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鳴駒不同意,說自己剛剛沒有用盡全力,要再打一場。
秦長空沒有理會他,匆匆忙忙鉆進汽車,往第一醫院趕。
宋鳴駒緊跟著上了車,在后面追。
第一醫院的心血管科辦公室里面,幾個醫生聚集在一起,緊張討論治療方案。
林壽良主持會議,問道:“大家都說說,該怎么治療?”
“鑒于病人心臟衰減厲害,最好的辦法是進行心臟重構,也就是換心臟的手術,但本院在換臟手術上面經驗略顯不足,所以我建議,最好的辦法是讓病人轉院,既是對病人的生命安全負責,也是對本院的聲譽負責。”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身穿白大褂,眼神深邃,他是第一院心臟內科的專家主任,名叫蔣天成。
“換心臟手術確實要求高,風險大,但是病人心臟總體功能還算完整,沒必要更換吧?”另一個年紀稍大的老者猶豫道,他是第一醫院的副院長,但是主攻的方向不是心臟科,所以說話語氣不太堅決。
“轉院這一事件本身,就是對本院聲譽的極大損害,也是對病人的不負責,我覺得需要慎重考慮,但如果確實需要進行更換心臟的手術,考慮到本院的實際情況,還是轉院更好,所以我覺得,咱們首先要確定是否需要更換心臟的手術。”另一個老醫生不偏不倚,老成持重。
在座的醫生分成兩派,一派支持心臟科主任蔣天成,另一派支持老副院長,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不能說服對方。
林壽良難以取舍,大感頭痛,這位病人身份敏感,自己傾向于本院治療,但是做手術的話,又必須要蔣天成出手,他是第一醫院最出色的心臟專家,可是偏偏反對在本院進行更換心臟的手術。
就在這時候,秦長空和林心聯袂出現,敲開會議室的大門。
林壽良見了心中一喜,他親眼見過秦長空屢創奇跡,希望這一次也不例外,指了指旁邊的空座,語氣和善道:“你們來了正好,請先坐在那里旁聽一下。”
說完后,吩咐助手把病人的病歷報告分別給了秦長空和林心一份。
林心看了一眼病歷報告,兩眼發白,里面都是西醫檢測結果,很多術語她都不理解,看了幾眼后,便把病歷報告扔在桌子上。
秦長空更加干脆,接過病歷報告后根本沒看,直接丟在桌子上。
蔣天成不認識林心和秦長空,見狀心中不喜,病歷報告正是在他的主持下完成,低聲嘟噥道:“兩個小家伙,不知道又是哪里來的關系戶,病歷報告都不看,難道還能空口治病?”
林心還好一些,她是林壽良的孫女,雖然不常來醫院,也有些人認識她,但即使是熟人,也清楚她不是醫生,什么時候變成濟仁堂中醫院的高級醫生了?
秦長空的情況更壞,他在第一醫院救了幾個病人,但僅限于醫院的幾個高層知道情況,大多數醫
生并不認識他,很多人認為他是通過林心的裙帶關系,進入醫院。
爭論了一段時間,依然沒有結論。
秦長空和林心不發一言,神態悠閑,臉上的表情仿佛是在看猴戲。
蔣天成忽然很不爽,把矛頭對準秦長空,臉上陰云密布,質問道:“林院長,他是誰,看他的外貌氣質不像醫生,為什么坐在這里?”
秦長空眉毛一挑,暗道這廝很囂張啊,對院長說話都如此沖,看樣子來頭不小。
林壽良微微一笑道:“蔣主任,這是我一位老友的弟子,中醫大師,另外小女林心大家都認識吧,她現在是濟仁堂中醫院的副院長,這次叫他們兩個過來,就是想從中醫的角度尋找一些機會,也許會有意外收獲。”
不料蔣天成冷笑一聲,道:“林心侄女雖然沒有做過醫生,但是家學淵源,又是濟仁堂中醫院的副院長,她的本領我自然信得過,可是秦長空是誰,憑啥混進來啊,要知道這里不是茶話會,而是嚴肅認真的治療方案討論會。”
林壽良一愣,沒想到蔣天成突然翻臉,在他的印象中,蔣主任是一個輕易不發怒,但一旦發怒則表明被人觸怒了。
蔣天成站起來,朝著秦長空走去,居高臨下看著他,語氣傲慢的質問道:“你是什么專業?哪個學院畢業?有沒有行醫資格證?趕緊拿出來讓大家檢查一下真假!”
“我……什么都沒有!”秦長空神態悠閑,根本沒把蔣天成的問題放在心中,淡淡反問道:“但重要的是能治病,并且能治好,你說對不對?”
