冰涼,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卻絲毫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反倒是坐下之后自由一股清涼的感覺。
張楚晨不得不感嘆古代人就是聰明,要是放現代恐怕也只有空調拿來降溫降暑,哪里會有這么純天然的降溫辦法。
不過這又從另一個方面說明這個陳安慶還真不是一般的會享受啊。
翠兒到了一杯茶給張楚晨:“王妃您嘗嘗,這是我們當地的枯葉茶。”
“枯葉茶?這名字倒是奇怪。”張楚晨右手端起茶杯,只見那熱騰騰的霧氣慢慢升起,一時間到有些讓人覺得有些夢幻。
她笑著用手上的智能醫療包查了查,確定并沒有什么毒,這才淺淺的抿了一口。
“王妃覺得味道如何?”翠兒一臉天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縣太爺的夫人。
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小妾。
張楚晨微微一笑:“品茶有三好。不知道陳夫人有何見解。”
那翠兒臉一紅有些尷尬:“我并不知道這些,讓王妃見笑了。”
“無妨,只不過同樣是吃茶,宮里那些端著的架子我倒也不喜歡,如今既然來了你們這兒,總要入鄉隨俗,不如就請陳夫人替我說說你們這個枯葉茶有什么來頭?”張楚晨向來善解人意,剛才說出那個不過是信口胡謅罷了。
就像她忽悠陳安慶自己丟了什么梅林生做的玉佩,撒謊不打草稿的事情,張楚晨做起來真是信手拈來。
反正她要的就是陳安慶去徹查這件事,要的就是他心甘情愿的賠償。
“那我就獻丑了。”翠兒站起身,將茶葉晃了晃,打開壺蓋:“王妃您瞧,這茶葉現在都變了顏色。”
張楚晨還沒有說話,崇輝倒是先不耐煩的說道:“這茶葉遇水不變色那還叫茶葉么?”
翠兒也不著急辯解繼續說道“您現在再看。”
張楚晨低頭看著那茶壺在翠兒的手中轉了幾圈,打開壺蓋的時候,原本是墨綠色的茶葉,還真是變了顏色,竟然成了紅色。
“?這是為何?”張楚晨不由的好奇道。
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從前是她坐井觀天了,總以為自己來自千年前,知道的要比這些古人知道的多,可如今真的了解到他們的文明,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狹隘。
“所以這便是枯葉茶的秘密了。”翠兒莞爾一笑,一副你沒有猜到的表情。
“這算是什么?說了跟沒有說一樣。”不知道為何崇輝就是對這個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勢力味道的翠兒沒有一星半點兒的好感,說話都是夾槍帶棒的。
“嬤嬤不要著急,這茶葉在我們這兒已經很久了,起初并沒有人注意到枯葉茶的顏色竟然會有變化。”翠兒只是笑著,也不生氣。
“后來呢?”張楚晨隱隱約約覺得這里有可能是她之前奇怪陳安慶對幽國態度的一個突破口。
“不如讓我斗膽賣個關子,王妃您來猜一猜?”翠兒給張楚晨到了第二杯。
都說品茶第一杯是洗杯,第二杯是品。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泡茶用的水。”張楚晨將那茶水沾在手上輕輕滑過智能醫療包。
“王妃果然是見多識廣,的確這枯葉茶的奧秘就是水的問題,原先我們都是用井水來泡茶,沒有人覺得異常,只是后來我們家老爺無意間發現有一小撮的茶葉顏色變得不一樣,細細觀察之后才知道是茶葉被雨水給淋了。”翠兒說到這里故意停頓了一下。
張楚晨細細的看著智能醫療包的結果,倒也沒有說話。
好在崇輝適時地問道:“倘若只是雨水,也不足以讓茶葉顏色變化。”
“嬤嬤說的對及了,如果真是只有這一個的的確確不足以讓茶葉產生變化,關鍵就在于搭配。”翠兒又倒了一杯遞給崇輝。
張楚晨凝眉只覺得自己被眼前看到的結果給震住了。
智能醫療包上顯示的竟是一種從來沒有發現的元素,只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但是它的確可以改變細胞分裂的速度。
“搭配?還有什么?”崇輝不解的問道。
“就是我們這湖里的水,清晨的露珠。”翠兒說到這里竟是有些自豪。
張楚晨正要仔細詢問的時候,先前去找紀大夫的小丫鬟卻是已經在門口恭恭敬敬的喊道:?“王妃,紀大夫到了。”
張楚晨這才瞧見那個被陳安慶稱之為妙手回春的紀大夫。
這個人個字不高,臉很白,白到像是從來沒有曬過太陽一般,而張楚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人會不會得了白化病。
“見過王妃,在下季矛口。”級大夫的聲音很好聽,是那種非常有磁性的男中音。
這樣的人給人看病,就算是看不好只怕對于病人來說也是一種享受吧?
當然前提是你得喜歡男子。
張楚晨不是一個喜歡拘束的人,對于古代這些跪拜禮數她也是向來不喜的,不過不喜歸不喜,出門在外,她雖然能省則省,可是眼下她是頂著平安王王妃的平頭來的,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別說李晟了,就是崇輝那一雙瞪得跟銅鑼一樣的眼睛都會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
“聽聞紀大夫醫術了得。”張楚晨看著季矛口輕輕說道,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個名字繞口極了,一點也不像是拿起來當做名字的感覺。
“這都是大家抬舉級某,還請王妃將手伸出來。”說罷季矛口就將自己的小藥箱拿出來,還撿了一塊潔白的帕子放在張楚晨的手腕處。
張楚晨是知道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可是從來還沒有見過人隔著帕子聽診的。
知道古代人總要有很多的避諱,可是那時在后宮,她就聽崇輝說過在外面普通百姓家可沒有那么多的規矩,什么女子不輕易拋頭露面的對于尋常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