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木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梁宜林一個人站在門外,屋檐遮住了月光,辨不出他臉上的神色,但根據他身邊的氣息梁宜木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他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想什么?”
梁宜林抬頭看他,“我是不是很沒用?只會給家里惹麻煩。”
梁宜木笑道:“這怎么能怪你?用妹妹的話說是‘難道因為別人嫉妒你穿上衣服好看,難道你就不穿衣服了嗎’,”梁宜林想到妹妹一本正經的說這話時也忍不住笑了。
“不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事你不用想了,至于有用沒用的話,那更是不用說了,你和妹妹現在都還小,自然是我護著你們,可等你長大了,你比我有本事,到那時自然是你護著我們。”
梁宜木頓了一下,低聲道:“哥哥要走了,在走之前哥哥會幫你把路鋪好,之后的路就要靠你來走了,”梁宜木眼睛里閃過厲色,梁宜林一呆,不知道哥哥要做什么,梁宜木的神情已經恢復自然,溫和道:“但你要記住,一定要照顧好妹妹,我走后,你就是大人了!”
梁宜林紅著眼圈應下,實在是不放心,“哥哥,你要做什么?”
梁宜木露出了一個笑容,梁宜林卻覺得有些滲人,“我們兄妹就是這么好欺負的?有那個膽子欺負就要有承擔后果的能力!我要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吃過飯后,梁宜木又將昨天翻出來的族規拿出來翻看,當看到其中一條時,他的眉眼一動,眼里是掩不住的喜意!
梁宜梅看得一怔,連忙爬到他的身邊,控訴道:“哥哥看好看的東西怎么不給我看?”
梁宜木摸了摸她的頭,將手中的書給她,梁宜梅翻了翻,全都是作為梁家人要怎么樣怎么樣,梁宜梅撇撇嘴,悶聲道:“這有什么好看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哥哥要去縣城找鄭大哥,你要一起嗎?”
梁宜木五月十三就要出發,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梁宜梅想為他多整理些東西,猶豫了一下道:“我還是留在家里吧,大哥和二哥一起去。”
梁宜木點點頭,收拾了一下,叫上梁宜林,又囑咐了一下梁宜梅不準亂跑什么的,就拿了那本族規走了,梁宜梅一愣,難道那本族規真的另有乾坤?
梁宜梅想不明白,搖搖頭,不再想,抱起小老鼠一閃身就進了空間。
梁宜木和梁宜林剛走到山下就碰到了徘徊的梁大郎,梁大郎看見他們也是一愣,繼而喜道:“木哥兒和林哥兒要出去嗎?”
梁宜木淡淡的應了一聲,就要帶著梁宜林離開,梁大郎連忙攔住他們道:“有什么是大伯可以幫忙的嗎?”
梁宜林笑道:“大伯已經幫了我們夠多的了,難道大伯認為我們還消受得起嗎?”聲音輕緩,可卻有說不出的諷刺意味。
梁大郎臉色一白一青,嘴巴張了張,只是道:“大伯對不起你們……大伯會盡量補償你們的……”
梁宜木淡淡的道:“不用了,只要你約束好你的家人就好了。”連大伯都不叫了。
梁大郎的臉色更白了,梁宜木帶著梁宜林轉身就走,梁大郎看著他們的背影,眼里好像又看到了當年他和弟弟的情形,他們也是父母早亡,只是父母過世的時候,他已經長大成人了,但弟弟比他更優秀,所以更多的時候是弟弟在照顧他……他們以前也是這樣肩并著肩去集市的……梁大郎眼里溢出哀傷,喃喃道:“對不起……”
梁宜梅拔了幾根百年人參,地里的人參最短的就是這個年份了,梁宜木要出征,身上必須得多帶些錢,雖然他們現在身上也有五百多兩銀子,但以梁宜木的性子估計不會拿太多,她得想辦法讓他帶走,賣人參不失為一個賺錢的法子。
她空間里的人參已經泛濫成災了,木屋架子上更是堆了一大堆,從沒有賣過,一個是因為她不缺錢,另一個則是因為空間的人參比野生的還要好,而且年份還很大,她有些不敢拿出去。梁宜梅懊惱的想到:早知道就不種這么久了,但是不種又有些可惜!
