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有很多意外和意想不到。當(dāng)年,許立康沒想到袁蓮蓉趁他醉酒的時候,把他送回家,并在他和妻子的房間胡鬧,結(jié)果被妻子撞見,令她心臟病發(fā)作離開人世。
他知道自己好色,但他從沒想過害死妻子。
事情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因為那件事,他被老爺子趕出老宅,兒子恨他。他曾經(jīng)想過再生個兒子的,這個兒子恨他不聽他的話,他再生一個總可以了吧。
但萬萬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外邊的家里的,生的全部都是女兒,沒有一個兒子。他都懷疑,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這次也是一樣,他不過是想給兒子介紹女朋友,順便把他逼回香江,但沒想到兒子這么狠,讓他在讓位和下跪之間選擇。他一個都不想選,但形式所迫,他不得不選。
想他許立康在商場上也是個人物,現(xiàn)在卻被逼到這個地步。
“我知道當(dāng)年確實是我對不起你媽,我應(yīng)該跟她道歉,向她賠罪。”許立康面色平靜看著許玉森,既然已經(jīng)選擇了,再擺臉色就顯得他小氣了。
“行,”許玉森冷笑著起身,“走吧。”
許立康也起身,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客廳,上車往墓園走。車子到了拐彎處,許玉森就見幾十輛車子從另一條路駛出,跟在他們的車子后面,浩浩蕩蕩的。
“什么意思?”許玉森扭頭問許立康。
“畢竟是家事,傳出去不好,這三天就把墓園封起來吧,免得有人打攪我向你媽賠罪。”許立康說的理直氣壯,沒有一絲尷尬。
許玉森沒有理他,算是認同了。以后還要許立康掙錢呢,不能讓他太丟面子。
車子到了陵園,父子倆往里面走,許立康的人把住了墓園的各個入口。到了許玉森母親艾思楠墓碑前,許立康一點沒含糊,屈膝就跪了下來,同時眼淚也開始流,“啊楠,對不起....”
許玉森站在旁邊,冷眼看著許立康流著眼淚說著懺悔的話。他還是小看了這個人,他今天讓他見識到了真正的能屈能伸。
也是,混跡商場多年,許氏在他的手里發(fā)展的比原來還要好,這樣的一個人豈是簡單的?
“當(dāng)年,我第一次見到你.....”
今天的天氣很好,五月份了,天氣雖不像夏天一樣,但也挺熱的。許立康的額頭開始冒出了汗,因為跪的時間長,身子也有些晃。
當(dāng)年做出那種荒唐事的時候,他不會想到有今天吧。
“大少爺,”管家拎了一個凳子和一些東西過來,“你坐著吧。”
許玉森坐下,又扭頭跟管家說:“您去車里吧。”
管家看了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許立康,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啊!
許立康道了歉,悔了恨,又憶了往昔,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就口干舌燥的跪在那里不說話了。許玉森則坐在那里低著頭看書。
過了一會許立康實在忍不住了,就道:“我口渴了。”
許玉森看也沒看他一眼,側(cè)身拿了一瓶水朝他扔過去。許立康接過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頓時渾身舒爽了很多。他長長的嘆口氣: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媽很多,這一次我也是誠心跟她道歉,以后...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許家靠我們兩個人支撐著,你總不能一直跟我這樣老死不相往來吧?”
許玉森一直低頭看書,眼睛都沒抬,更別說回答他的話了。許立康知道這是氣還沒消呢,只能閉嘴不說話。
其實他現(xiàn)在也不是沒有實力跟這個兒子對抗,畢竟他管理公司這么多年,公司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即使兒子的股份比他的多,兩個人真要對抗起來的話,他不一定輸。
但公司的發(fā)展最忌諱的就是內(nèi)斗,而且兒子明顯并不是很想跟他爭權(quán)。許氏是他們許家?guī)状诵列量嗫啻蛳聛淼慕剑荒茉谒氖掷餁Я恕?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跪死去的妻子嗎,跪一跪又能怎樣?總比他們父子內(nèi)耗,被人看笑話,影響公司的發(fā)展強。他是個商人,最擅長的就是計算利益得失。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許立康在想晚上是不是可以回去休息,明天接著來跪,但許玉森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這是晚上也不讓回去的意思?
膝蓋疼的都已經(jīng)麻木了,他悄悄的坐在地上,然后偷偷的去看許玉森,見他好似沒有看到一樣,許立康松了一口氣。
管家又過來了,走到許玉森身邊低聲說:“大少爺,要不先回去,明天再來。”
這要是真的跪三天三夜,一雙腿說不定就壞了。父子倆鬧歸鬧,不能太過了。
“好,明天再來。”
許玉森起身邁著長腿走了,許立康雙手撐著地想要站起來,但兩個膝蓋鉆心的疼,根本就站不起來。管家見狀連忙過去扶著他起身,往外走。
“您也別怨少爺,他心里有氣,撒出來就好了。”管家道。
“我這不就是讓他出氣。”許立康語氣不是很好,畢竟兩條腿疼的厲害。
“老先生要是知道了也會說您做的對,少爺畢竟是晚輩,您讓讓他。”
老先生指的是許老爺子,管家這樣說也是想緩解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
管家的話許立康聽了舒服,他道:“我不跟他一般見識,他被我父親給慣壞了。”
管家沒接他的話,讓他看,身邊這位才是被慣壞了。
回到許家老宅,許玉森回房間洗了個澡下樓吃飯,就見許立康穿著睡袍坐在沙發(fā)上,管家蹲著身給他上藥。上好藥,他也坐過去吃飯,一時間餐廳里就剩他們父子兩人。
“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的追求不同,”許立康想拉進跟兒子之間的關(guān)系,開始跟他聊天。他又道:“我是個俗人,我忙忙碌碌掙錢,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能好好享受?”
許玉森就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聲不吭的吃飯。
許立康又道:“男人的享受是什么?無非就是名利女人。我有錢,多找?guī)讉€女人享受也不為過....”
“啪!”
許玉森把筷子拍在餐桌上,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許立康說:“那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結(jié)婚?你不結(jié)婚,沒人管你有多少個女人。但是結(jié)了婚,就得承擔(dān)起做一個丈夫的責(zé)任和義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