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amp;#8226;艾拉瑞爾靜靜地躺在一條小河里,嘴里含著一根空心的蘆管,任憑自己的身子隨著水流載浮載沉,這一天的經歷就像是最深沉的惡夢一般,即使是他這樣一個身經百戰,意志堅如鋼鐵的強者也大感吃不消。
原本在他的眼里,這是一個再輕松不過的使命了,六個頂尖的德魯伊在森林里伏擊一隊奴隸販子,盡管在預先的計劃里并沒有那個可怕的家伙,還有那頭看上去就覺得古怪的獅龍,但是這對他來說也只是稍稍增加了一點難度而已,他并沒有太過在意,可是眼前殘酷的現實告訴他,他們這次顯然是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物了。
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如此強大的人物會為魏斯曼家族效力,就憑他目前表現出來的實力,任何一個國王都會張開雙手歡迎他的加入,他沒有理由和一群奴隸販子混在一起呀,雖然魏斯曼家也為自己弄了個貴族的身份,但是在那些歷史久遠的家族眼里,他們只是一群卑劣的奴隸商人而已。
小河上游附近茂密的樹叢忽然劇烈的震動起來,一個矮小的身影從樹叢里鉆了出來,從他那雙與身高完全不成比例的大腳來看,很明顯,他是一個半身人,但是仔細端詳一下你會發現許多奇怪的地方,他的身上到處都是燒灼的痕跡,臉上更是焦黑一片,最可怖的是,他的喉間赫然插著一枝黑黝黝的利箭。
他走到小河邊上,翻著一雙白眼,似乎在尋找些什么,過了一會兒,他好像發現了什么,仰起頭,使勁**了幾下鼻子,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喜色,隨即沿著河岸追了下去。
黑翼是一個半精靈,這一點所有人都可以看出來,因為任何一個純血的精靈都不可能擁有像他這樣魁梧的身材,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另一半血統于可怕的犬魔一族,雖然犬魔在深淵種族中并不是最強大的一族,但是由于數量繁多,而且具有相當高的智力,尤其是它們對仇恨的執著更讓人害怕,大陸上甚至流傳著這樣一句諺語:犬魔報仇,十年不晚。
他的父親原是犬魔中最可怕的“哮月”一族的強者,他的母親則擁有精靈族中最高貴的遠古精靈的血統,這一點可以從她的姓氏上看出來,艾拉瑞爾這個姓氏自古以來只有擁有最高貴血統的精靈才能獲得,他們這一族甚至出過好幾位精靈王。
這兩者之間的結合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一場孽緣,雖然他的母親對此語焉不詳,但是黑翼心里明白,母親對父親唯一的感覺就是仇恨,這一點可以從她提起父親時那種可怕的眼神里看出來。
黑翼的童年過得并不愉快,由于他左臉上那塊酷似一支展開的黑色羽翼的胎記,還有他那過于魁梧的體型,他在所居住的精靈部落里受盡了白眼,黑翼有時候在想,如果自己長得像父親一樣,恐怕母親會第一個殺死自己吧,但是可怕的事情還是在他十八歲那年發生了,在一個凄冷的月夜,他像著了魔一樣爬到了森林里最高的那棵代表森林之神的橡樹上,然后當著整個部落的面前變成了一頭可怕的犬魔,在那個瘋狂的冬夜里,他幾乎摧毀了所有擋在他面前的東西,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筋疲力盡的倒在了樹林里。
黑翼忽然一個翻身,從河里跳了起來,他并不是一個喜歡回憶過去的人,但是不知為什么,一些早已塵封的往事會在這個時候涌上心頭。
那個神秘的家伙實在太強大了,他不但以一人之力打垮了整個“夜鶯”,他還把山迪曼變成了怪物,該死的,自己那一箭明明已經把他殺死了,可是現在他不但沒死,還變得力大無窮,刀槍不入,難道那個該死的家伙會是個亡靈法師嗎?
黑翼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危險的臨近,這種對危險的預知曾經救過他無數次的命,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他猛得從水里竄了出來,身體在半空中一陣奇異的扭動,衣物紛紛碎裂,等他落到地上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條巨大的白狼,只有臉上那塊胎記依然如故,映襯著全身上下如雪般的皮毛,更顯得威風凜凜,他用力抖了抖身子,甩去了身上的水滴,用嘴銜著裝弓箭的牛皮袋子,一頭鉆進了濃密的樹林,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凡是他走過的地方,無論是松軟的草地還是濕滑的苔蘚,竟然沒有留下絲毫痕跡,仿佛那龐大的軀體完全沒有重量一樣。
過了許久,全身上下彌漫著陣陣尸臭的半身人出現在了他剛才消失的地方,四處散落的衣物顯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緩緩的走到一件殘破的斗篷旁邊,把它拾了起來,一雙死魚一般的白眼連連翻動,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遠在森林另一頭的劉越臉色忽然一變,有些惱怒的說了一句:“廢物!”伸手在空中虛虛一握,仿佛抓到了什么,旁邊的柯林斯忽然聽到一聲若不可聞的慘叫聲,滿臉的疑惑。
站在河邊的半身人臉上忽然現出痛苦之色,口中發出可怖的慘叫聲,一頭栽倒在地上,翻騰片刻后便沒了動靜。
原來當時劉越本想親手抓住那個神秘刺客,但是又生怕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他攝出那個半身人的魂魄本是擔心他自殺,問不出口供,但是沒想到對方的動作那么快,居然當著他的面滅口,這無疑激怒了他。
于是他將那半身人的尸首煉成了活尸,自從修煉了“攝神御鬼”之后,他對這類術法可說是駕輕就熟,想給那個刺客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不料那個刺客狡猾無比,那具活尸畢竟只是倉促煉就,威力雖然不凡,但是靈智未開,居然被他跑了,一怒之下劉越隨即發動了附在活尸身上的秘咒,將它毀去,倒是一旁的柯林斯,面對他這位老師突然而來的怒氣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三天之后,真理之門那巍峨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一行人的面前,克萊恩父子與劉越三人并肩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克萊恩顯然興致不錯,只見他舉起手中的馬鞭,遙指著遠處的城市道:“誰又能想到,這座東土最偉大的城市之一,最早的一批居民會是一群淘金者呢!”