蔣天成戲謔的看了秦長空一眼,臉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無證非法行醫,加重了無數病人的病情,甚至導致很多病人的非正常死亡,你會被法院以涉嫌殺人的罪名判刑,醫院也會名譽掃地,再說了,即使你是某一個大師的弟子,可是根本不看病歷報告,難道就能像神仙一樣未卜先知,憑空治病嗎?”
會議室里面的醫生議論紛紛,深有同感,秦長空沒看病歷報告,直接丟桌子上的動作,他們也全都看到了。
秦長空冷靜道:“中西有別,我治療的方法跟你不同,沒必要看你從西醫角度做出來的病歷報告。”
病歷報告凝聚了蔣天成的心血,被秦長空說得一無是處,他頓時激動了,口沫四濺:“妄自尊大,你才多大年紀,又能懂得多少東西?治壞病人,激化醫患矛盾,你承擔不起責任。”
副院長是蔣天成的支持者,嘆息道:“蔣主任說的沒錯,林院長,我建議您重新考慮讓這個毛頭小伙子參與會議的決定。”
其余醫生,也紛紛發言,他們不反對中醫專家參與會診,但卻反對秦長空這個沒有任何證件的家伙。
林壽良露出為難的神色,早知道這樣,他直接帶秦長空去病房,好幾位醫生隱隱有聯手之勢,打壓秦長空。
林壽良忽然想起上
次醫藥大會上,秦長空大出風頭,但海內外卻沒有一家媒體報到,西醫和中醫之爭背后,存在醫藥集團之間巨大的利益較量。
秦長空沒料到自己突然間變成眾矢之的,但他心理素質強大,在眾多醫生的炮轟下,沒有露出半點憤怒和局促,臉上一直掛著微笑。
等他們說完后,秦長空才頷首笑道:“各位考慮的很全面,還有誰需要繼續補充?”
林心傻眼了,局促不安的看了秦長空一眼,發現他仿佛沒事人似的,像領導在聽取屬下的匯報。
蔣天成握緊拳頭,用力敲了一下桌子,生氣道:“你以為你是誰,是我的領導,還是我的爺爺,在聽匯報嗎?你自己說說,在座的諸位醫生哪個不是經驗豐富,治病救人無數?而你呢,行醫多少年,救人有幾個?識相的趕緊滾出第一醫院,滾出江華!”
蔣天成咆哮過后,會議室落針可聞。
林壽良微微色變,林心臉色通紅,蔣天成罵的雖然是秦長空,但是孫女倆卻感同身受。
副院長等醫生眼觀鼻,鼻觀心,猶如入定的菩薩,唯有蔣天成,感覺體內濁氣排空,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無比舒爽。
“好臭,誰在會議室里面亂放屁?”秦長空伸手在鼻子前面揮了揮,慢悠悠的站起來,指著蔣天成:“我只問你一句話,敢不敢打一個賭?”
蔣天成冷哼道:“治病救人,人命關天,我從來不跟別人打賭,把病人的生命當兒戲,是很不負責任的做法。”
秦長空冷漠的看了蔣天成一眼,反駁道:“我覺得你們坐在會議室里討論來去都沒有一個結果,浪費病人寶貴的救治時間,才是真正的不負責。”
蔣天成楞了一下,冷笑道:“你一個三無人員懂什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先確定病理病癥,救治的方法,才能對癥下藥。”
秦長空拍拍手,起身道:“問題是你們討論了這么長時間,卻沒有得出任何對癥下藥的辦法,這樣的討論沒有任何用處,只會耽誤病人的病情,你們就繼續坐在這里喝著高檔茶飲料,慢慢討論吧,林院長,我想去病房看一下病人的癥狀。”
蔣天成等人有心反駁,但卻找不到合適的話,秦長空一語中的,他們確實沒有找到好辦法。
“不能讓他去病房!”蔣天成惱羞成怒,張開雙手攔住秦長空,大聲譏諷道:“我不愿意跟他一起治療同一個病人,以免到時候治好了難以區分功勞,治壞了難以分清責任,他如果加入,那我就退出。”
蔣天成是第一醫院最出色的心臟科專家醫生,退出治療的分量很重。
林壽良眉頭皺成川字,第一醫院不能離開蔣天成,但秦長空是良清風的弟子,這對師徒的本事,他也知根知底,兩邊都不好得罪,只有冷著臉道:“蔣主任不要意氣用事,現代社會雖然是西醫為主流,但中醫也有它的獨到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