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潛在水池下方一直沒動,很長時間他都提不起一絲內力,昏昏欲睡的意識一直侵蝕他的大腦,他知道自己不能睡,睡過去可能永遠無法醒來。
為了保持清醒,王龍除了大口呼氣帶動傷痛刺激大腦之外,就是胡思亂想分散注意力。
讓王龍感到可笑的事情發生了,他現在非常口渴。
被齙牙熊揍個半死狂吐了得有一盆血,失血過多就會口渴難耐,本來身處水池想喝多少有多少,可是他身上帶了避水珠。
身體周圍形成一層保護膜,自然把水排除在外。不要說喝水,他現在連水都無法觸摸,要想喝到水除非把避水珠扔掉。
如果王龍真要那么干,估計離死也不遠了。
王龍感覺到饑餓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兩天。
他還是抬不起一絲內力,饑餓口渴所有不良反應全部集于一身。
他覺得如果再繼續等下去,不等他內力恢復,他不是被渴死就會被餓死。
王龍還不想死,他還年輕,還沒結婚生子,還沒找到雙親,還沒見識什么叫修行,還沒看到神跡空間到底啥樣,他給自己編排了無數理由來說服自己浮出水面。
他終于說服了自己,可惜王龍已經沒力氣再往上游了,直挺挺的躺在水中等死。
王龍感到很委屈,在心里瘋狂詛咒了一哥倆,可是他卻不知道兩人比他還難過。
艱難的擰開玉瓶的瓶蓋,把里面散發奇香的一個丹藥和著嘴里的血水慢慢吞入腹中,這是王龍剛剛詛咒了一哥倆時想起來的。
前幾天了空偷偷塞給王龍的那個小瓶,曾經告訴過他,只要腦袋不搬家就能起死回生。
王龍一直都沒舍得吃,這可是救命的靈丹妙藥,要留到最最關鍵的時刻服用,如果了一哥倆在他身邊,王龍絕對不會浪費這顆圣藥。
可是他們不在,什么是最最關鍵時刻,王龍覺得現在就是,雖然他腦袋沒搬家,身上零件都在,但是如果再繼續掙扎下去,到最后他想吃的時候都不一定能打開瓶蓋。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王龍存了一份幻想,既然了空能給自己一份靈丹,那這次用完可以向對方再索要一個。他覺得這樣的靈丹對普通人來說珍貴無比,但是對方是修者,隨隨便便就能弄出十個八個的。
圣藥,絕對的圣藥!
王龍根本不知道這顆靈丹的名字,了空也沒告訴他服用方法。
可是王龍自己認為散發奇香的靈丹不吃進嘴里簡直是浪費,還有另外一個理由就是他餓了。
王龍服下這顆靈丹之后沒有那種入口即化的感覺。
他原來看過很多玄幻小說,上邊都說什么靈丹入口即化,可他自己沒有那種感覺。
只是覺得和吃普通中藥丸一樣,聞著香吃起來苦。靈丹順著他的喉嚨一入腹中王龍期待了有十秒鐘也沒有任何反應。
熱!非常熱!
王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就像被放到火爐上烤一樣難受。
他要喝水,但必須先浮出水面摘掉避水珠才行,王龍想到做到,沒有一絲猶豫就開始往上游。
王龍現在渾身燒的難受,滿腦子里都是一片騰騰的火焰,如果他分出哪怕一絲意識他都會發現,現在身體沒有一絲疼痛,動作非常靈活,他所受的傷都已經好了。
可如果了空在他身邊會對他狂罵不止:“吃錯了!吃多啦!找死啊!”