他轉頭對劉越道:“路西法先生,你知道嗎,在二百多年之前,這里還是一片荒蕪之地,但是自從在這里附近發現了金礦,無數的淘金者就蜂擁而來,你看眼前這條大河,它的名字叫曼殊河,據說當年每次到枯水期的時候,在河底的泥砂里隨便抓上一把,都能發現金子,黃金之海一方面是因為水里泥砂過多,看上去混濁一片,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它位于曼殊河的盡頭而得名。”
劉越望著遠處那座高達數百英尺的標志性的城門道:“這的確是我見到過的最了不起的城市。”他心中暗自咕噥:“當然,僅限于法蘭大陸。”
柯林斯興致勃勃的說道:“再過一個月就是仲夏節了,緊接著又是盾會,嘿,這下子可要熱鬧了。”
看見劉越一臉的大惑不解,柯林斯連忙為他解釋,原來在法蘭大陸,采用的歷法和地球上截然不同,在這里一年同樣是三百六十五天,但是每個月都是三十天,而每個月都被分為三個周期,每個周期為十天,人們在記日記的時候往往會這樣記錄“第一周的第十天”或者“第二周的第六天”。
而多出來的那五天,則被安排在幾個月末的后面,是特殊的節日,這里也有所謂的閏年,這額外的一天人們就稱之為“盾會”,這一天,統治者會和他們的子民公開議事,也是武士們在比武大會上獲得名聲的好日子,也是牧師等文職人員接受考試進階段的日子.大街上有各種各樣的娛樂,特別是戲劇.當然這一天也是決斗的好日子。
仲夏節也被稱為仲夏夜或長夜,這個節日被安排在七月末,有趣的是,在這里將七月稱之為夏季。這是慶典,音樂和愛的節日。在有些國度,節日是這樣進行的:未婚的少女們會被允許自由活動,整晚躲藏在樹林中,等待她們心儀的追求者來“打獵”。傳統的婚約往往都是在這一晚定下來的,這晚的天氣一般都會很好,極少有壞天氣的仲夏夜——而一旦發生,則會被認為是厄兆,通常預示著饑荒或瘟疫。
遙遙望著氣勢恢宏的巨大城市,劉越的心中不由涌起一股豪情,吆喝一聲,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身后的柯林斯也不甘示弱,雙腿用力一夾馬腹,歡呼著追了上來,前方——究竟會有什么等待著他們呢?
第二章回家[本章字數:3101最新更新時間:2006-12-0819:03:41]
第二章
在劉越眼里,真理之門無疑是一個處處讓他感覺到新奇的城市,城市的外圍到處都是大片的農田和牧場,如今正是麥子成熟的時節,到處可以看到滿頭大汗,臉上卻帶著豐收的喜悅,賣力的揮舞著鐮刀的農夫。
這和他在黑石城看到的完全是不同的場景,在那里只有獰笑著揮舞火焰長鞭的長角邪鬼,在沉重的勞役下變得麻木不仁的一張張可怖的鬼臉,這一切都和眼前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真理之門分為兩個部分,內城和外城,兩者之間被一道綿延數十里的城墻隔開,內城的居民主要是貴族,商人以及手工業者,而普通的平民只能居住在外城,當然,也有一些貴族喜歡在外城建造一些莊園和農場。
在內城和外城交界的地方有一片空地,這里就是著名的黑市,在空地上可以看見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帳篷,原先這里的黑市只在黎明時分開放,主要是用來銷贓以及交易各種違禁品,后來經過元老院的商議,索性在這里建立了一個自由市場,只要交納一定能夠的費用就可以在這里設攤,許多商人貪圖這里的租金便宜,紛紛到這里設攤,還有那些異國他鄉的流浪藝人,吟游詩人也會到這里來表演,看上去熱鬧非凡。
克萊恩一行百余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城里而去,不時可以看到一些湊上來搭訕的人,據柯林斯說,這些多半是黑市里的掮客,想來分上一杯羹,最近因為海盜的關系,奴隸交易受到很大的沖擊,價格也是水漲船高。
魏斯曼家族的城堡比想象中宏偉了許多,這座充滿了中古時代風情的巨大堡壘坐落在真理之門北側的一處山丘上,背*著難以翻越的風暴號角山脈,俯瞰穿越山谷的大路,任何從大路經過的生人都逃不出守衛的眼光,城堡的外壁由堅固的花崗石構成,最讓劉越注意的則是那六座有走廊連接的角樓,從外面可以看到許多黑洞洞的射擊孔,顯然設計者建造這座城堡的初衷主要還是考慮軍事上的用途。
克萊恩在一旁笑著說道:“自真理之門建成以來,這里一直都是抵抗獸人和蠻族的最前線,一直到十多年前,那個被稱為‘天威’的神秘男子出現。”當他說到“天威”的時候,語氣中夾雜著崇敬、恐懼等等復雜的情緒。
劉越不由起了興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詳細的告訴我嗎?”
克萊恩道:“這當然沒問題,不過關于這個神秘男子的傳聞非常多,現在大家都非常的累,我昨天已經派人快馬趕回來去通知家里人了,不如等我們安頓好了,休息一下,再詳細談,您看怎么樣?”
