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林悅,是高考狀元?”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大媽,嗓門又響又大,這么一問,半車廂的人都聽到了。
林悅還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這話慢悠悠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不少人正像看國寶一樣地看著她,一時間還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這小姑娘真厲害,小小年紀(jì)就自己開了公司,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可不是嗎,像我家那兔崽子,成天就知道和我作對,要他看書還不如直接弄死他來的痛快,玩都沒時間,還哪里有腦子去做別的,也不知道這家人咋教出這么厲害的小丫頭。”
林悅想到一句老話,自家的孩子永遠(yuǎn)沒有鄰居家的孩子優(yōu)秀,而自己這回卻成了一回鄰居家的孩子。
霖城到京城要一天一夜,半路上林悅是被餓醒了,準(zhǔn)確的說是被泡面的香味給熏醒。
迷迷糊糊地下床給自己泡了一袋面,吸溜吸溜地吃了幾口,整個人就清醒多了,隱隱約約總覺得有一束眼神兒盯著自己,她不絕抬頭一看,正看到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正看著自己。
男人長得也是清雋的類型,戴著金絲眼鏡,看著頗為儒雅,林悅對上他的眼神,以為自己臉上是不是沾了什么東西,摸了兩下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不由問道,“你看我干什么?”
男人云淡風(fēng)輕地一笑,“沒什么,就是想看看咱們霖城市的高考狀元有什么特別之處。”
“看出什么不一樣了沒有?”林悅樂呵地挑了挑眉。
男人聳了聳肩,“和平常人沒什么不一樣,能吃能睡,只是我不太明白,他們所說的開公司是怎么一回事?”
顯然,他并沒有去關(guān)注那個訪談節(jié)目。
林悅不以為然地吐了吐舌頭,“那個,也許是他們覺得像我這樣的,等以后畢業(yè)了去開公司一定有錢賺吧。”
她可沒想著在火車上坐一路,也要和人宣傳她其實是個小富婆,真要這么一傳,引來綁匪怎么辦?在沒有一定把握保全自己的前提下,還是低調(diào)行事來的實在。
高考狀元就一定會開公司?男人的嘴角揚起一絲古怪的笑意,顯然是覺得這個邏輯不太通順,“你報考的是京大?”
林悅收拾好泡面的盒子,抬頭掃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京城最好的一類大學(xué)就是京大,以你的分?jǐn)?shù)難道還會去別的學(xué)校?”男人篤定地道。
林悅笑了笑,并沒有再回答,等吃飽喝足就又重新躺回了自己的那張小床鋪上,而那清雋男人則是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
一天一夜的時間說長不長,等林悅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站了,一輛黑色的世爵停在她的面前,“上車。”
上了車,林悅才發(fā)現(xiàn)車?yán)镞€有一人在,韓煜慢條斯理地道,“這是我的助理,簡平。”
“你好,簡助理。”
簡平剛才一直借著后視鏡在偷窺老板的意中人,天知道他在京城有多好奇了。
老板沒把他也帶到霖城去,導(dǎo)致他根本不知道老板到底暗中進行著什么……公司里的那些老油子成天問,老板是不是有了喜歡的女人,他還被蒙在鼓里,現(xiàn)在看來。
唔,老板也是春心萌動了。
只是這年齡也太小了,老板這是在老牛吃嫩草么?簡平還陷在各種yy的想法里,突然聽到boss大人沉聲一咳,當(dāng)下回過神來,笑了笑,“夫人好,夫人好……”
林悅頓了頓,“你還是叫我林悅好了,我和韓煜還不是那種關(guān)系。”
“哪種關(guān)系?”韓大少敏感地抿著唇,似笑非笑地問道,這睡都睡了,除去那種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做他想了。
林悅感覺到那人的手欺了上來,不由嚴(yán)肅地拍開,“反正不是那種關(guān)系就對了,還有,來京城之前,我媽可是千叮嚀萬囑咐我,以后離你遠(yuǎn)點兒的。”
“哦?”岳母還怕他把她家閨女吃干抹凈?不過很顯然,這一步他早就做了。
林悅見他又想說什么不正經(jīng)的話,想著車內(nèi)還有旁人,干脆利索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你今天不忙?還有,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會到?”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韓煜不由冷哼一聲,“我來京城就和你說過,你來之前電聯(lián)我,我讓人來接你。可是你倒好,一聲不吭,是不是不想讓我知道,讓我找不著你?”
在偌大一個京城,她只要是在京大,他哪里會找不到人?即便她不在京大,只要他韓某人想找誰,難道還能找不出!
林悅見車內(nèi)的氣氛冷了下來,不由訕訕一笑,“你想哪兒去了,是我自己忘了……來之前要整理的東西多,后來趕車趕的比較急,就沒想到通知你。而且我又不是第一次坐火車,難道還能把自己弄丟了?”
韓煜回?fù)舻溃斑@我可不敢保證,在s市,你可不就是把自己弄丟了。”
林悅不以為然地解釋,“那次是意外,你明明就知道……我那是故意的!”
