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翔走到被二個手下鉗制住的提爾跟前,冷冷的問:“看在你是夢馨同伴的份上,可以打暈你再動手。”
“不用!”提爾怒瞪著眼,但眼眶和眼角的部分眼白忍不住發(fā)紅。他引以自豪的職業(yè)就將結(jié)束,這比身體上的疼痛更讓他受不了。
“是個男人!”毅翔一個冷嗤,一把抓住了提爾的右邊肩膀,另一隻手抓住了提爾的胳膊:“就讓我們試試你們那個最厲害首席醫(yī)生的醫(yī)術(shù)吧。”
只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輕微的聲音卻如此的刺耳,提爾悶哼了一聲。
毅翔卻還沒有就此罷休,抓著胳膊的手未動,另一隻抓著提爾肩膀的手移到他的右小臂上,又是毫不留情的飛快一挫。
又是咔的一聲,提爾痛得腳都軟了,差點跪下。但他用長期鍛煉出來的堅強意志,用盡全身的力量不讓膝蓋彎曲。他是機動戰(zhàn)士,代表著國家的最高榮譽,他不能對敵人下跪。
難道毅翔不能遵守約定?顏夢馨咬著嘴脣,眼中泛出淚花。她看了眼在旁邊監(jiān)督的承忠,又看著已經(jīng)解開手腕束縛的提爾。
提爾的整條右臂,從上至手腕如同斷了主心的大梁垂了下來。就連原本平實的右邊肩膀都塌下去一塊,斜斜的耷拉著!
這活也只有毅翔能做到如此的徹底。承忠對著已經(jīng)被廢的提爾大聲喝斥著:“走,往前走!”
提爾無比怨恨的看了眼毅翔,左手輕扶著晃盪的右臂,往自己人那邊走去。
毅翔想再抱一下顏夢馨,但被她拒絕了。顏夢馨後退了一步,含著淚輕聲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傲雄一定要讓所有一切不得安寧?”
“夢馨。”毅翔微微嘆了口氣。
承忠看著顏夢馨,他真想將她留下來,見到她流淚,心中又一次的感到絲絲難以述說,只有在她身上纔有的感覺。他溫和輕聲提醒道:“該你了!”
“毅翔,我們不是敵人,那該多好!”顏夢馨喃喃著,看了眼毅翔後轉(zhuǎn)身往前去,那裡有七個人質(zhì)也正慢慢的走了過來。
“大家速度都保持緩慢均速!”特警頭子拿著喇叭喊著。
爲什麼要有敵我,爲什麼要有爭鬥,爲什麼?顏夢馨往睿明的國家而去,每走一步就離睿明越近。但身後開始有一絲其他的感情,已經(jīng)開始牽絆著她,這種感覺越來越烈。
當她終於走到了自己人身邊,忍不住回頭望向毅翔。眼淚又一次滾落!
而遠處的毅翔也看到了顏夢馨對他的留戀,禁不住勒住了坐獸的繮繩,遙遙相望。
提爾扶著斷掉的右臂,看到顏夢馨如此回眸望著折斷他手臂的敵人,眼中聚滿了淚水直往下淌。這個昨晚自願陪毅翔一夜的女人,讓他殘存的最後一點理智都燃燒殆盡,洶洶的怒火以及斷骨疼痛讓他再也無法容忍。
他走上前去,左手一個巴掌就摑了上去,喘著氣罵道:“你這不要臉的女人!”
顏夢馨頓時應聲猛撲倒在地,眼前一片漆黑,二旁嗡嗡作響,別說自己爬起來,就連動都動不了。
毅翔遙見顏夢馨被打,頓時拉著繮繩的手捏得骨節(jié)指膚均白。
自己所有人都上了坐獸,該走了。承忠見顏夢馨被打,心中也不免一陣刺痛,但是她畢竟是敵人,而且已經(jīng)回去了,他想管也管不著。
“走!”毅翔一咬牙,用雙腿猛擊坐獸的腹部,沉著臉扭頭便走。
“你瘋了?她是首腦夫人!”特警頭子趕緊的扶起顏夢馨,只見她臉部腫起一大塊,五個手印清晰可見。
“我管她是誰!”提爾簡直快瘋了,他咆哮著:“我廢了,這下你的情人滿意了吧?”
“行了,鬱塵正在邊境等著,你馬上可以得到治療。”特警頭子微微察覺出了什麼,趕緊轉(zhuǎn)移了視線。此地不能久留,他大聲命令道:“快上車走!”
卡車上,顏夢馨坐在特警頭子的身邊,她只覺得頭疼欲裂,耳朵裡好似堵著快棉花,什麼都聽不大清楚。靠在卡車的擋板上,努力的支撐著身體,眼淚時不時的往下掉。
旁邊三個女人也用蔑視的目光看著顏夢馨,雖然她是首腦夫人,但是做出的事跟黛雅有什麼二樣?