劉越看了看四周,發現同行的人個個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佯,不禁啞然失笑道:“這當然沒有問題,說起來我也有不少日子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確實需要好好修整一下。”
拉爾夫amp;#8226;魏斯曼今天的心情很糟糕,因為那個讓人討厭的大哥就快要回來了,所以他一早就趕到了洛山達神殿,只有在這里他才能感覺到心靈上的寧靜,看著那些活力充沛的小伙子們在那里磨練自己的武技,他覺得自己也年輕了許多,雖然他實際上的年齡也只有三十歲而已。
從外表看拉爾夫和克萊恩一點也不像親兄弟,由于長年修習武技的關系,他的身材非常魁梧,曬成古銅色的臉龐看起來有些滄桑,不過這更能襯托出他的男子氣概,身為洛山達神殿的武技長,他一直都為自己的家族所經營的生意感到羞恥,可惜,他是庶子,沒有繼承家業的權力。
不過最令他欣慰的還是他那個從小就被稱為天才的兒子羅杰,年僅十歲就已經通過洛山達牧師的試煉,這即使是在將洛山達教會奉為國教的諾瑪帝國也是極為罕見的,更不要說在信仰混亂的東土了,為了這個,甚至連偉大的教皇冕下都被驚動了,據說在近期就會有一個大人物來到真理之門,親自為他主持典禮,想到這里,他的臉上漸漸泛出了笑容。
艾琳amp;#8226;魏斯曼的心情和拉爾夫剛好相反,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即將回來,她就禁不住興奮起來,如果不是顧忌到自己這個伯爵夫人的頭銜,按照她的性格,她早就騎著馬趕去迎接他們了,此時她正坐在梳妝臺前精心的打扮自己,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雖然已經年近三十,歲月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她看上去仍是那么美艷動人,與那些十幾歲小女孩相比,那種成熟女人的動人風情更令男人沉醉,坐在臥室里可以聽到基恩的演奏聲,他又在擺弄那些心愛的樂器了。
對于這個兒子她是又愛又恨,基恩在音樂上很有天賦,他自己也很喜歡,所有的家庭教師都對他的天賦贊嘆不已,可惜艾琳要的不是這些,在她看來,音樂雖然可以陶冶人的性情,但是她更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向政界發展,將來好繼承父親的爵位,至于柯林斯,一想到柯林斯,她感覺自己的好心情都被破壞光了,不過聽報信的人說,他在外面找了一個可怕的男人當老師,而自己的丈夫對這個男人表現得很恭敬,看來對這個男人不能不防。
“砰!”的一聲巨響,城堡的一側忽然冒出許多濃煙,艾琳皺著眉頭抱怨道:“該死的弗蘭克,難道就不能讓人安靜一會兒嗎!”這時一個滿臉雀斑的年輕侍女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道:“夫人……老爺,老爺他們回來了。”
“真的?”艾琳驚喜站起來道:“還不快叫上少爺,跟我一起去迎接老爺去,這次肯定把他累壞了,快點,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呀。”
隨著“吱呀”一聲怪響,沉重的吊橋被放了下來,一行人緩緩地進入了城堡,早已等待在那里的諸人連忙迎了上來,克萊恩笑著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妻子艾琳,這是我的小兒子基恩,還有那個,正往這里跑來的那個是我的二弟弗蘭克,看他那個樣子,唉,說起來他也不小了,可是總沒有個正經樣子,讓您見笑了。”
劉越凝神望去,只見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約三十許的美麗**,身上穿了一件色彩艷麗,高領寬袖,極富異國情調的長裙,一頭金色的長發披肩,看上去頗為嫵媚動人。
在她的旁邊站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氣質沉靜,見到這么多人,神情顯得有些羞澀,他的手里握著一枝銀色的長笛,看上去價值不菲,最令劉越注意的是,長笛上刻畫著的那些繁復的圖案,總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至于那位弗蘭克看上去就有些令人不敢恭維了,一張圓臉上到處是煙熏火燎的痕跡,一件藍色的法師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胸前滿是污垢,還有不少破損的地方,給人的感覺仿佛他剛從某個火災現場趕來一樣。
克萊恩對迎來的諸人道:“今天我帶了一位貴賓回來,這位就是辰星amp;#8226;路西法先生,如果不是他的話,也許我和柯林斯再也不會有機會回到這里,最讓人感到高興的是,路西法先生已經答應,讓柯林斯成為他的學生,說起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天哪,親愛的,你沒受傷吧?”魏斯曼夫人滿臉關切的上前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聽說還死了幾個人,這太可怕了。”
克萊恩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別讓客人笑話了。”
劉越微笑道:“沒有關系,兩位的感情真是讓人羨慕。”
克萊恩大笑道:“哪里哪里,讓您見笑了,哎喲……”臉色一陣尷尬,原來卻是魏斯曼夫人那兩根纖纖玉指在作怪,劉越不由暗自好笑,想不到這位伯爵大人還有季常之癖。
弗蘭克除了剛開始的時候上來搭了幾句話,就一直躲在人群里,此時似乎想說些什么,柯林斯悄悄拽了一把父親,克萊恩這才反應過來,笑呵呵的說道:“弗蘭克,你要的那些材料我都給你帶回來了,一會兒自己去找他們拿吧。”
弗蘭克樂得一蹦三尺高,竟然就那么自顧自去了,克萊恩苦笑道:“我這個弟弟,從來都是這樣,滿腦子都是他的實驗。”
城堡內部裝飾的相當華麗,也許是因為東土尚武成風的關系,到處可以看到精美的武具和鎧甲,劉越注意到,這里似乎還沒有開發出板甲的技術,不過仔細想想,在一個魔法世界里,再堅固的甲胄也抵擋不住法術的攻擊,也確實沒必要在這上面花太多的功夫。
當晚,城堡里燈火通明,盛大的晚宴一直持續到了深夜。
第三章援手[本章字數:3346最新更新時間:2006-12-1004:09:51]
第三章
在法蘭大陸,六月有一個非常富有詩意的名字——花開時節,每到這個時候,漫山遍野的鮮花就會將整個大陸變成花的海洋,魏斯曼家族居住的這座城堡雖然看上去更像是一座軍事堡壘,但是讓劉越意外的是,這座城堡的原名是“曼殊沙華”,這是一種曼殊河兩岸特有的紅花的名字,據說城堡的上一任主人酷愛這種花,所以在城堡里四處都能看見它的影子。
劉越正是在這種花獨有的那種清雅宜人的香氣的包圍中醒來的,這恐怕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后,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了,不用擔心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也不用聞那令人作嘔的硫磺味兒,如果此時身邊能有一個美嬌娘,那當真是給個皇帝也不換,呃,美嬌娘?
