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那些了,我倒是還不知道二位今天光臨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呢?說實話今天上午徐媛跟我說的時候,我還有些意外呢。”鍾伯笑了笑,轉回了正題問道。這兩個人在龍城的知名度並不是那麼高,知道人寥寥可數,但是並不代表兩個人的身份就不高,實則兩個人的背景並不比華騰或者楓騰低多少,只是因爲兩個人從事的業務並不能搬得上臺面,甚至很多是違法性質的,所以才比較低調。而能讓這兩位主動出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今天我們來,確實是有一些事情的,不然我們也不會主動過來,最近的情況大家心裡都清楚,今日來,主要是拿回一些東西。”黑叔白叔對視一眼之後,白叔衝黑叔點了點頭,然後黑叔裝過頭,對著鍾伯說道。
“拿回一些東西?我還不知道楓府裡還有你們兩位的什麼東西,不知道能不能稍微說的清楚一點?”鍾伯一愣,眉頭皺了一下,然後不解的問道。
“準確的說,是四百萬。”黑叔看著鍾伯的眼睛,十分認真的說道。
“什麼?四百萬?開什麼玩笑?什麼時候楓騰欠你們四百萬了?”聽了黑叔的話,鍾伯嚇了一跳,差點喊了出來,真是獅子大開口,一上來就說四百萬,鍾伯在楓騰呆了這麼久,可從沒聽說過欠誰四百萬。就連身後的徐媛也表現出一副吃驚的樣子,本來徐媛以爲今天兩個人過來是和楓騰商量對策的,因爲這兩個人和楓騰可以說是一個戰線上的,可是看這個語氣,感覺不像是來幫忙的,反而像是來落井下石的,而且一張嘴就是四百萬。
“鍾伯,不要激動,這件事情你沒有聽過也屬於正常,因爲這件事情,應該只有喬楓才知道,這也是我們的事情,可是現在喬楓已經死了,所以理論上確實已經沒有人知道了。”好像料到了鍾伯會是這樣的反應,黑叔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照這麼說,豈不是欺負我們不成?既然沒有人知道了,那怎麼證明你們說的就是真的?而且自從楓騰成立之後,和你們的聯繫就沒有幾次,如果真的有借錢那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我會不知道?二位,你們也是楓總父親的摯友,現在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鍾伯的語氣已經有些不善,顯然黑叔和白叔現在的做法已經有些激怒鍾伯了,但是現在又不能完全的撕破臉皮,於是只好試著拿之前的關係來說事。
“雖然沒有人知道,但是我們還是有憑證的,當時借錢的時候,喬楓可是給我們寫了欠條,一直都被我們保留著,至於這筆錢,就是在楓騰剛剛成立的時候我們借給喬楓的,目的就是爲了幫助他建立楓騰。”黑叔笑了笑,如果沒有這借條,他們也不會過來這麼蠻不講理的去要錢,但是現在有了證據,喬楓又死了,自然不會有這麼一說。
“成立的時候?楓騰剛剛成立的時候總資產纔不過四百多萬,這裡面也有不少是楓總父親留下來的資產,怎麼現在四百萬都成了你們借的了?”楓騰剛剛成立的時候,確實是不少人出錢注資的,鍾伯也確實不知道都具體是哪些人注資的,但是注資時候的總資產鍾伯確實大概記得,這些錢裡面有一部分是喬楓的父親留下來的,而剩下的錢怎麼可能都是黑叔和白叔兩個人出的,這顯然不可能。
“鍾老弟,彆著急啊,四百萬肯定不是我們最開始的注資,最開始呢,我們只是借給了喬楓兩百萬,我們一人一百萬,這麼多年過去了,算上利息的話,肯定已經不止四百萬了,再說,兩百萬可相當於當時楓騰一半的資產了,如果算到現在,那可都是上億了。看在我們和喬楓和他父親的關係上,我們才只翻了一倍而已,已經夠給面子的了。我們最近也正好是遇到了資金運轉的問題,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來要的,希望還是理解一些。”黑叔不急不慢的說道。
這件事情,確實是存在的,當初在剛剛建立楓騰的時候,喬楓確實找過不少人來籌集資金,那時候喬楓的父親剛剛去世沒有多久,黑叔和白叔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主動的拿出了兩百萬,當時他們的目的很單純,就是幫一幫喬楓。但是喬楓年輕重義氣,硬是不肯白白接下兩個人這麼大的一筆錢,所以即使黑叔白叔沒有這個意思,喬楓還是立下了欠條,說日後一定會還。黑叔和白叔根本沒有想過要喬楓還什麼錢,但是怮不過喬楓,只好收下了欠條。後來楓騰越做越大,黑叔和白叔兩個人也得了很多的好處,這件事情就一直被擱置了。沒想到黑叔和白叔兩個這麼久以來依然保留著這份欠條,而且還在這個時間段來到楓騰來討要這份“欠款”,在楓騰遭受危機的時候。或者換句話說,如果楓騰不遭受這樣危機的話,這筆錢兩個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來要的。
