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比我老那麼多，喊我導師不合適吧。”墨陽砸吧嘴巴道，眼睛瞇著，倒是很享受這個稱呼。
被喊成大叔，蕭飛塵無奈一笑，依舊彎著腰道：“達者爲師，無論導師你和學生的年齡相差多少，您在奧紋上的見解，都是目前學生達不到的。”
蕭飛塵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墨陽先前的兩句話，只有對奧紋有著深刻的理解，才能說得出來。
雖然蕭飛塵只是個學徒，但這麼多年摸爬滾打，加上那一股不服輸的執念，在奧紋的積累上，他已經達到了很高的程度了，只是受困於瓶頸，遲遲沒辦法突破罷了。
要不是墨陽的話驚醒了蕭飛塵，不知還要困惑多久。
對墨陽來說，只是隨口的兩句話，可對蕭飛塵來說，卻是再造之恩。
墨陽昂著頭，很享受蕭飛塵的高捧，難怪老傢伙喜歡別人拍馬屁，這感覺還真想當不錯，而且這拍馬屁的人，還是未來的頂級奧紋大師。嗯……非常的不錯啊。
要是老傢伙站在這裡，恐怕會氣的將墨陽一腳踢飛。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爲其難的收你爲第一位學徒吧。”墨陽大手一揮，反正是蕭飛塵自己要求的，又不是他開的口。
“學生蕭飛塵見過導師，不知導師如何稱呼？”蕭飛塵驚喜交加，趕緊拱手道。
“我叫墨陽。”
“墨陽導師，學生記住了。”蕭飛塵暗暗記下。
“既然你是我的學生，那就開始進行教學吧。”墨陽微微一笑，這笑容落在蕭飛塵眼中，讓他產生了莫名的心驚肉跳。
嘩啦啦……
所有材料丟在了桌上，這些材料都是墨陽之前挑戰贏回來的。
看著這些材料，蕭飛塵站直的身子，有些激動，終於可以看到墨陽是如何運用奧紋手法了。身爲學生，自然是在一旁觀摩和學習了。
“開始煉吧！我要極速奧紋，越多越好。”墨陽說道。
“極速奧紋？導師要煉製中階奧紋？”
蕭飛塵激動的臉漲得通紅，能夠煉製中階奧紋，最低要求必須得達到中位奧紋師的標準。
當然，初位奧紋師也能煉製，但是成功機率非常的低。墨陽的口氣很隨意，看起來應該早已煉製成功過。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導師居然是一位中位奧紋師。能夠給這樣一位導師當學生，對蕭飛塵來說，是走了大運了。
見墨陽遲遲不動，蕭飛塵猶豫了一下，然後問道：“導師，您不煉製麼？”
“不是你來煉製麼？”墨陽眨了眨眼睛，說道。
“我來煉製？”蕭飛塵一怔。
“導師提供材料，學生來煉製，這也是在給你機會。你要不煉製也行，我去找其他學生了。”墨陽撇了撇嘴，當初老傢伙就是這樣，不想做的活，全部丟給他來做。
不，那不止是做活，而是壓榨。
現在，墨陽終於脫離苦海了。
既然收了個學生，自然髒活累活都該學生來做，哪有讓導師去做的道理。更何況，眼前這位大叔還是未來的頂級奧紋大師。在煉製奧紋上，還有誰能比蕭飛塵更合適？
“不……不……導師……”
蕭飛塵慌忙擺手，思索了片刻，咬牙道：“導師要求的話，學生盡力去做，只是學生還未學過極速奧紋，就怕毀了這些材料。”
“極速奧紋的基本材料，就是閃電牙、風石……這些東西。量上你自己把握，我不會告訴你。但是你不能煉毀了，毀掉一份材料，我就記在你的賬上，一份材料一千萬信用點。”墨陽微笑道，就像是惡魔露出了獠牙。
想當初，老傢伙就是這麼對墨陽的，只不過信用點換成了食物。做不好，或是出什麼差池，那就扣掉一份食物。被扣的食物是不會還的，墨陽因此餓了好多次肚子，絞盡腦汁不斷改進，在老傢伙滿意後，才暫時獲得一份食物。之前扣掉的，自然是沒了。
“一千萬信用點……您怎麼不去搶……”蕭飛塵差點將第二句話說出來，趕緊閉上嘴，只是神情苦兮兮的，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上了一艘賊船，還是回不了頭的那種。
“沒有苛刻的要求，哪會有進步。你要明白，你今天的苦，就是爲了以後的甜。你已經落後別人太多了，必須得努力，再努力啊。”墨陽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上面，雙腿擺在桌子上，雙手交叉。
這句話當然也是老傢伙經常說的，每一次都是墨陽餓得半死不活的時候，突然跳出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這句話。每次回想起來，墨陽就恨不得揍老傢伙一頓，可偏偏又打不過老傢伙。
蕭飛塵怔住了。
想起今天遇到的昔日三個同窗，其中一個已經是初位奧紋師了，另外兩個也將進階。再看自己，不久之前連一道靈光奧紋都煉製失敗了。墨陽說的沒錯，他已經落後太多了。