他揉了揉眼睛,駭然望著房間里那個巨大的“鳥籠”,還有塞萊希雅那張能刮下一層霜來的俏臉,壞了,他依稀記得在昨天晚上的接風宴上自己一時高興,喝多了一點:“該死的,沒想到那種叫做‘蜜酒’的飲料居然那么厲害,克萊恩他們也真是的,也不早告訴自己一聲,還有就是,怎么把塞萊希雅送到自己房間里來了,也不知道把人給放出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在心里抱怨著。
其實這卻是錯怪了克萊恩他們,其實他們心中的驚詫絕不下于劉越,這所謂的“蜜酒”其實并不是什么飲料,而是一種相當厲害的烈酒,同時也是北方的野蠻人的最愛,他們甚至把各個部落決定重大決策的議事廳命名為“蜜酒之廳”,他們對蜜酒的喜愛由此可見一斑。
這種酒入口綿軟,后勁卻是極大,一般人往往一杯下肚沒覺得什么,轉眼就醉的天昏地暗,據說一些地方的盜賊和騙子就常常利用這種酒來暗算那些不明就里的外鄉人,誰知劉越居然拿這種酒當飲料喝,一口氣灌了將近一桶,這一桶可足足有五加侖哪,當時就把他們給震了,最倒霉的是,魏斯曼家的男人們也全部被劉越放倒了,現在還都躺在各自的臥室里呼呼大睡哪。
至于塞萊希雅的事情就更是一筆糊涂帳,自從上次的“意外”之后,他一直沒能夠找個時間和她好好談談,原先是他交待別人把塞萊希雅送到自己房間去的,只是后來他醉的不醒人事,別人怎么敢隨隨便便把她放出來,逃跑了還是小事,萬一她暴起傷人可就麻煩了。
劉越頗有些尷尬的走到了塞萊希雅面前,訕訕笑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昨天確實是喝多了一點……”
塞萊希雅厭惡的用手捂住了鼻子,身子稍稍往后縮了縮,劉越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有一股濃重的酒味,說來也怪,這蜜酒喝起來的口感很像果汁,一點酒味也不帶,喝完以后味道卻是極大,劉越登時覺得郁悶無比,心中暗自道:“幸好柯林斯他們不在這里,不然的話自己的形象可就全毀了。”
當下顧不得許多,一閃身就出了房間,也不怕驚世駭俗,就那么懸浮在半空中,只見他的身子越升越高,轉眼間就沒入了云端。
風暴號角山脈位于真理之門的北側,如同一道天塹一般將東土與主大陸分隔開來,這條山脈不但擋住了主大陸各王國伸向東土的魔掌,同時也造就了海運的繁榮,“曼殊沙華”正位于風暴號角山脈的余麓,劉越放出神識,天目一開,方圓數里之內的境況登時歷歷在目,片刻之后,他似乎有了發現,展開身法一陣疾飛,過了一會兒他來到了一處深潭的上空,深潭的上方是一條小瀑布,只見碧綠清澈的河水從石崖綠樹掩映中傾瀉而出,飛流曲折,水珠隨風飛濺,似霧似雨,在陽光下泛出彩虹般的光芒,景致頗為秀麗,劉越心懷不由一暢,一時間頑心大起,“撲通”一聲跳進了潭中。
他的突然到來顯然將潭中的原住民嚇了一跳,一群群銀白色的小魚驚得四處逃竄,劉越運起斗氣,將身體里殘余的酒精統統逼了出來,在水里一個翻身,人已出現在岸上,身上竟是半點水漬也無,剛欲離去,忽然感覺到附近有異樣的氣息,連忙掩去了自身的氣息,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過了幾分鐘,一條白影忽然從林中竄了出來,仔細一看,卻是一條白狼,通體雪白,臉上長著一塊黑色的胎記,只是它那毛皮上此時卻布滿了血污,看它的樣子顯然受傷不輕,剛跑到水潭旁邊,就一頭栽倒在地上,盡管它努力想爬起來,但是始終做不到。
過了片刻,一個全身被一襲黑袍包裹起來的男子從林中緩步走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柄骨質的法杖,在他的身后,一條粗逾合抱,長約數十米的巨型蜈蚣從林中探出半個身子,綠色的軀干上長滿了利刺,口中不住的吞吐著淡紅色的毒霧,看上去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那黑袍人走到垂死的白狼身邊,用一種嘲弄的語氣道:“畜生就是畜生,再怎么樣也比不上我們人類,嘖嘖,看看你這副可憐樣,我都替你害臊。”說著,他高高舉起手中的骨杖,用力往下一刺,那骨杖的末端極為尖銳,一下子就刺進了白狼的腹部,飆射的鮮血足足噴出幾英尺高,躺在地上的白狼無聲的慘嚎一聲,全身痛得發顫,只是死咬著牙不肯發聲,一雙如鬼火般碧綠的眸子里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隱在一旁的劉越本不欲多事,忽然望見白狼眼中那充滿絕望和瘋狂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動,暗嘆了一口氣,心道:“最近也不知道走得什么亥時運,麻煩一個接著一個,罷了,既然讓我遇見了,也是天意。”一邊想,一邊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了法杖,悄悄朝著那頭大蜈蚣所在的方向畫了個圓圈,“解離術”,這項法術于那個倒霉的心靈術士,事實上,當日在銅山要塞被殺死的那些墮落妖精,他們的靈魂都被維塔斯吞噬了,只不過最后都便宜了劉越而已。
黑袍人欣賞了一會兒白狼痛苦的表情,用力把骨杖拔了起來,劇痛之下,白狼全身一緊,但是因為流血過多的緣故,竟是連動彈之力都沒有了,只是眼中那充滿著毀滅與死亡氣息的眼神依然熾烈無比。
“嘿嘿,就這么殺死你真是有些可惜了,不過這種事情若是讓老頭子知道了,我也有些麻煩,你實在應該好好感激那個老頭子呀。”那黑袍人一把拽掉了套在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年輕俊秀的臉,只是右頰上那道醒目的爪痕嚴重破壞了他的形象,因為過度憤怒的原因,他的臉顯得有些扭曲,只見他把手中的骨杖高高舉起,大喝一聲:“去死吧,你這該死的雜種。”