梁宜梅將新拔的人參處理好,拿了袋子分開裝好,聽說徐潤新家就是做生意的,不如給他看看?
徐潤新一邊翻看一邊嘖嘖稱奇,“你們這族規真真是……你們的祖先真是太能想了!瞧瞧這兒,再瞧瞧這兒……”
尚志清暗地里踢了他一腳,梁宜木和梁宜林卻神色不變的坐在那兒喝茶,好像他們不是梁家人似的。
梁宜木見他們翻看完了,就對鄭決道:“我來是想請鄭大哥幫個忙的。”說著接過族規,將它翻到一頁,指了指,交給他們看。
幾人咽了咽口水,徐潤新結巴道:“你……你瘋了!”他突然覺得他父親常罵他大逆不道,不孝的話很不對了,這才是真真的大逆不道和不孝啊!
尚志清卻神色復雜的看著他,終是沒有開口,鄭決道:“這樣……不好吧!”
梁宜木淡然的笑道:“弟妹年幼,這些事向來都是我做主的,別說現在我要去參軍,就是不,以后弟弟也是要考功名的,我們的子孫不能和我們一樣,人常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可不敢冒這個險!“這樣說是用他的名聲去拼,保全他的弟妹了。
三人羨慕的看著梁宜林,他們有一個好哥哥!尚志清甚至還有一瞬間的嫉妒,他們家族和梁家族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同的是他們更“文雅”些……
梁宜林紅著眼圈低下頭,他知道是勸不住哥哥的,而且他也不想勸!
“還有一件事想拜托徐公子。”
徐潤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有什么事盡管開口,你和鄭決是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更何況我還很欣賞你們呢。”
梁宜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他們知道了他的打算以后會厭棄他們呢。“我想在縣城里買一棟房子,以后我弟弟妹妹就住在縣城里。”梁宜木猶豫了一下,“最好是帶田產的……”
徐潤新笑道:“這個沒問題,我家雖然比不上錢吳兩家,可找個房子還是很容易的。”
梁宜木向他道了謝,尚志清就說:“這件事要好好的謀劃,將傷害減到最小,有沒有先例?”
“有的,自從搬來這里后前前后后一共有三家,這第一百六十七條就是第二家離開時制定的,”說到這里,梁宜木露出了一個大大地笑容,“正因為是臨時制定的,之后也沒有潤色,所以才有那么大的空子。”
鄭決分析道:“只是這事不太好辦,我家主要是在讀書這一塊,能不能管到還另說,主要是以后林哥兒要考功名就要和我家聯系上,只怕會影響到他,至清家是縣官,更不可能,潤新家的勢力又多在東邊和鄰縣……”
梁宜木笑道:“我倒是想到了一家,”見大家都看著他,“錢家,自四年前我們就一直給錢家和他們的飯館供魚,雖然只是小本生意,不足什么,只是我也只是不想讓他們好過而已,并不是想真的將那些田地收回來,而且,錢家是這里的地頭蛇,要是能和他們牽上線,對他們也好!”
鄭決皺著眉道:“這點東西根本就動不了他們的心。”
“自然不是這些,我聽說錢府的老太太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一直吃著人參……”
徐潤新接口道:“人參我家倒是還有一些,只是錢府嘛……要是有百年的那就最好了。回頭我到庫房里給你找找。”
梁宜木感激的笑了笑,“這倒不用,人參我有,只是不知怎么和錢府搭上線?”
梁宜林聞言抬頭看了看哥哥,得到哥哥似有似無的點頭后才低下頭,只是情緒有些低落。
鄭決笑道:“這個容易,錢府的大少爺和我們是同學,就是他弟弟還在我家的書院里上學呢,回頭,我帶你去見他們。”
梁宜木眼睛一亮,給他們道了謝,幾人又商議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