“哼,不知廉恥!”美莉撇了撇嘴,鄙視的咕囔一聲。
“真是丟臉。”二個女人也嘴角掛起一絲輕蔑的表情。
對面的提爾餘氣未消的忿恨地看著顏夢馨,他覺得自己纔是應該哭的。他被廢了,現(xiàn)在的技術(shù)雖然能讓首腦重生,但不可能替換掉他的手臂。鬱塵的醫(yī)術(shù)再高超,也不能讓斷掉的骨頭鏈接後適合機動戰(zhàn)士如此大負荷高強度的運作。
車進了邊境大門,停了下來,戴著口罩和醫(yī)用帽子的鬱塵,帶著四五個同樣準備就緒的醫(yī)務人員,拖的拖拉的拉,拎著各種醫(yī)用器材跑上來。
提爾被扶下車,鬱塵看了眼卡車上的顏夢馨,就趕緊的去察看提爾的傷勢。
特警頭子見顏夢馨還靠在擋板上,臉色異常的蒼白,不由的問:“怎麼樣?”
顏夢馨撐起身體,搖了搖頭。幾乎是靠特警頭子扶撐下,才下了車。
鬱塵先做了骨頭復位,然後拿起繃帶做了個簡易的三角架掛在提爾的脖子上,將提爾的右手臂膀吊在了上面。
“好了,東西全都收起來吧!”鬱塵邊提出專業(yè)的建議邊收拾起器材:“一個月內(nèi)不要用力,儘量什麼都不要幹。過三天到我這裡看一次,等會再拍一張片子,看看骨膜是不是受損。”
看著嚴正以待的醫(yī)務人員都開始做結(jié)尾工作,提爾愣看著鬱塵。如此嚴重的骨折,說什麼要立即打上石膏。要麼先做一個金屬支架,然後急送到醫(yī)院拍片子。
“沒有傷到骨頭,只是拉脫臼了。大約生怕察覺出骨頭沒有斷,所以將腕關(guān)節(jié)和肩關(guān)節(jié)的骨頭拉脫,照成肩胛骨、肱骨二處骨折的假象。”鬱塵見提爾不解,解下口罩用慣用的冷靜解釋起來,連他也不得不讚嘆:“很巧妙的手法,簡直太聰明瞭!現(xiàn)在你只需要暫時停止使用右臂,養(yǎng)上一個月,再做些恢復訓練就可以了。”
毅翔不可能失手,他從來沒有失手過!答案只有一個……提爾和美莉以及剛纔用鄙視看待,並且辱罵顏夢馨的女人們,目光都轉(zhuǎn)投向了那個保住提爾手臂的女人。
毅翔遵守了約定……顏夢馨含淚一笑。
隨之的天旋地轉(zhuǎn)讓她再也站不住了,她嘔吐了起來,隨即身體癱軟,暈了過去。
見地上被吐出的白粥裡帶著紅色血跡,鬱塵頓時大驚,飛快的跑向了倒在特警頭子臂彎裡,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顏夢馨。
提爾坐在醫(yī)院急救室門口,他微低著頭靜靜的等著。掛在繃帶裡的右手臂已經(jīng)不再疼痛。片子也顯示一切無礙。
他猛的低下頭,左手捂著額頭。懊悔之感填滿了整個心!
夢馨……她爲了自己去求毅翔,而自己卻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了她。
“很多事後悔是沒有用的。”一個和煦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提爾放下了左手,擡頭一見立即站了起來:“首腦!”
“坐下吧。”睿明溫和的坐在了提爾身邊位置。提爾猶豫後也坐了下來,心中七上八下的。
鬱塵此時走了出來,睿明和提爾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怎麼樣?”睿明問道。
“輕微腦震盪,口腔內(nèi)粘膜破裂,後牙槽三顆牙齒鬆動……”鬱塵看著手中的病理報告,細細的讀了起來。他拉下口罩口氣生硬冰冷:“幸好耳膜沒穿,目前可能的耳鳴等狀況,只不過是因爲腦震盪引起的幻聽。也可能是右手受了傷,也可能是下手留了點情,所以沒有太大影響。”
提爾一聽心中的更加不好受,他輕聲懦弱地問道:“我……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她還昏迷著,二十分鐘左右會醒過來,但不排除她身體虛弱延長昏迷時間。就算醒了也因爲臉腫脹影響臉部肌肉,說話含糊不清。可能還伴隨著視覺模糊等癥狀。儘量等她臉上的腫消除後再探訪,大約要腫上一二天時間。”鬱塵醫(yī)生一般冷靜的敘述,如尖刀一般絞著提爾悔恨不已的心。
鬱塵冷眼看了他一下,掏出筆在病理報告上寫了起來:“讓她進了醫(yī)療期,先靜躺二週,也許普通人一週夠了,但她太虛弱了,到時再看情況延長醫(yī)療期……”
鬱塵的話裡沒有一句責備的話,但字字都讓提爾內(nèi)心煎熬著。他寧可被鬱塵打一頓,也比聽著顏夢馨的慘狀更讓他好受點。
“其實身體是其次的,你們應該明白夢馨的特殊性,她沒有現(xiàn)在女人那樣的灑脫。”睿明平靜地聽著,直到鬱塵詳細的說完最後一個字。開口道:“提爾,我已經(jīng)封鎖了消息。以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確實骨折了,是鬱塵把你給治好了。明白了嗎?”
提爾頓時明白了首腦的用意,低頭道:“是,首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