可惜王龍聽不到,而了空也看不到。
王龍現在是死命的往上游,就在他即將浮出水面的時候,看到有兩團模糊的身影跳入水池,他沒有考慮那么多,只想以最快速度浮出水面。
終于出來了,王龍整個身體如燃燒的火焰,他已經熱的不行,感覺身體的每一細胞都在沸騰,血液都在燃燒。
他的右手伸向脖子下邊的項鏈,準備把避水珠撕扯下來,讓自己完全浸泡在水中或許能解除他的痛苦,他也想狂吼兩下,發泄心中不甘。
嘴巴大張,不甘的狂吼尚未發出,他就感覺有兩團白光順著自己的嘴巴鉆進喉嚨里。
靜止了,他的右手還停留在脖頸處,王龍的意識瞬間消散直挺挺的重新沉入水池。
“你兩個混賬東西!王龍怎么會服用有血神丹的?那兩團極寒之焰又怎么會跑到他身體里面?宮主的一片心血啊,全被你倆毀了。好…好…好,宮主夫婦現在不在原界,以為沒人治得了你們是吧?走,跟我去見太上長老,我到要聽聽你們怎么給太上長老解釋這一切。”
如果王龍現在是清醒的,肯定會跳腳大罵,這個正在發脾氣的老頭就是養育教導王龍二十多年的老鬼。
“大長老,我們知錯了,您先看看王龍有沒有得救,我們再去太上長老那里負荊請罪不遲啊。”
了一說話都帶著哭腔,這次他們是真怕了,一次北極探險就惹出如此多的事來。
這個場面已經是一天之后了。
了一哥倆當時搏命跳入水池里,跳入之前他們發現水池中有一赤紅人臉浮出水面,雖然嚇了他們一跳,但是他們已經做好跳躍準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對于一個未知的怪物,他們也沒考慮那么多,與其被極寒之焰殺死,還不如搏上一搏。
兩人入水之后死命的往深處游,生怕后面的極寒之焰不怕水尾隨而來,兩人嚇得根本不敢回頭,游了小半天的時間才停下來放出神識查看上方動靜。
這一看不要緊,把他倆嚇個半死。
他們頭頂之上王龍正死挺挺的往下沉,而且渾身赤紅,仔細探查之下發現不是兩團極寒之焰沒有追來,而是它們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王龍身體里互相殘殺起來。
了一哥倆一發現王龍的狀況立刻死命的又往上游,等他們游到王龍近前時發現根本無法近身。
面對王龍他們無可奈何,就像普通人面對火山噴發流淌的巖漿一樣,只能用法力做了一個牢籠,把王龍拖出水池,隨后急忙與薛嬌二女匯合飛回竹海找老鬼救命。
薛嬌和晴兒看到王龍的樣子兩人淚水不停的往下流,她們兩人和了一哥倆一樣,看到王龍身處火海之中無法近身,兩女問了一到底怎么回事,卻根本得不到任何答案。
薛嬌和晴兒跪在老鬼面前死命的求老鬼救救王龍,老鬼仰天長嘆,不是他不想就,他也無能為力。
能不能救王龍現在只能去請教老鬼說的太上長老,希望王龍能撐住吧,如果王龍撐不住,不用說大侵略輪回讓地球覆滅,就光那兩團極寒之焰就能焚化地球一切生靈。
按理說被極寒之焰一近身就是高級修者的修為不死也脫層皮,更何況王龍根本就不是修者,只是一個普通人。
王龍不但被極寒之焰近身,而且還入腹,至今未死,這一怪異之事老鬼也不明白,他現在只能歸結于血神丹的功效在幫王龍抵抗。
既然要求教太上長老,這事只能越快越好,老鬼將所有人全部帶走,包括王軍,薛嬌和晴兒。
薛嬌和晴兒本想留下來照顧王龍,可被老鬼拒絕了,現在的王龍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說不上什么時候他就撐不住爆炸了。
而且以王龍現在的狀態,晴兒她們根本無法近身,就連老鬼都不行,根本談不上照顧,與其在這里干瞪眼還不如一起到太上長老那里想辦法。
所有人都走了,溫馨的竹海只剩下王龍一人凄慘的躺在地上。
老鬼臨走之時設了幾道陣法,一是怕有外人和野獸進入竹海打擾王龍,二是怕王龍撐不住暫阻擋極寒之焰一段時間。
所有人都沒有見過這種情況,根本無法解釋王龍為什么沒死還殘留一絲意識,別人不知道王龍有多痛苦,可王龍自己知道。