就在此時,異變驟起,原本在他身后的大蜈蚣忽然暴怒起來,口中不時發出“嘶嘶”的聲音,仿佛眼鏡蛇一般昂起了頭,六對暗紅的眸子放射出嗜血的光芒,十余對鐮刀一般的爪子相互摩擦,發出磨牙一般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那個黑袍人剛想下手,忽然發現身后的異變,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慌亂的神情,連忙扔下垂死的白狼,口中不斷發出“嘶嘶”聲,仿佛在和那條大蜈蚣交談一般。
劉越一擊未能將那條大蜈蚣干掉,心中也頗為詫異,反而對這頭強悍的魔獸產生了興趣,暗自忖道:“看樣子這頭怪物也不是什么普通貨色,正好抓來祭煉法器。”當日那神秘人在他腦海中留下不少巫門秘法,多半都是一些陰狠歹毒的法門,其中有不少法器的祭煉之法,只是劉越手中缺乏材料,再者也一直未能得空,如今見到這頭兇獸,登時有些見獵心喜。
此時那個黑袍人似是與那頭怪物交流完畢,臉上盡是戒備的神色,審視著四周,口中默默的念著咒文,將一個個防護魔法加到自己身上,過了一會兒,他“嘶嘶”的叫了幾聲,那條大蜈蚣身子向后一仰,長吸了一口氣,猛然噴出一大蓬猩紅的霧氣,那霧氣仿佛活物一般彌漫開來,四周的樹木沾上一星半點,立時便枯萎了下去,轉眼間,那些霧氣便來到了白狼的上方,盤旋片刻后便向它撲了下去。
劉越在一旁吃了一驚,在他眼里這哪里是什么霧氣,分明就是一大群紅色的小蟲,心知若是讓這些小蟲撲到白狼身上,立刻就能要了它的性命,法杖一揮,一道光芒閃過,那頭白狼霎時間沒了蹤影,那個黑袍人只覺眼前一花,地上的白狼便不見了,眼前忽然冒出來一個身穿甲胄的年輕人,手中卻不倫不類的握著一根法杖,不過他此時可沒有盤根究底的心思,心道:“這次要是讓那家伙跑了,麻煩可不小,哼,別想和我作對。”
那些紅色的小蟲方才失了目標,正有些不滿,突然發現劉越,立刻圍了上來,劉越雖然不懼,卻也不愿讓這些東西沾身,運起神通,只見黑霧一涌,這些紅色的小蟲身子一僵,紛紛落在地上。
那黑袍人大駭,原來這種紅色的小蟲叫做“蝕魂蟲”,最是惡毒不過,不論人畜,只要被它沾上,轉眼間就能叫你喪命,如果不是“蝕魂蟲”天生喜歡和這種名叫“鬼眼飛鐮”的怪物共生,要想馴服它們還真是一件困難的事,可是現在居然被人輕輕松松的殺死了,這個家伙究竟是什么人?此時劉越臉上那抹邪異的微笑,在他的眼里顯得分外高深莫測起來。
第四章領悟[本章字數:3253最新更新時間:2006-12-1100:20:55]
“鬼眼飛鐮”原是異域的妖魔,智力低下,性情暴躁,只是通體上下堅如鋼鐵,刀槍不入,腹下那數百對鋒銳無比的刀足,便是百煉精鋼所打造的甲胄也是不堪一擊,還有那六對眼睛,也是各有妙用,不過最令人害怕的還是那些“蝕魂蟲”,平日里這些蟲子*著它口中的毒腺過活,有危難時便替它御敵,可說是兩位一體,如今這些蟲子盡數死在劉越手中,如何教它不怒,只聽它“嘶嘶”吼了幾聲,數百對刀足一起發力,如離弦之箭般朝劉越沖了過去。
似這等靈智未開,全憑本能作戰的妖魔,莫說是一頭,便是來上十頭百頭,劉越也是隨手便能打發,只見他輕輕一揮手中的法杖,一道無形的墻壁立刻擋在了他的面前,那怪物猝不及防下,一頭便撞了上去,登時撞的頭暈眼花,一擊不中,反而激起了那怪物的兇性,只見它昂起頭,其中一對血紅的眸子突然間爆出一團熾烈的光芒,劉越布下的那道力墻居然憑空消失了,那怪物得意的嘶吼了幾聲,再次向劉越撲來。
劉越輕噫一聲:“破法之瞳?”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小看了這頭怪物,“破法之瞳”號稱能夠破除八級以下的所有法術,擁有“破法之瞳”的無論是人類還是怪物,都可以說是法師的天敵,幸好劉越并不是純粹的法師,不然的話他就只有腳底抹油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旁邊的黑袍人此時正牢牢地握著骨杖,口中不斷吟誦著古老的咒文,劉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四周的元素波動越來越強烈,他眉頭一皺道:“麻煩。”一閃身躲開了“鬼眼飛鐮”,伸出左手,掌背朝上,往外一拂一壓,黑袍人只覺身體一沉,還未來得及反應,人已經不由自主的趴在了地上,全身上下仿佛承受著千斤重壓一般,心里頓時大駭,有心想要求饒,卻是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劉越見那怪物勢頭來得猛惡,自然不愿意和這等蠻物硬撼,身形閃動了幾次,已經沒入林中,那怪物哪里肯放,當下毫不猶豫的追了進去。
那黑袍人趴在地上,只覺背上壓著萬斤巨石,竟是連動彈一下小指頭的力量也沒有,此時他只期望著那怪物能把這個古怪的家伙干掉,也許還有脫身的機會,不然的話……六月的天氣,他卻覺得渾身上下冰涼一片。
只聽一聲轟然大震,只見幾顆大樹東倒西歪的倒了一地,劉越從林中沖了出來,此時雙方的戰斗已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只見“鬼眼飛鐮”粗逾水桶的身軀仿佛毫無重量般在空中蜿蜒盤旋,數百對刀足就像無數鋒利的剃刀,不斷的追逐著劉越那矯捷的身影。
劉越與那怪物周旋了一陣,忽然心中一動,伸出左手食中二指,在空中急速畫了一個“破”字,只見一陣湛藍的光芒閃過,一個巴掌大的“破”字懸浮在空中,靜靜閃耀著藍光。