韓煜‘唔’了一聲,不在聽她的解釋,只是把她的手捉到自己的手心,摩挲了幾下,剛才還冰冷的眸子一下子似乎被融化了一般,簡平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他這個特助可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了的,韓大boss常年板著一張冷臉,不茍言笑的,哪怕是開個玩笑也很難露出一點笑容,常常呆在一塊兒,簡平都覺得自己快得精神壓抑癥了。
可是沒想到,這面癱不是天生的,也不是后期養(yǎng)成的,而是分人對事的,boss對待這位林小姐就不一樣,那笑仿佛不要錢一樣,哪里還有一點冷面神的模樣。
“先去吃點東西,呆回兒我送你去學(xué)校報道。”他頓了頓,有道,“你要是不想住校,我給你在學(xué)校附近租一套公寓,到時候你住過去就行。”
韓煜私心里自然是希望小女友能住在外頭,那樣他登堂入室也方便,若是常在學(xué)校里,想要見一面也不算容易。
林悅卻是沒那個自覺,她是渴望大學(xué)生活的,而集體宿舍也是一種體驗,“別,我還是住校,京大是百年名校了,宿舍肯定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恩,也好。”說這話的時候,簡平是最能看出boss大人其實一點也不高興,反而有些失望。
中午的時候,三人在市中心的一處中餐館吃了點東西,因為在火車上睡了一天一夜,林悅這時候精神抖擻的,飯后就直接趕去了學(xué)校報道了。
“報道不急一時,就是晚上過去都沒關(guān)系。”
林悅可不信他的歪理,今天是報名的最后期限了,真到晚上那叫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怎么看,所以還是趁早過去報了名再說。
等車到了學(xué)校門口,韓大少還要親自下去幫忙,林悅還真不敢勞駕這一位大神,畢竟她是知道韓家在京城的地位如何的,指不定韓煜出現(xiàn)在這兒,就有誰認(rèn)出了呢?
她可是第一天來學(xué)校,還不想來個什么轟動,低調(diào)行事才是王道。
“那好,我不下去,我讓簡平幫你把行李拎到宿舍就回去,順道看看你那些室友是不是好相與的,若是不好,可以調(diào)換宿舍,實在不行,就搬出去住也是一樣的。”
韓大少心心念念,為的不是別的,還就是她能夠搬到校外。不過很顯然,林悅并沒有這個念頭,她看著那唯一一個箱包,還有一個雙肩包,“簡助理幫我拎包實在大材小用,更何況你覺得我連個箱包都拎不動?”
不說韓煜,就說簡平,看著那看著就挺笨重的箱包,真覺得一個瘦弱的小姑娘拎不起來,可沒想到她不僅能拎起來,而且看起來輕飄飄的,完全不費力氣。
這……是女漢子?
韓煜對他這個小女友還真是沒有一點辦法,“那行,簡平就不下去了,等你整理好了,和我知會一聲。如果遇到什么麻煩,聯(lián)系我也行,如果我正在開會,你聯(lián)系簡平就可以。”
“夫人,這是我的名片。”簡特助老老實實地把衣兜里的名片遞了過來。
林悅也沒在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先走了。”
肩上拎著一個,手中提著一個,林悅看著就不強壯,可是看起來勁兒卻不是一般的大,來來往往報名的雖然也有一個人的,不過那是少數(shù),不少都是父母送著過來的。
林悅走進校門口,就有人疑惑地看了過來,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眸子里閃過一絲不解和困惑。
“我怎么覺得那輛車的車牌號這么眼熟,還是我想太多了,他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兒呢?”這個女孩雖然長得不錯,氣質(zhì)還可以,可是除了這些,也沒什么特別的。
那個人向來不近女色,怎么會被一個青澀的小果子所迷惑呢,一定是她想多了。女人和旁側(cè)的友人又說了兩句話,這才分開。
而林悅噗嗤噗嗤地去教務(wù)處報名后,就準(zhǔn)備拎著行李去找宿舍樓了,迎面而來一個長相粗獷的高大男人,“嗨,小師妹,哪個系的,我?guī)氵^去?”
男人剛說完,不遠(yuǎn)處就有人諷刺,“磊哥,你說你丫的老是搶咱們飯碗,你們考古系全都是大老爺們兒,見不到一朵花兒,這會兒就來和咱們搶師妹了是不是!”
那男人嘿笑一聲,撩起袖子,就把林悅的行李拎在了手里,蠻橫道,“咋咋咋!咱考古系還是有女人的,你眼睛被驢踢了是不是!咱周美人不就是一校花級別的!這小師妹是新人,怎么能用搶呢,說是愛護還差不多!”
說完,那特大老爺們兒的一張臉露出一絲‘不合時宜’的甜笑,“師妹,你哪個系,我送你去宿舍樓。”
林悅還在迷惘中沒回過神,點了點頭,“考古系一班的。”
考古系?
這妹子是考古系的?
季磊眼睛瞪的個溜圓,登時大笑起來,沖著剛才嘲笑他的一哥們兒道,“小弟啊小弟,剛才還說咱考古系沒有花兒,這眼前不就是一朵嗎!”
“走著,師妹,我領(lǐng)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