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永遠不變的規則,好貨在後面。
下午的拍賣會比上午的更激烈。
在許意記憶力前世稍有點價值的地皮都被拿上臺面。
當然,這些地皮的價格也不低,隨隨便便就是成百上千萬,而有些發展價值並不是很大,但卻因爲環境優美被也被富商以幾百萬的競拍價格拍回去。
像這種土豪之間的競爭,許意自然沒什麼資格參與。
在幾輪激烈的爭奪過後,一塊兒形似柯基=屁股的商業地被放在了大屏幕上,幾乎同時,許意的眼睛頓時一亮。
來了!
雖然下午的競爭比上午的激烈,但正如孔晨所說的,任何買賣都是場賭博,買地也是,拍賣會後面也不會全是好的地皮,也會有些不太好。
就比如這塊兒標記爲m的地皮。
臺上的美女拍賣師不被人注意的皺了皺,轉瞬又恢復笑臉,“新區街道旁商業拍賣地,起步價,一萬元?!?
08年雖然提倡了土地綠化。
但因爲華夏國土衆多,實施起來進度緩慢,綠化帶有時候需要拆遷,費用也是個問題,所以這件土房就被商家提前作爲商業用地。
可這樣的地佔地面積再大,也很難被商業利用。
更別說現在新區出售的地佔地並不大,即使是有公路經過,卻也毫無價值。
如果說孔晨剛纔的那塊兒地是未來還能發展旅遊業的潛力股,那麼這塊地就是實打實的廢物。
除了綠地幾乎毫無用途。
起步價很低。
但在場的人都不傻,連許意都能分析出來的東西,更別說那些坐在房地產商旁邊目光獨具的分析師了。
整整半分鐘,整個會場都處於死寂的狀態。
沒人舉牌。
許意並不是不想舉牌,而是像要看看這塊地他是不是能吞下。
雖然這是塊沒什麼發展前途的地,但他口袋裡滿打滿算也就不到兩萬,如果飈的太高,他也吞不下。
但現在,看到四周那一張張冷漠臉,許意心定了不少。
高高的舉起手裡的牌“一萬。”
“一萬元,許先生出一萬元,那位願意出更高的價格?”見有人出價,拍賣師喜笑顏開,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生爲主辦方,她自然不想有任何東西流拍。
做拍賣師這麼多年,誰心裡還沒個數?
像這種破地皮,一萬塊能賣出去就已經不錯了,那句“有誰願意出更高價”也不過是職業操守隨口問問。
拍賣師在笑,許意也在笑。
不同的是,前者終於對這塊兒破地能出手鬆了口氣,但後者卻對土財主埋得寶藏勢在必得。
周瑜打黃蓋。
誰也不虧。
“一萬……”
“一萬一!”
還沒等拍賣師嘴裡的‘一次’說出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了。
聲音來自最前面。
穿著西裝的男生站起,衝著許意的方向挑釁的看了眼。
“媽的,又特麼是郝赫?!笨壮繍乐驮S意嘀咕。
孔晨看不慣郝赫。
從前他也只是在班裡看不慣郝赫那副總是擺出好學生的高高在上的嘴臉,但自從中午郝碩那個舉動後,孔晨對郝家人的虛僞簡直就是恨到了骨子裡。
其實說真的,他並不是很理解許意。
這種沒什麼發展前途的廢物許意拍來做什麼,可就算不理解,對於郝赫這種截胡的做法也是深惡痛絕。
“一萬五?!?
和孔晨不同,許意的情緒並沒什麼波動。
在商言商。
大家都是在競拍,雖然價格比剛纔有所提高,但他還有叫價的餘地。
“一萬六?!?
郝赫再次舉牌。
現在,郝赫對許意的仇恨成倍數上升。
特別是中午那次。
出了餐廳後,他才知道原來中午父母是有意想要坑孔晨,用幾萬塊錢買孔晨手裡的好地皮,可就因爲許意,這個計劃泡湯了。
地是沒有什麼價值,但能打許意的臉,就比什麼都值!
“一萬七。”
“一萬八?!?
“兩萬?!?
“兩萬一。”
價格的攀升雖然不太高,在場的都是見過世面的人,這樣的價格他們還看不在眼裡,但這個價格由郝赫喊出來,就不由得惹人注目。
更重要的是,從郝赫的價格來看,這根本就不是競拍土地,而是純粹的打臉行爲。
一萬一萬的漲。
如果每次喊價的籌碼是一塊,難不成還要一塊一塊的漲?
拍賣席中,有人忍不住發出笑聲。
這是個高級拍賣場所,大家的素質擺在那兒,雖然這塊兒地的漲勢並不快,但也沒有人做出嚷嚷的舉動。
“草,欺人太甚?!笨壮侩p眼冒火,“老許,你放心喊價,沒錢哥借你?!?
許意搖搖頭。
兩萬,這已經接近他的極限。
他雖然也很想要地主家的東西,就要背上負債,目前爲止,許意並不想背上任何的債務,只可惜了這塊地。
“五萬!”