那怪物性情原就暴烈,被劉越戲耍了幾次更是怒發欲狂,口中不斷發出怒嘯聲,眼睛更是紅的仿佛要滴出血來,眼見劉越站在原地不動,怪嘯一聲,騰空而起,腹下的刀足猶如上百把利刃一般,朝著劉越撲擊而來。
劉越不慌不忙,舉輕若重的托起懸浮在空中的那個“破”字,輕輕的往前一送,轉眼間便與那怪物在空中撞在了一起。
四周剎那間靜得怕人,仿佛連瀑布都停頓了起來,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過了片刻,隨著那怪物龐大的身軀墜地時所發出的砰然巨響,一切又恢復了原狀,劉越靜靜的站在那里,仿佛把握到了什么,一陣微風吹過,他的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微笑。
趴在地上的黑袍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劉越,就在剛才,他眼睜睜的看著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鬼眼飛鐮”一頭撞在了那個古怪的字符上,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它那堅不可摧的外殼竟然在一瞬間便土崩瓦解了,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一切都像是最深沉的惡夢一般:“不應該是這樣的,怎么會變成這樣……”他的口中翻來覆去的念著這樣無意識的句子,他以為自己在大聲喊叫,其實他的聲音輕的連他自己的也聽不清楚。
劉越取下戴在手上的空間戒指,將“鬼眼飛鐮”的尸首裝進去之后,朝著黑袍人的方向走去。
趴在地上的黑袍人此時已經從方才那種神志不清的狀態下清醒了過來,但是此時巨大的恐懼抓住了他:“他一定會殺了我的,我該怎么辦?該死,為什么不能動,不行,我不能就這么死了……”帶著這種情緒,他瘋狂的扭動身體,試圖站起來,一張臉憋得通紅,額頭青筋直冒。
劉越本想將他滅口,但是轉念一想,似這等人物,便是他來尋仇,自己也是不懼,何必動這個手,其實從內心深處,他還是不愿意輕易殺人,殺一個失去反抗力的人和殺那些妖魔在他看來有本質的區別,雖然他并沒有想要當英雄或者俠客的意思,但是在他的前世,一些傳承了上千年的精神依然深深地銘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隨手一揮,那頭受了重傷的白狼被他從虛空中提了出來,這手“五鬼大搬運”的手法還是他新學乍練的,雖然只能在短距離內使用,而且無法傳送體積過大,過重的東西,但是用在這里卻是綽綽有余。
地上的黑袍人有些意外的看著這個可怕男子的背影,他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那么好心,居然不殺他,他用揉和著恐懼、疑惑、憤怒、慶幸的復雜眼光目送劉越離去,當他感覺到對他的束縛已經解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經虛脫了。
救人并非劉越所長,沒奈何,只能再次麻煩克萊恩他們了,于是在眾人一片詫異的眼光下,劉越再次踏入了“曼殊沙華”的大門。
三天后的一個上午,劉越穿著一身輕便的長袍,正在自己的房間里修煉,那頭白狼在接受了治療之后的第二天便神秘的消失了,劉越雖然感覺到了它的離去,但是卻沒有攔它,自從那一日有所突破以來,他的心境一直都保持在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中。
在神秘人留給他的資訊中有這么一種說法,就是關于“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狼那一天就是遭了劫數,而他則是幫它渡了劫,正所謂天心最慈,所以他才能夠在那種情況下一舉突破,這種境界上的提升對他來說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的一件事,而且“劫”并不是單一存在的,佛家有因果之說,其實說的就是這個“劫”,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他和這頭白狼還會有相見之日,而且,不必等太久。
塞萊希雅這幾天總算是獲得了一些自由,雖然她還是得戴著那副魔法鐐銬,但是至少不用呆在籠子里,甚至可以在城堡后面的花園里散散步,只要不是在半夜,她盡可以放聲高歌,事實上魏斯曼家族的人對于她的歌聲相當的喜愛,譬如柯林斯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基恩,已經成了她的鐵桿粉絲,每天都纏在她的身邊,和她討論音樂方面的話題,塞萊希雅對這個小家伙也十分喜愛,總是耐心的回答他的種種問題,顯然這讓那位魏斯曼夫人相當的不高興,據說已經發過好幾次脾氣了。
“篤篤”兩聲敲門的聲音,把劉越從冥想中吵醒了過來,隨手撤去設在門口的禁制,他緩緩開口道:“進來吧,門沒鎖。”
柯林斯興沖沖的走了進來,今天他的打扮顯得非常精神,法蘭大陸的夏裝和古羅馬人有些相似,雪白的無袖絲綢長袍,左肩上綴著藍色的鳩羽,胸前繡著魏斯曼家的家徽,紅底金色盾牌,盾牌上繪著一頭栩栩如生的藍色的雙頭鷲。不過仔細看你會發現他在長袍里面襯了一件皮質的背心,看樣子上面還附了一些調節體溫的小魔法,腰間那條濕地飛龍皮制成的護腰上則佩著劉越送給他的那把“獅牙”。
劉越開口道:“說吧,什么事那么高興?”