“學生明白了！一定會努力去學習和鑽研奧紋。”蕭飛塵正色道。他已經浪費了十年的時間，要想趕上，必須加倍努力才行。
“奧紋是有律動的，用你的生命去感知它的存在。煉製奧紋的過程，是在創造，而不是照本宣科。所以，我只給你最基本的材料和用量，如何去煉製，只能靠你自己。用心去感覺，不要用眼睛，相信你自己，煉製奧紋，本身就是一個創造的奇妙過程。”墨陽繼續說道。
當然，這些話並不是墨陽想出來的，都是當初老傢伙神神叨叨的教授他煉製的時候說的。其實，墨陽對這些東西並不理解，但是他本身在煉製奧紋上，有著一種異獸般的直覺。
這種直覺，促使墨陽在煉製奧紋上，有著一種別人沒有的獨特天份，任何材料放在他手裡，都能煉製出奧紋，並且精細到一定品質。
就像今天煉製的靈光奧紋，墨陽當時問了，只要及格就行了吧，那個俏麗少女應聲了。
既然能夠及格就可以完成的事，墨陽絕不會浪費力氣去做出更優質的東西，只是突發奇想的時候，他纔會多加點東西，就像煉製靈光奧紋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加入了一些基因藥劑的煉製手法，進行嘗試。
用老傢伙的話來說，這小子就是那種，你讓他走一步，他絕對不會多走第二步的傢伙。
“創造……用心……”
正要抓向材料的蕭飛塵，心中一陣觸動，手停在半空，然後緩緩收回，他閉上了眼睛。片刻間，蕭飛塵的眉心跳動，奧紋真諦浮現而出，原本相貌一般的蕭飛塵，變得出塵俊逸。
“哇……大叔變帥了不少啊！”
墨陽驚呼，摸了摸自己的臉，在考慮著要不要也想辦法領悟奧紋真諦，讓自己更帥一點。最後覺得自己已經夠帥了，沒人能比得上了，再帥一點的話，也沒多大用處。
況且，帥又不能當飯吃。
能夠在兩百年後成爲頂級的奧紋大師，蕭飛塵本身的天賦無疑很驚人，只是他一直困於瓶頸，再加上遇到的導師非常古板，做事風格一板一眼，就像是機械一樣，嚴重的限制了蕭飛塵的才華。
其實，在墨陽所知的歷史上，蕭飛塵是在六十歲後才突然頓悟，而那個時候他已經放棄奧紋很多年了，後來重新踏上，在六十三歲就已經認證爲地球聯盟的奧紋大師。
當時，這件事在地球聯盟的奧紋界引發了一場大地震。
三年從學徒成爲奧紋大師，可以想象，蕭飛塵在奧紋的天賦上有多麼驚人，只是一直有著心結，以至於天賦被埋沒了。
現在，蕭飛塵的心結，被墨陽無意解開了，就像是雄鷹展開翅膀，跳出囚籠，重新翱翔天空，會飛得更遠。
半個小時過去了，蕭飛塵伸出手，他依舊閉著眼睛，但是手速卻很快，在各種材料中抓取，沒有一點的遲疑，一整套動作異常流暢，猶如行雲流水。
融合液倒入玉杯中，蕭飛塵依次將材料放入裡面，動作輕柔，就像是撫摸自己的愛人似的，就連神情都帶著眷戀和愛意，那並非是特意顯露的，而是對奧紋熱愛到了一定程度纔會有的。
嗡……
融合液內的材料發出輕微的嗡鳴，這是罕見的共鳴，只有奧紋師在某個靈光一現的時候，身心全部投入到材料內，纔會引發出獨特的共鳴。一旦這種共鳴出現，那就預示著材料完美的融合了。
“這纔有資格當我的學生嘛。”墨陽摸著下巴，不要臉的說道。
蕭飛塵煉製的過程，充滿了創造性和美感，與當初那種機械的加入各種材料是完全不同的，那種只是爲了煉製而專門去煉製。現在，卻是在創造，真正的創造。
蕭飛塵很享受這種感覺，心裡對墨陽這位比自己年齡小十歲以上的導師更加敬佩了。在墨陽這裡，蕭飛塵體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的無拘無束感，那是上一任導師那裡從未有過的。
“這纔是煉製奧紋啊……”蕭飛塵感動得眼眶含淚，隨手一揮，一道奧紋落在了奧紋石上。
奧紋和奧紋石同時亮了起來，兩者完全融合了，代表著剛煉成的奧紋，品質已經達到了最完美的程度。
兩個小時後，墨陽右手顛著三塊奧紋石走出工作室。
“導師什麼時候回來？”
蕭飛塵恭敬的送到門口，神情激動，他居然煉出了三道奧紋，而且還是完美品質的中階奧紋。
“應該會很快吧，別忘了，你毀了六套材料，欠我六千萬信用點。”墨陽回頭說道。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將蕭飛塵的激動澆滅了，呆立在門口處，久久都無法反應過來，只能目送墨陽遠去。
“糟糕，還沒加導師呢。”
蕭飛塵拍了額頭一下，趕緊點開界面搜索，可當看到那搜索上一堆叫做墨陽的，卻沒有一個符合的，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難道墨陽是導師的真名？不是他在虛擬競技平臺上的名字？”
再看墨陽，已經不知跑哪去了，蕭飛塵的心咯噔一下，完了，以後怎麼和導師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