就在許意準備放棄的時候,從身後傳來男人雄渾的聲音。
幾乎同時,衆人紛紛回頭。
坐在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有個男人高高的舉起手裡的牌子,那人不過四五十歲,臉上帶著笑,坐在那裡彎著腰,一副謙虛的樣子,可他身上卻透著一股令人不敢小噓的範兒。
而比他範兒更足的,是他身邊坐著的男人。
那個男人比他年輕些,體態微胖,雖然那個男人什麼都不做,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水晶高腳杯裡的紅酒。
似乎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那個男人擡起頭,衝著周圍人笑笑,然而,他眼角的凌厲似飛刀般,**裸的劃過所有人的臉。
霸氣。
這是許意在感受到那種目光時能想到唯一的詞彙。
“爸?”
而坐在許意旁邊的孔晨卻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到那個喝紅酒的男人。
一塊兒沒什麼前途的地。
既然也價值五萬?
孔晨是想過舉牌幫許意一把,但在他心裡的價位,這塊兒地頂破天也不過三萬,所以他也絕不會喊價喊出三萬。
但現在,老爹竟然喊出五萬的高價。
這不是都他嗎?
還是……
這地真有什麼可開發的地方?
想著,孔晨重新凝視大屏幕上的地皮,腦子裡迅速的想著從前學到的知識。
但可惜,他就算怎麼看,這種地除了被用作綠地外,幾乎沒什麼商業價值,除非地下能開採出石油。
然而,那並沒什麼卵用!
石油是國家的,私人開採出來也得上交給國家。
既然沒什麼礦產,五萬,確實太賠了。
孔建宇的報價在會場引起了不少的騷動,但那也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討論,並咩有人真的會因爲孔建宇的出現就把錢砸進去。
郝赫也不再競拍。
能把地皮的價格太高幾倍他已經心滿意足了,再往上哄擡到時候孔建宇收手,賠本的只有自己。
對付許意,郝赫十拿九穩,但面對孔建宇這樣的老手,他也難免心虛。
“五萬,誰還有出比五萬更高的價格?”臺上的拍賣更興奮了,雙眼亮晶晶的,若不是因爲職業原因,她幾乎要哭了。
五萬確實不是特別高的價碼。
但,像這種地皮,竟然也能賣出去五萬。
這廢物逆天有什麼區別?
好的拍賣師不會是隻拍賣好的商品,而是所有在別人看來沒什麼希望的東西,也能在自己手中變得價值翻倍。
現在,她竟然做到了!
這種感覺簡直……爽爆了!
石沉大海的問題,沉默了幾秒鐘,拍賣師高舉小錘,“五萬一次?!?
沒人做聲。
“五萬兩次?!?
依舊沒人出聲。
“五萬三次”
咚。
小錘落下。
“五萬成交,m地由孔建宇先生競拍成功?!?
……
“爸,你什麼時候來的?”
結束拍賣會後,許意跟著孔晨去了偏廳。
說是偏廳,但這個廳除了採光不太好,其他的一點也不比正廳小,而且現在應主辦方要求,整個偏廳已經不止成酒會的形式。
擺放食物的長桌、舞池、茶桌,一應具有。
前世許意並沒參加過這樣的宴會,也不知道是不是全部的拍賣會都是這樣子,不過看樣子,拍賣會結束後,也沒多少人離開。
剛纔在拍賣會,孔晨並沒有坐到孔建宇身邊,現在拍賣會結束,孔晨第一時間找到了孔建宇。
“孔叔叔。”
出於禮貌,許意微笑著和孔建宇打招呼,但心裡卻並不好受。
連續兩次被截胡,也是沒誰了。
“孔老弟,別來無恙啊。”
還沒等孔建宇說話,郝碩就帶著郝赫走過來,滿臉堆笑,隔著老遠就衝著孔建宇抱拳,乍一看,到真像久別重逢的兄弟。
“郝董客氣。”孔建宇也拱手。
“孔老弟,剛纔的事真是對不起了,我這個兒子不懂事,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才衝撞了孔老弟?!?
“郝兄這是哪裡的話,大家都是商人,拍賣會場上大家各憑本事,哪兒來的衝撞一說?”
“哈哈哈,”郝碩爽朗的笑了幾聲,“孔老弟真是痛快人,可像這樣地皮,不知孔老弟買來做什麼?”
“郝兄真是快人快語,不滿郝兄說,這塊兒地,我是買來送人的。”
幾乎在孔建宇說這話的時候,郝碩下意識的看了許意一眼。
在他看來,孔建宇之所以出手競拍,無非也是看在孔晨的面子上。
他們都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來的人,誰不知道誰?
像這樣的地買回來除了砸在手裡就是砸在手裡,百分之百賠的買賣,就是放在普通的菜鳥頭上,也不會做。
可現在,孔建宇竟然明知故犯。
如果不是愛子心切,誰特麼會管一個陌生人的死活?
“呵呵,孔老弟,你我兄弟一場,有句話哥哥還是得和你說道說道,”郝碩冷冷的揚起嘴角,“不知孔老弟可願意聽?”
“郝兄請說?!?
“玉不琢不成器,孔老弟啊,咱們這輩子是老了,不中用了,但是對於下一代,可要好好管教啊,可不能讓他們養成揮金如土的性格。”說著,郝碩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許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孔老弟學富五車,相信這個道理應該懂吧?!?
“承蒙郝兄指點。”孔建宇摸著孔晨的頭,叮囑道,“晨晨,聽到了嗎?以後可要好好和許意相處。”