柯林斯行了個躬身禮道:“路西法老師,今天是休息日,我打算到城里去逛逛,不知道老師有沒有興趣一起去,順便參觀一下真理之門。”
原先在法蘭大陸,人們并沒有休息日這一說,一年到頭,除了“仲冬節”、“綠草節”、“仲夏節”、“豐收節”、“月亮慶典”以及四年一度的“盾會”之外,人們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但是隨著時代的進步,尤其是當從事手工業者的人越來越多,要求休假的呼吁聲也多了起來。
與那些農夫不同,事實上一年之中除了農忙那幾天,農夫的生活還是比較悠閑地,但是那些工人就不同了,尤其是一些日常生活必須的工種,更是一個個叫苦不迭,最終,人們將每周的最后一天定為休息日,好讓那些工人輕松一下。
劉越沉吟片刻道:“好吧,最近幾天總是待在房間里,出去透透氣也不錯,我還沒有好好參觀過真理之門,那就麻煩你帶我游覽一番好了。”
柯林斯興奮的回答道:“我保證,您一定會喜歡上這座城市的。”
第五章黑市[本章字數:3436最新更新時間:2006-12-1100:31:45]
不可否認,真理之門的確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城市,也許是因為這里是一座典型的移民城市的緣故吧,這里的建筑風格非常的繁多,不由讓劉越回憶起了自己的故鄉,那里同樣是一座移民城市,向來有著萬國建筑博覽館之稱。
漫步在真理之門的街頭,劉越暫時拋去了心中紛繁的思緒,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這次游覽中,玄武巖鋪就的街面走在腳下非常的舒服,劉越索性將坐騎交給了隨行的護衛,興致勃勃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
無論是索多瑪風格的放射性廣場,還是充滿了古典主義浪漫風格的諾瑪式建筑都讓劉越贊嘆不已,值得注意的是,制造玻璃的技術在這里顯然已經普及開來,只是工藝似乎還不夠完善,一路走來,多是那種彩色玻璃,鮮有純凈無色的。
東土人熱情豪放的性格可以從他們的服飾打扮上看出來,他們一般偏愛用鮮艷的色彩裝扮自己,此時正值夏日,街上的女子上身多穿著低領寬口的短衫,這里的種族非常復雜,除了人類以外,還有相當多的類人種族,譬如:精靈,矮人,半身人等等,甚至偶爾可以見到神秘莫測的鮫人以及輕易不在人前出現的巨人。
不過即使是在見多識廣的東土人眼里,劉越的造型同樣稱得上是標新立異,一身白色的亞麻唐裝,盡顯儒雅之氣,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梳得一絲不茍,用一枚金環束在了腦后,越發顯得英氣勃勃。
城里不時可以看見頭戴兩側有紅色條紋的獨特黑盔,手持長戟,身披戰甲的武士在路邊巡邏,看得出他們非常的盡責,一個個神情剛毅,紀律嚴明。
據柯林斯介紹,他們就是負責維護城市安全的泰爾武士,直屬于泰爾教會,據說這也是當初元老院允許泰爾教會在真理之門自由傳教的交換條件之一,多達五百人的泰爾武士拱衛著城市的安寧,其中甚至還包括上百位圣武士,元老院并不擔心他們會危害到城市的安全,一方面身為正義與審判之神的信徒,他們的品德絕對值得信任,另外一方面,除了上千的城防軍以外,城里的貴族們聯合起來的話,組建一支五千人以上的軍隊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問題,更何況城里還有法師公會和洛山達教會這兩方面的勢力。
漂浮在城市中央的的那個“巨蛋”據說就是法師公會的分部所在地,這個懸浮在數百英尺的高空,直徑達一千五百英尺的龐然大物曾經造成居民們的極大恐慌,雖然法師公會曾經多次宣告其安全性,但是多年以來,人們依然不敢輕易從它的下方經過,從它的表面的質地來看,仿佛是最精致的琉璃一般,在陽光下散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這個龐然大物仿佛是“活”的一般,劉越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它的呼吸聲。
不知不覺中,兩人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神殿面前,寬達數十米,多達百級的花崗巖石階越發襯托出神殿的莊嚴肅穆,劉越仰頭望去,一個高大的身影正面朝東方,俯瞰眾生,一旁的柯林斯開口道:“老師,這里就是洛山達神殿,那座巨大的洛山達神像據說是一代名匠米開朗基羅花費了整整十年時間才建成的,據說神像建成當日,米開朗基羅就心力交瘁而死,洛山達為了獎賞他的虔誠,將他的靈魂帶到了傳說中的極樂境,使他成為了一名神仆。”
“你聽,這是什么聲音?”劉越望著神殿的方向道,從那里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歌聲里面充滿了神圣莊嚴的氣氛,只是不知怎么的,劉越本能的對這種歌聲感覺到厭惡,心里一陣煩燥。
“哦,那是晨曦之歌,現在是洛山達牧師進行祈禱的時間,他們每天都會在黎明,正午,日落這三個時分進行祈禱。”
“走吧,咱們到別的地方去轉轉,對了,上次你和我說的黑市在哪里,我想到那里去逛逛。”不知為什么,劉越下意識的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柯林斯道:“好的,不過從這里過去的話路程有點遠,不如我們叫輛馬車吧。”說著,他朝一輛經過的馬車揮了揮手。
看到他的招呼,滿臉虬髯的車夫露出一臉謙卑的笑容,把車停了下來,這是一輛很普通的兩輪公共馬車,在真理之門有許多這樣的馬車,兩人上車以后,柯林斯簡潔的說道:“去黑市。”