“這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爲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前來索要?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以你們的身份不伸出援手,竟然還想要落井下石?華騰給了你們多少錢?”鍾伯提高了語調說道,很明顯,這絕對是故意的行爲,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兩個人在這種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這種做法是絕對不可原諒的,鍾伯的臉色現在很難看,已經快要滴出水來了。
“這和華騰可沒有任何關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之所以現在來要,是因爲我們的業務最近出現一些資金上的問題,需要這四百萬來填補,僅此而已。”黑叔沒有因爲鍾伯的憤怒而受到影響,依然淡淡的說道。
“黑叔白叔,我敬你們是前輩,就你們這樣,也算得上是喬楓父親的摯友?你們對得起剛剛死去的喬楓麼?難道真的打算和我們對立麼?楓騰現在確實實力大損,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以爲面對你們這樣的無稽之談我們就會妥協!”說到最後,鍾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說道,本來好端端的一場會面,氣氛已經完全被破壞了。
“別跟我們說這些沒有用的,如果你現在能讓喬楓站在我面前,哪怕姓張的那個小子,我們現在立刻就走,絕口不提錢的事情,如果做不到的話,我覺得還是合作一些比較好,不然的話,我們不介意讓楓騰名譽掃地,別太小看我們。給你們幾天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吧,今天先告辭,不必送了。”白叔和黑叔也同時站了起來,以更強的氣勢說道,就是因爲欺負楓騰現在沒有人,可是硬是拿他們沒有辦法,給了幾日時間,黑叔和白叔也不管鍾伯和徐媛此時的心情,就直接走了。聽著外面車發動的聲音逐漸歸爲平靜,鍾伯也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最開始的期待,已經變成了無力的憤怒和絕望。
“鍾伯,現在該怎麼辦?我不認爲我們現在應該妥協,這明顯就是敲詐,現在媒體導向都在向著我們,如果他們敢動手腳的話,輿論不會放過他們的。”徐媛在一旁說道。
“不該妥協?此時非彼時,現在得罪他們的勢力不見得是好事,以他們兩個人的作風,去找華騰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儘量用錢去解決,四百萬,就權當喂狗了,今後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鍾伯有些無力額說道,聲音也有些沙啞。雪中送炭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有,但是火上澆油卻總有小人會做,人在利益面前總是變得十分渺小,背叛、利用、欺詐總是在你最脆弱的時候一起襲來,有時候看似堅固的同盟,其實非常脆弱,稍微一不小心,就碎了,就沒了。
“大哥,這麼做,我確實有些不太忍心啊,當初我們可是答應喬楓幫助他照顧好他兒子的。”黑叔坐在車上,跟一旁的白叔說道。
“父子兩個人都死了,照顧誰去?留下這麼大塊肉被其他人糟蹋麼?我們正好一直沒有辦法在明面上露面,如果能慢慢吃下楓騰,我們的勢力可以說華騰都不懼怕,這樣的好機會我可不想浪費掉。再說,楓騰由我們來接管也說得通,再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喬楓的長輩。”白叔倒是很平靜,不以爲然的說道。
“那,如果他們幾天後不給錢的話,就真的要來硬的了?”黑叔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因爲太過於誘人的利益,他們也不會這樣光明正大的跟鍾伯攤牌。
“如果鍾老頭還有點腦子的話,他會給錢的,如果他不給的話,不需要我們出面,能給楓騰帶來麻煩的,又不只有我們,等他們意識到了,自然會按照我們的意思做。”白叔說完,就閉目養神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