雖然他現在無法感知身體,無法感知外界發生的一切,但是王龍知道這最后殘存的這一絲意識是他活命的最大本錢。
他所有的魂魄,意識,感知都壓縮成了一個點,就像一團蠟一樣,下面有人點了根火柴在慢慢的烤。他現在就撐著到底是火柴先滅還是蠟先融掉。
王龍是個普通人,只是武功高強。他雖然知道在修者中意識和靈魂是可以修煉的,面對現在的狀態完全可以去反擊不是被動承受。
但他不是修行者,不知道該如何反擊,難道讓意識吹口氣或靈魂扇股風能把火柴熄滅,他不知道該怎么做,只能被動承受。
老鬼說的不錯,這的確是血神丹在幫王龍抵抗,這一切任何人都不知道。
也可以說是陰差陽錯,一顆血神丹里面包含很多錯綜復雜的事情,如果王龍知道血神丹的正確服用方法,那他就不會有此遭遇,也有可能直接湮滅不會存活到現在。
了一哥倆和老鬼屬同宗,兩人修為不高但地位特殊,了一是鍛造師,了空是藥劑師,兩人在神跡空間都小有名氣。
兩人所在的勢力在神跡空間有三寶,這血神丹就是其中之一,可惜了空給王龍的不是正品血神丹,而是他突發奇想自己研制的。
真正的血神丹正如了空說的,只要頭顱靈魂不滅,就能起死回生,不管對什么修為的修者都管用。
而了空給王龍的這顆血神丹雖然不是正品,但是所用材料一點不比正品血神丹差,了空自以為這顆山寨版的血神丹功效和正品一樣,可惜沒做過試驗,王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了一會了空試驗的小白鼠。
了空其實也是好心,王龍不是修者,這顆珍貴的丹藥即使不如正品血神丹,也絕對能保住王龍的小命。
因為整個歷險他和王龍在一起,所以就沒有告訴王龍用途,之所以偷偷給王龍是因為規則限制。
好心辦壞事,了空也沒想到第一次出馬就搞成這個樣子。
血神丹正確服用方法是撥開外殼,內核內服,外殼碾碎和傷者血液外敷。
王龍不知道,了空也沒告訴他,他根本沒有考慮任何后果直接吞服。
現在王龍的身體內部有兩團極寒之焰正在互相殘殺,一句老話說的好,同性相斥異性相吸,一個空間內同時誕生的兩團烈火就像山中的老虎一樣,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這兩團極寒之焰隨是剛剛誕生,靈性很低,可它們有自己的本性,就是要吞噬掉對方壯大自身,同一空間內只能存在一個王者。
在北極冰山中時兩團極寒之焰在沒有外界干擾的情況下,都是相互警惕,互相盯著對方,力量均等的情況下,誰先攻擊都不一定拿下對方,它們一直在對峙,直到王龍他們闖入齙牙熊的一聲怒吼打破沉寂。
它們發現了一哥倆時,本能反應告訴它們,吞噬掉了一哥倆能提升自身力量,這才開始對了一哥倆進行追殺。
了一哥倆賭命的選擇的確是賭對了,尤其是對這種剛誕生的靈焰來說,屬性相克令它們非常忌憚水。
活該王龍倒霉,了一他們逃進水池,兩團極寒之焰本來投鼠忌器不敢繼續追殺,可突然冒出來的王龍被血神丹折磨的如水中焰火。
這山寨版的血神丹蘊含的能量更加吸引極寒之焰,兩團極寒之焰受到血神丹的召喚直接潛入王龍腹中。
極寒之焰近身后對人體傷害程度非常大,普通人即可魂飛湮滅。
雖然了空的血神丹非正品,但是蘊含的能量一點不比正品差,雖然沒有真正試驗過,但了空估計效果和正品血神丹是一樣的,即使有差別,也僅僅是一部分而已。
本來血神丹內核是修復內臟,外殼是生肌活膚,王龍吞服的時候是和著嘴里的血水一起吞服的。
極寒之焰一入王龍腹內,在狹小的空間內兩團火焰的仇怨徹底迸發,它們根本就沒有考慮血神丹的能量直接開始同類相殘。
王龍那普通人的身軀怎么可能承受住極寒之焰的折騰,指著王龍自身那是不可能的,這時候山寨版血神丹就發揮了起效。
一個肆無忌憚的破壞,一個就不停的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