那車夫一揮手中的鞭子,凌空抽了個響鞭道:“好嘞。”
黑市依然還是那么熱鬧,因為正趕上休息日,分外顯得人潮洶涌,操著各種不同口音的人們混雜在一起,在各式各樣的帳篷里鉆來鉆去,人聲鼎沸之中,劉越也不管柯林斯那張苦瓜臉,興致勃勃的開始了購物之旅。
逛了一會兒劉越就發現,黑市之中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各種貨物的分布非常有條理,同一個種類的貨物都被集中在一起,可以讓顧客按照自己的需要隨心挑選,不過最讓他感興趣的還是那些在門口掛著紅色流蘇的帳篷,一般來說,這里面賣的通常都是些不能見光的商品,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資格,往往在這些商人背后,都有一些強大的勢力在幕后操縱。
“歡迎光臨,客人,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的嗎?”一個中性的聲音響起,劉越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抬頭望去,只見布置華麗,充滿異域風情的帳篷中央,一盞精致的紫水晶燈正散發出柔和的光源,淡紫色的燈光下,四周的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的,帳篷的角落里擺著一個小巧的香爐,不斷的流瀉出不知名的奇異香氣,一個纖細的身影慵懶得倚*在矮榻上,藏在燈光的陰影里,只露出一雙白皙細致的手,只見那雙手往懷中輕輕一撥,一連串美妙的音符響起,劉越這才注意到他的懷中抱著一具類似琵琶的樂器,帳篷里充滿了魅惑與妖異的氣氛。
在帳篷的一側陳列著玲瑯滿目的商品,有耀眼奪目索多瑪的金飾、東方的瓷器、北方冰原獨有的各類珍貴皮毛,連柯林斯這個富豪子弟一時間也看得目不轉睛,劉越淡淡一笑道:“如果這里只有這些東西的話,那就算了。”
“有意思,到我這里買東西,看了一眼轉身就走的,這還是第一次,看來這位客人的眼界很高呢。”充滿陰柔氣息的中性嗓音響起,那個纖細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從陰影中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四目相對的一瞬,饒是以劉越何等人物也禁不住抽了一口冷氣。
世間竟有如此人物?
精致的仿佛以最華貴的白玉雕琢而成的五官極具東方韻味,如水般吹彈可破的肌膚,一頭棕色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肩頭,卻自有一種淡然自若的風情,他的身上穿著一件花團錦簇的緊身長袍,單看式樣與劉越前世所見的旗袍倒是頗有些相似,看那身材一時間竟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嚓”的一聲響,微弱的火光一閃,一縷青煙飄過,那人的左手中變戲法般的多出一桿細長的煙槍,只見他右手托肘,把煙槍湊到嘴邊深吸了一口,緩緩的吐出一連串煙圈來,淺棕色的眸子一轉道:“不知客人想要什么樣的貨物呢?”
劉越拿起一枚式樣古樸的青銅護身符,端詳了片刻道:“不是我的眼界高,只是我對這些贗品或者次貨實在沒什么興趣。”
“贗品?”柯林斯與那個店主一起叫了起來。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這樣說我們的貨物。”帳門一掀,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走了進來,只見她那張小巧的瓜子臉上布滿寒霜,瞪著一雙綠色的大眼睛,雙手叉腰,不滿的說道:“希望客人你能說清楚,不然的話我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說法。”
“靈莉,不可以這么和客人說話。”
被叫做靈莉的小女孩噘著嘴道:“本來就是嘛,哪有這么說話的。”
“靈莉!”
“埃米爾哥哥……討厭,不管你了。”說完,靈莉氣呼呼的跑到帳棚的一角,獨自逗弄起架子上那只鸚鵡來了。
埃米爾歉意的說道:“靈莉還小,在你們面前失禮了,很抱歉,但是能不能請這位客人解釋一下剛才的話呢?”
柯林斯顯然被剛才那句“埃米爾哥哥”震住了,顯得有些魂不守舍,聽到這句話才反應過來道:“是啊,老師,我也有些不明白。“
劉越把玩著那個護身符道:“就拿這個護身符來說好了,看它的手工,式樣,應該是耐色瑞爾早期的作品。”
埃米爾笑道:“客人真是好眼力,這確實是從耐色瑞爾的遺址,安格納斯大沙漠里發掘出來的……”
劉越截斷他的話道:“據我所知,自從密瑟拉之核被創造出來以后,魔法物品在耐色瑞爾非常的泛濫,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這些所謂的魔法物品只能在密瑟拉之核半徑一英里的影響范圍內使用,而隨著密瑟拉的隕落,密瑟拉之核也就成了一堆沒用的石頭,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枚護身符上居然還恒定著一個‘忍受元素傷害’,很難想象當時那些奧術師們會浪費寶貴的生命力去制作這么一個華而不實的東西。”自從融合了維塔斯的靈魂以后,劉越發現自己的腦子里仿佛裝了一部搜索引擎一般,心念所至,相關的知識就會自動浮現在腦海里。
埃米爾再不復先前的從容淡定,臉色尷尬的說道:“這也不一定,也許是哪個奧術師一時心血**的作品吧,又或許它被制作出來的時候,密瑟拉之核還沒有被創造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